紅妝禍妃

0130章 不如公開這件事情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秋煙冉冉 本章︰0130章 不如公開這件事情

    盧明軒嚇得臉色一白,因為那人只看了一眼雲舒後,就將目光死死盯著他。

    他腳步挪了挪,縮著脖子飛快往雲舒的身後藏,伸手拉拉她的袖子,小聲求饒,“舒……舒兒……,說過的,你得保我。”

    “她保不了你。”宇文熠沉著臉,“未經允許就進宮,你們膽子不小。”

    盧明軒眨眨眼,“我是太子伴讀,可以隨時進宮的,我帶個人進來一向都沒人問我,能有什麼事?再說了,可不是我要進宮的啊,是舒兒,是舒兒要我帶她進來的。輪犯罪大小,她是主犯,我是從犯。”

    他撇了下唇角,一臉無辜狀。

    “兩個都該罰。”宇文熠冷笑。

    盧明軒不服,“……”

    雲舒黑著臉,“……”

    她推了把盧明軒,“他又不會吃了你,你怎麼怕成這樣?你在外面候著我,我換身衣衫,咱們一起去玉寧宮。”

    盧明軒“哦”了一聲,小小心心走到門口的石凳上坐下了,不敢走到正屋去。

    這副怕宇文熠的樣子,叫雲舒好笑又好氣。

    宇文熠听到雲舒提到“玉寧宮”三個字,那臉色更加黑沉了幾分,“玉寧宮停著殷皇後的梓宮,你們去那兒做什麼?”

    “看熱鬧。”雲舒揚了揚唇角,“不然呢?我才不會進宮來。這又不是什麼好去處。”這宮中有宇文恆,她在這里多呆一會兒,就會惡心幾分。

    “熱鬧,什麼熱鬧?”宇文熠看一眼盧明軒,詫異地問著雲舒,眸底的神色,更加幽深了幾分。

    雲舒歪著頭看向宇文熠,“那你還生不生五表哥的氣了?”她不就是跟著盧明軒進了趟宮麼,宇文熠的臉色至于黑如鍋底嗎?

    “那要看你們去玉寧宮,究竟想看什麼熱鬧了。”宇文熠輕哼。

    “過來吧,五表哥。”雲舒朝坐在門口的盧明軒招招手。

    盧明軒哼了一聲,袖子一甩,朝二人走來,宇文熠這個小氣鬼,他不想將舒表妹嫁給他了,一點也不叫人喜歡,小氣!

    “五表哥。”宇文熠朝盧明軒拱了下手。

    盧明軒下巴一抬,剛才生氣了,現在道歉也沒有用的。

    “我剛得了一本劍譜,一會兒叫人送到盧家給五表哥參考。”宇文熠微微一笑說道。

    盧明軒的眼楮頓時一亮,“真的?”

    “拿身份擔保,騙你就不娶雲舒。”宇文熠說道。

    盧明軒眯著眼,看一眼雲舒,笑著點頭,“那敢情好。”

    “那快說吧,是怎麼回事?”宇文熠馬上斂了臉上的笑容,說道。

    “哦,是這樣的……”盧明軒將玉寧宮里發生的事情,又對宇文熠重復了一遍,“我問舒兒怎麼查原因,舒兒說她要自己查,就這樣,我們進宮來了,又不是什麼大事?你黑什麼臉呢?”

    宇文熠靜靜地听著,眸色越發的陰沉起來,梓宮……是輕的?

    “宇文熠。”雲舒說道,“殷鸝的死,死得太蹊蹺了,忽然死了,忽然之間,她身邊的侍女全死了,你難道不覺得可疑嗎?這會兒發現她的棺木又是輕的……”

    宇文熠看著他,眯了下眼,“你是說……”

    “一切,眼見為實,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雲舒冷笑,殷鸝不死,怎對得起重生的自己?

