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妝禍妃

0117章 出大事了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秋煙冉冉 本章︰0117章 出大事了

    這個時候,不管她說不說得過殷雲舒,都不宜多說話。生母的靈前同他人吵鬧不休,會被說成有意驚擾亡者,不敬逝者。

    這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時候。

    殷燕只得將怨恨藏于心里,努力地吸了吸鼻子後,滾下幾滴淚水來,“多謝四妹前來送別母親,母親的在天之靈,一定會感到欣慰的。”心中卻在暗想,希望母親的亡靈助她一臂之力,除了這個猖狂的殷雲舒!

    “不管怎麼說,大伯母也照看了我幾年,我理當來送送她,不是嗎?”殷雲舒微微一嘆,說道。

    是呢,那幾年,殷姚氏從她身上榨了多少錢出來?她要搬走時,殷大夫人一百個不樂意呢!真愛她嗎?愛的是她的錢吧。

    她把屬于自己的財產收回了,殷大夫人姚氏馬上惱羞成怒了,各種陷害輪番上陣。

    殷雲舒垂著眼簾,唇角露了一抹淺淺的冷笑。

    “四妹有心了。”坐在一旁靜靜打量著殷雲舒的殷鸝,淡淡開口。

    也不知是自己的錯覺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她看到殷雲舒這種瓜子臉頰,細眉杏眼神情冷傲的女子時,總能看成顧雲旖又活過來了,還是……這個殷雲舒本身就是顧雲旖父親的另一個女兒?

    不然的話,她為什麼看殷雲舒,越看越像顧雲旖呢?那張臉,叫她心中很是不舒服。

    所以,她只想讓殷雲舒死!

    她不想再看到這種臉!

    永遠不想!

    殷雲舒朝殷姚氏的棺木施了一禮,听到聲音,緩緩轉過身來,淡淡看向殷鸝,“大姐姐。”又朝殷鸝的兒子微微屈膝一禮。

    殷鸝的兒子,長得並不像宇文恆,而是更像殷家人。

    宇文恆生得個子頎長,眉目深邃,英武之氣十足。

    而殷家人生得陰柔些,不管男子女子,都是那種細眉細眼,漂亮是漂亮,不過,女兒氣強,男兒氣弱。

    殷鸝的兒子便隨了殷鸝,若是穿著女裝,便是個十足十的女孩兒了。

    而且他長相女氣,膽子也女氣,看人的眼神,一直是怯怯的躲閃的,殷雲舒不禁皺了皺眉頭。

    有個強勢的母親,卻生了個膽小如鼠的兒子,這可真是個悲哀。

    顧雲旖的弟弟顧銘,兩歲時沒了父親,全靠書卷氣濃的寡母一手調|教,也沒有教成一個女氣的男孩子,反而自小喜歡舞刀弄棒,七八歲就敢帶著護衛進山圍剿山匪,十歲時親自組建了一只五十來人的私人護衛隊。

    十二歲,就跟著顧雲旖走南闖北征戰天下了。

    她看著長大的顧銘啊,卻被殷家姐妹倆,合伙算計著,最後,丟了性命!

    殷雲舒靜了靜心神,神色平靜看著太子,“太子殿下。”

    過了年,才剛剛十歲的太子,迎上殷雲舒的目光,身子下意識地一抖。元敬皇後?臉頰很像,眼神……眼神幾乎是一樣的。

    “平……平身吧。”少年太子將身子往殷鸝的身後藏了藏,怯怯說道。

    這越發叫殷鸝氣極了。

    堂堂太子,居然怕一個小小民女殷雲舒?她怎麼生了個這麼沒用的兒子?殷鸝氣得臉都白了。

    殷雲舒微微勾唇,“多謝太子殿下。”便走到一旁敬香去了。

    接著便是來客上香,宇文熠和盧明軒這時走進了靈堂,盧明軒打量了一下四周,不屑地微微扯了扯唇角。

    宇文熠的目光望一眼前方的殷雲舒後,冷冷落在殷鸝的臉上,半晌才挪了開去。

    殷鸝最怕宇文熠了,這位熠王的脾氣,不一般的暴戾,之前顧雲旖活著時,他如影子一樣跟著護著,誰說顧雲旖半句壞話,他能殺對方全家的那種,那個祁王不過是開個玩笑要顧雲旖陪著睡一晚,他居然親自殺進城中,將祁王的頭砍下來,吊在了城門樓上。