    宇文熠說道,“我帶你們去,你們就這樣闖進玉寧宮去太危險了。如果按阿妮猜測的那樣,梓宮有問題,那麼宇文恆一定會在玉寧宮中設有防範,不會讓人輕易地得知梓宮的秘密。五表哥發覺異樣,那是巧合,但若是專門去查,定會驚動咱們那位狡詐的皇上。”

    盧明軒嘟囔著說道,“是舒兒自己要來的。”

    “阿妮還是裝太監?”宇文熠問雲舒,這個蘭葉居里,有各種等級的太監服,全是按著雲舒的身材定制的。

    “好。”雲舒點頭。

    宇文熠帶著雲舒進了屋里,愣頭青年盧明軒跟著往里走,被宇文熠伸手一攔。

    “你攔我做什麼?”盧明軒眨著眼。

    宇文熠黑著臉,“……”

    雲舒好笑,“五表哥,你站外面等我。”

    “你也出來,你也別進去。”盧明軒伸手將宇文熠也拽了出來,在別的事情上,他有些懼怕宇文熠這年紀輕輕的王,但到了雲舒的事情上面,他就什麼也不怕了。

    宇文熠的臉更黑了,心中冷笑,沒眼力見的大表舅哥,劍譜還想不想要了?

    “好了好了,別吵了,都出去,都不準進屋!”雲舒將二人一起轟到外面,砰的一聲關了門。

    宇文熠“……”

    盧明軒哈哈哈笑了起來。

    宇文熠的臉色更黑了。

    沒過多長時間,雲舒開了門。

    一身青色布袍的太監服,襯得她個子越發的嬌|小。

    盧明軒盯著她的臉,驚訝說道,“舒兒,你是舒兒嗎?”

    雲舒穩了穩頭頂的墨色帽子,笑了笑,露一口小白牙,“不是我是誰?怎樣?這身裝扮不錯吧?哦,我現在叫景福,雜役小太監。在慈明宮當差掃地。”

    慈明宮是薄太皇太妃住的宮殿,薄太皇太妃身份高貴,是宇文熠的養母,是宇文恆的掛名祖母,宮里的人,都不敢輕視慈明宮的僕人。

    冒充宮里的太監,只有最低等的,才不容易被人識破,這等太監,宮里有近千人。

    “你這臉上……”盧明軒走上前,盯著她的臉瞧了半天,“這抹了什麼?”除了眼楮像,哪哪都不像,這丫頭,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呢。

    盧明軒的印象中,姑母盧氏是個十分溫柔恬靜的女子,怎麼生了個這麼狡猾聰慧的女兒?

    “再套件喪服就無可挑剔了。”宇文熠道。

    雲舒往身上看了看,走回屋里將剛剛脫下的喪服又穿上了。

    殷鸝大喪,每個宮門口都設有靈棚,進宮必須得穿著喪服,她剛才換衣時,隨手丟在了地上。

    喪服上沾了些灰塵,雲舒有一下沒一下的拿袖子掃著,心中則在冷笑著,殷鸝,費勁心思想得到榮華富貴,可到頭來,她的榮耀卻是全城披麻,活著享受不了,死了風光,有什麼意思?

    若是殷鸝真死了,看不到這天大的諷刺,也就罷了,人們笑上一陣,也就過去了,若是殷鸝假死,估計,得氣個半死吧?

    生前得不到寵,死後得到寵,那不是真心的寵,是沒幾個人會喜歡的。

    “走吧。”宇文熠道,“你們跟著我,一切听我的安排。”

    盧明軒哪敢不听?他一個外臣,宇文熠則是王爺,這宮里,除了皇上,都怕著宇文熠呢,他馬上笑嘻嘻點點頭,“當然當然。”

    雲舒知道他是擔心她亂跑遇危險,好笑說道,“知道知道,快走吧。”

    宇文熠又打量了下雲舒,確認無誤後,這才率先往外走去,見蘭葉居大門上的鎖被雲舒撬開了,宇文熠的臉色又不好看了,喊了聲“善良,修門。”

    話說將來他的熠王府,要不要多備些鎖呢?

    雲舒倒不好意思了,要不是有盧明軒跟著,她至于這麼干嗎?她會直接翻牆進去,便說道,“我會賠你。”

    “哼!”

    雲舒“……”

    ……

    三人離開蘭葉居,往玉寧宮而行。

    玉寧宮就在殷鸝原居住的鳳翔宮的左側,本是給太子居住的,但太子年紀小,住進去後一直鬧著說里頭整夜有風聲響,不敢睡那兒。宇文恆不喜歡殷鸝了,但對太子卻十分的關心著,便讓太子搬離了那里,住在他的帝寰宮一側的一個宮苑里去了。

    有著宇文熠帶路,沿路上,沒人敢盤查敢過問雲舒和盧明軒,反而一個個恭敬地行禮讓路。

    雲舒見多了宮中的阿諛奉承,捧高踩低,見到這等陣勢,只淡淡的挪開眼神,心中無波無瀾。

    但盧明軒就驚訝了,也十分的受用這等待遇。

    他和雲舒走在宇文熠的身後,“舒兒?狐假虎威什麼的,不要太好哦!”

    雲舒微愣,沒一會兒笑了起來,這個盧明軒,真是玩性大的少年,“是呢,所以你得討好這只老虎,才有你狐狸的威風哦。”

    宇文熠對盧明軒好,是看在她的份上。她希望宇文熠真心對盧明軒好,她必竟佔著盧家外孫女的身子奪舍而生,于情于理,她都該多幫著盧家一些,若盧明軒對宇文熠態度和氣,過不去面子的宇文熠,一定會幫忙的。

    “嘿嘿,那是自然。”盧明軒嘻嘻一笑。

    宇文熠回頭看了二人一眼,挑了挑眉尖。

    雲舒笑了笑,“好了,少說話,快到玉寧宮了。”

    盧明軒馬上斂了笑容。

    雲舒也收了笑容,正要低下頭去認真裝個身份低等的太監,忽然,一只通身黑亮的貓兒,不知從哪兒竄了出來,跳到了她的面前,蹲下身來,看著她喵唔了一聲。

    喵唔——

    貓兒睜著琉璃眼,可憐巴巴看著她,尾巴輕輕地搖了搖,一副請寵我的表情。

    宇文熠听到貓叫聲,馬上停了腳步回頭來看,“阿妮……”貓兒認出主人了?

    “黑巧?”雲舒蹲下身來,輕輕喊著貓兒,是記著她嗎?“巧兒?巧妞?”這只貓兒前些日子不知藏在哪兒,她來了幾回宮里都沒有遇上,今天趕巧遇見了。

    喵唔——

    貓兒朝雲舒懷里撲來。

    雲舒順手抱著了。

    喵唔,喵唔——

    貓兒將頭往雲舒的懷里拱了拱,鑽在她的臂彎里,愜意地微閉了眼。

    盧明軒驚訝說道,“咦,這只貓兒怎麼這麼粘你?听說,這只貓兒是前皇後顧皇後的寵貓,脾氣十分的刁鑽古怪。神出鬼沒,誰也抓不著它,而且,總愛在半夜三更叫喚個不停,听說,皇上曾派了大內侍護抓了它一兩個月,連根貓毛都沒有抓住,它居然听你的話?”

    雲舒當然不會承認,她曾是貓兒的主人,隨口說道,“也許,曾經給它喂魚兒的,是個長得和我差不多的小太監,它這是來尋吃的來了。”

    盧明軒哦了一聲,隨口道,“哦,是這樣啊?不過這貓兒看著好邪門,你快放下。”

    “哪兒邪門了?挺好的呀。”雲舒捏捏黑巧的耳朵,黑巧享受地眯了下眼楮。

    不遠處的宮巷口,有人靜靜地看著雲舒,心中暗忖,那個小太監走路的身影,十分像雲舒,站在一側的有盧明軒,前頭走著的是宇文熠,不必說,那便是雲舒了。

    可那只黑貓,怎會粘上雲舒呢?

    “皇上,真是奇怪呢,那只誰也抓不到的黑貓,居然粘上了一個小太監。皇上,要上前抓住嗎?”衛公公問著看貓兒看得眼楮發直的宇文恆。

    貓兒是顧皇後的貓兒,顧皇後一死,那貓兒像是瘋了一樣,常常在半夜三更亂叫個不停,宇文恆大怒之下,命人抓貓。

    可見鬼的是,貓兒像是通靈一樣,誰也抓不著。

    它晝伏夜出,誰也不知它藏在哪兒,今天上午在玉寧宮出現了一會兒,人們正要抓它時,它一下子又跑沒影兒了,沒想到,這會兒在這里出現了,還十分听話。

    “不必。”宇文恆說道。

    衛公公驚訝了,為啥又不抓了?多好的機會呢!

    宇文恆抬步朝雲舒走去,衛公公愣了愣,慌忙跟上。

    宇文熠眼角的余光,瞥見另一條巷子里走來了兩人,正是宇文恆和他的近侍衛公公,宇文恆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看著雲舒。

    他袖中的手指握了握,眼神更是變得陰沉了幾分。

    雲舒也看到了宇文恆,唇角輕輕扯了扯,露了一抹冷笑。

    盧明軒拉拉雲舒的袖子,示意她停下,“皇上來了。”他小聲道。

    來了就來了,他又想干什麼?雲舒懷里的貓兒,大約是感知到了她心中的厭惡,不安份地動了動,鼻子里發出嗚嗚的聲音,脊背更是僵著,尾巴翹起,一副要攻擊的陣勢。

    她拍拍它的爪子,示意它安靜。

    貓兒輕輕地喵唔一聲,身子軟了軟,果然不鬧了,安靜地縮在她的臂彎里,將眼楮眯成一條縫,看向走來的宇文恆。

    宇文熠也停了腳步,神色淡淡看向宇文恆,“皇上。”他輕輕點了點頭。

    “熠王又來宮里了?”宇文恆的語氣不善,淡淡看一眼宇文熠,又看向雲舒,和她懷里的貓兒。

    那只貓兒除了顧雲旖,誰都不理會,為什麼听雲舒的話?

    “來看太皇太妃娘娘,另外,也來看看皇上。”宇文熠嘆了一聲,一副十分關切的神情說道,“本王剛從太皇太妃娘娘那兒過來,她說,皇後歿了,皇上定是傷心不已的,必竟是多年恩愛的夫妻,又是結發妻子,感情深厚,這忽然去了皇上心中定是不好受,叫本王多多關心關心皇上,多多看望皇上,勸慰皇上節哀順變。”

    恩愛?結發?感情深厚?

    宇文恆听到這幾個字眼,就覺得是對他莫大的諷刺。

    恩愛不存在,結發倒是真的,感情深厚?感情深厚著卻懷了他人的孩子?

    宇文熠在嘲笑他!

    嘲笑他舍棄了同生共死的顧雲旖,卻去寵一個給他戴綠帽子的賤婦!

    顧雲旖若泉下有知,也會嘲諷他吧?

    他的目光望向那只黑貓,這貓兒被顧雲旖養久了,神態脾氣都像顧雲旖了。

    雲舒和盧明軒同時低了頭,“參見皇上。”

    “舒兒?”宇文熠看著雲舒,微微一笑,“你怎麼又裝成太監,混進宮里來了?”

    雲舒眯了下眼,宇文恆,居然認出了她?

    她哪里裝得不像了?剛才開口說話,也是用極低的聲音說的。她的易容術退後了?

    盧明軒嚇了一大跳,“皇上,他叫景福,慈明宮的。”

    宇文恆又笑了笑,“盧五公子,你還不知你這位表妹的愛好吧?朕每回在宮里見到她,她都是一身太監服。”

    宇文熠說道,“太後喜歡看她穿太監服,還特意取了個太監的名字,皇上,有問題嗎?”

    又搬出薄太皇太妃!

    宇文恆的臉色,冷沉了幾分,他和宇文熠一向不合,更是能不理會就絕不理會他,只對雲舒說道,“舒兒,這只貓兒竟不怕你,讓朕很意外。”

    雲舒低著頭,“巧合而已。”

    “巧合嗎?”宇文恆看著她的臉,略有所思。

    “是,走到這兒,大約是慌不擇路撞到了。”雲舒道。

    “把它給我吧。”宇文恆伸手過去,“這是旖兒的貓兒,旎兒故去,這貓兒就開始四處游蕩,長瘦了不少,朕心疼不已。”

    心疼?

    可能嗎?是想殺了黑巧吧?

    若真的心疼,就該讓黑巧隨心所欲的活著,而不是派大量的大內侍衛去抓它,為了抓黑巧,那些大內護衛們,不惜用摻了毒的魚兒誘|惑它,布下陷阱捉它。

    這也叫心疼?

    但宇文恆來要貓兒,身份低的她,不得不給。

    她捏捏黑巧的爪子,像以往那樣暗中提示著它,若它還記得顧雲旖的指令的話……

    “皇上請接好。”雲舒捧著貓兒,遞了過去。

    宇文恆看了她一眼,伸手來接,可就在這時,貓兒忽然發狂,朝宇文恆的臉狠狠抓去。

    衛公公嚇了一大跳,“皇上小心——”

    他飛快去護駕,宇文恆嚇得再不敢接,而是飛快抬袖子攔著貓兒伸來的爪子,

    但黑巧是只靈貓,宇文恆盡管拿大袖子護臉,黑巧一樣抓爛了他的袖子,從袖子洞里撲向宇文恆的臉。

    喵唔——

    一聲尖利的貓叫聲後,便是宇文恆的痛呼聲,“衛公公——”

    衛公公護駕慢了一步,宇文恆的臉上多了四條又深又長的血痕。

    得逞的貓兒身子輕盈地跳到了一側的宮牆上,姿態傲然看著宇文恆,喵唔——

    這回是一聲懶洋洋的叫聲,細細听著,似是嘲諷的叫聲。

    “皇上,皇上您沒事吧?”衛公公定楮去看,頓時吸了口涼氣,壞了,宇文恆破相了。

    這左臉上多了四條血痕,這怕是得個把月,才能完全好。

    “大膽,你敢弄傷皇上?”衛公公朝雲舒怒喝一聲。

    盧明軒嚇了一大跳,他就說了,這黑貓看著太邪門了,雲舒偏要,這下好了吧?惹事了吧?

    雲舒淡淡說道,“是皇上要接貓兒的,我能怎麼著?再說了,我和貓兒不熟。”

    宇文熠冷笑一聲,“一整個皇宮的人,都拿這只黑貓沒有辦法,衛公公,你卻要一個剛剛見過貓兒的人看好貓兒,是不是有點兒不講理?嗯?”

    衛公公嚇了一大跳,壞了,這還有個宇文熠呢,這說話的口氣這麼不好,他這是被宇文熠恨上了?

    這可更糟了,“王爺,老奴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哪個意思?”

    衛公公,“……”

    宇文恆咬牙切齒,目光森然看一眼雲舒,又看向坐在宮牆上的黑巧,“衛公公,命人捉住它!”

    “啊,是!”衛公公嚇得慌忙應道。

    宇文恆滿心歡喜來攔雲舒的去路,更打算將雲舒帶走,沒想到,被一只顧雲旖的貓兒給傷了臉。

    皇帝臉上受傷,這是重要的事情,臉傷了,他還怎麼面對群臣?只好氣急敗壞離去,看臉上的傷去了。

    直等到宇文恆走得沒了影兒,盧明軒才長長的松了口氣。

    他後怕地拍拍心口,“嚇死本公子了,舒兒,你說你易容術好,可結果,才遇到第一個跟你說話的人,就認出你來了,嘖嘖嘖,你下回就別吹易容術好了。”

    雲舒曾在前世時,靠著易容術,潛進過敵方的陣營,沒有一次失手過,可這一世,被宇文熠認出就罷了,居然還被宇文恆認出了?

    “他是怎麼認出我的?”雲舒也驚訝了,問著宇文熠。

    宇文熠看著她,搖搖頭,“不知,我也在疑惑之中。”

    “算了,不想了,回頭再說。”雲舒道,她朝宮牆上蹲著的黑貓伸手一招,“你下不下來?”

    貓兒喵唔一聲,兩腿一蹬,從牆上一躍而下,朝雲舒躍來,雲舒順手一撈將它抱在懷里。

    盧明軒更是驚訝不止,“舒……舒兒?”這貓兒听她的話?

    “趁著他去看臉傷了,事不宜遲,咱們得快些到玉寧宮,若被他發現你去了玉寧宮,是必得懷疑什麼。”宇文熠沉聲說道。

    雲舒也知道這一點,宇文恆心性多疑,她不想讓他對她的行蹤起疑心,點頭說道,“好。”

    盧明軒也不敢大意著,跟在二人的身後,大步往玉寧宮而來。

    ……

    皇後歿,作為宗親,宇文熠前來玉寧宮吊唁一下,上柱香,無可厚非,每天都不時有宗親前來,上柱香後,到殿中一角,和守靈孝子太子說幾句安慰話。

    這一次也同往日一樣,穿一身素白色錦袍的宇文熠,緩步進了大殿,馬上有管事的太監迎了上來,“熠王殿下。”

    “嗯,本王來給皇後娘娘上柱香,再去看看太子殿下。”宇文熠說道。

    他的身後,跟著雲舒和盧明軒。

    管事太監朝他們三人看來,宇文熠的身後,跟著的小太監,也是正常的事,盧明軒跟著一起進來,也並不奇怪,太子在這兒呢,盧明軒可以隨時進出的,他是太子的跑腿兼跟班。

    “好的,殿下請……”管事太監將宇文熠往殿中迎。

    雲舒和盧明軒跟著往棺木處走去。

    太子看到宇文熠來了,馬上站起身來,朝他走來,“熠王叔。”

    “嗯。”宇文熠點了點頭,上了柱香,看了一眼殷鸝的梓宮後,他的目光開始打量起了四周。

    連著幾日的沒日沒夜的守靈,一殿的太監宮女們,早已疲憊不堪,一個個昏昏欲睡的樣子,低著頭,當著自己不太情願的差事。

    宇文熠眸光微閃,忽然說道,“你們是怎麼當差的?這香火都熄了……,長明燈怎麼沒有油了?這里……這里怎麼會有水?哪兒流來的?……還有這兒,香灰沒有及時處理嗎?怎麼將幃幔燙著了一個洞?本王是個脾氣好的,見著了,說說而已,不會怎麼著你們,若是皇上或是衛公公或是永王殿下看見了,你們的皮,怕是都得掉一層吧?”

    語氣淡淡,但說的事兒十分的嚴重。

    管事太監當下就白了臉,朝殿中的一眾太監宮女們一一斥道,“還不快行動起來?非得等皇上來了,見你們怠慢,將你人罰得砍頭嗎?”

    “不敢不敢。”眾人惶惶應道。

    手里半絲兒不敢停,各司其職,重新忙起了自己手頭上的事情。

    一個人忙,不叫亂,眾人一起忙,那就十分的亂了。

    趁著亂,雲舒悄悄走到棺木旁,運用內力推開了訂死的梓宮蓋子。然後,她身子飛快一躍,跳到梓宮的上方。

    棺木停得有一人多高,只得這麼看,才不讓人發現。

    這一看,果然如她所想。里頭只有一身行頭,並無人。

    她飛快落下,伸手推回梓宮的蓋子。人們都在忙碌著,沒人發現他。

    宇文熠朝她看過來,用眼神尋問著,“怎樣?”心中則在感嘆,阿妮的功夫,一如既往的高,落地無聲,除了體力不及男子,只會這等功夫,也足足能防身。

    雲舒看著他,揚了揚唇角。

    四目相對,已知對方的眼神含義。

    宇文熠除了在心中諷笑,更是沉思,殷鸝不在棺中,那去了哪里?

    雲舒彈了下袖子,拍了拍一旁愣愣地看著四周的盧明軒,“咱們可以走了。”

    盧明軒一愣,這麼快?就看好了?

    他小聲問道,“你就看過了?”

    “嗯。”雲舒點頭。

    盧明軒驚訝了,“我沒見你踩凳子看呀,你是怎麼看的?”

    雲舒“……”她飛上去看的,但她這會兒不能說,“我踩了,你沒注意而已。”

    盧明軒摸摸頭,他沒注意?

    事情辦完後,宇文熠安慰了幾句小太子,便帶著盧明軒和雲舒匆匆離開了這里,回到了蘭葉居。

    “哎呀,快憋死我了,舒兒,快說說你看到了什麼?”回來的路上,盧明軒一直問著雲舒看到了什麼,雲舒就是不答,而是臉色陰沉沉地快步走著。

    宇文熠則叫他閉嘴,說回到蘭葉居再說。

    如今三人都回了蘭葉居,好奇寶寶的盧明軒,就等不及了馬上問道。

    “棺內只有一身衣裳,沒有人。”雲舒冷笑。

    盧明軒吸了口涼氣,“空……空的?還真的是空的?那,殷鸝哪兒去了?”

    雲舒冷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一定是殷鸝給宇文恆戴綠帽子的事,被宇文恆知道了,所以呢,要殺殷鸝,殷鸝提前得知消息,跑了。堂堂皇後不知檢點還跑了,換作哪個皇帝……,不,這等事,換作哪個男人面對自己的妻子做了如此丑事,都是不能容忍的,于是,為了自己的面子,便說殷鸝死了。為了不讓事情真相透出去,他便殺了殷鸝的三個侍女,來了個瞞天過海。”

    盧明軒听著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驚得嘴|巴滾圓,“綠……綠帽子……”

    “嗯,還懷了別人的孩子,明明都有八個多月了,卻跟皇上說,只有六個月。”雲舒冷笑。

    盧明軒一拍大|腿,哈哈哈哈大笑起來,“太有趣了,哈哈哈哈——”

    “五表哥!有趣歸有趣,可不得隨意同人說,否則,你會有麻煩的,咱們那位皇帝可十分的要面子呢。”宇文熠冷笑。

    “呃……”盧明軒的笑容戛然而止,“那殷鸝的丑事,就不能公開了?好可惜。”

    “公開麼……,當然是要公開的,不過呢,要想個兩全的法子,事情不從咱們的口中說出去,而是叫另外的人說。”雲舒微微一笑。

    盧明軒眨眨眼,“怎麼公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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