    想到她暗中給顧雲旖下毒的事,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又一想,應嬤嬤已經替她死了,顧雲旖也死了,她怕什麼呢?死無對證了。

    有來客吊唁,主家殷家人是要回禮的,白氏拉著女兒殷憐蓉先回了禮,“熠王殿下,盧五公子。”又朝另外兩個來客頷首回禮。

    殷家其他族人跟著回禮。

    殷鸝和殷燕也起身,一起喊了一聲“熠王”。

    小太子也怯怯喊著,“熠皇祖父。”

    這個稱呼,宇文熠不大喜歡,他還有沒成親呢,居然被人稱作爺爺了?可誰叫太子的父親宇文恆是他堂佷兒呢?听不習慣,也得受著。

    “過來,怎會跟一群女眷在一起?”宇文熠木著臉,沉聲說道。

    “……是。”小太子怯怯走了過去,伸出手來,大膽地抓著宇文熠的手指頭。雖然這位皇祖爺爺成天板著臉,看誰都像殺父仇人似的,但至少不會像母後一樣,歇斯底里的吼他。

    所以宇文熠一喊他,他心中是狠狠松了口氣。母後,看不到時想念,看到了又恐懼,他不知怎麼辦才好。

    上完香,馬上有殷府的僕人引著客人們離開靈堂,去了別的屋子休息,宇文熠是男眷,又是貴客,休息的地方,自然和殷雲舒不同。

    盧明軒和他一起進來的,離開時,也是一起。

    殷雲舒是殷府的女眷,去的則是另一處地方。

    看到兒子跟著仇人走了,殷鸝氣得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殷燕輕輕扯扯她的袖子,“大姐,怎麼啦?不舒服嗎?不舒服的話,回屋休息吧?”

    殷鸝點了點頭,“也好。”她哪是不舒服,她是氣的!

    不過,殷燕勸她離開,她正好借機和殷燕商議商議晚上的行動。在靈堂這兒人太多了,說話不方便。

    另外,時不時的哭喪聲,吵得她頭疼。

    姐妹倆沒有跟白氏說一句話,就這麼目中無人的離開了。白氏不悅地挑了下眉頭,低下頭去。

    倒是她身邊的嬤嬤不滿地小聲說道,“少夫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小姑子,她們是少夫人呢。”

    “少說幾句,叫她們听見了,你還有命沒?”白氏橫了一眼嬤嬤。

    嬤嬤馬上閉了嘴,但那心里,卻替白氏打著抱不平。

    ……

    殷燕扶著殷鸝,來到靈堂隔壁的屋子休息,寧玉和秦琳守在屋外。屋里,只有殷鸝和殷燕二人,說話,就不必顧忌許多了。

    “大姐,熠王居然將太子帶走了,那晚上的行事……”殷燕抿了抿唇,“我擔心,熠王會護著殷雲舒,會拿太子做擋箭牌。”

    “該死的宇文熠!”殷鸝也恨呢,“他怎麼也來了?咱們又沒有請他來!他和殷府的關系也一般,怎麼無端來了這里?”

    “會不會是跟著殷雲舒來的?那有他在,咱們今晚的行動,怕是不好辦呢。”殷燕開始擔心起來。

    “不行,得想法將他弄走!”殷鸝的目光,變得狠戾起來。

    對付一般的人,殷燕有辦法,可對付宇文熠,殷燕是一點主意也沒有。

    “大姐,我想不出主意來,你有好辦法沒有?”殷燕皺起眉頭。

    “辦法……”殷鸝眯起雙眼,雙手緊緊抓著裙子擺,正煩躁時,她听到屋外有人喊了一聲“三小姐快回屋去,這兒有怪獸呢。”

    “我不嘛,我要來這兒玩。”殷鶯撒著嬌。

    “你不走我便將你關黑屋里去。”

    “別關我,我走就是了。”

    殷鶯……

    想到殷鶯,殷鸝便想到了佔了殷鶯便宜的永王。

    那個老東西!

    殷鸝咬了咬牙,為了長久,她只能對不起妹妹了,“燕兒,你派個可靠的人,拿上三妹的帕子悄悄去請永王來。永王是皇上的親叔,是宗人府的宗人令,執管皇室子嗣一切事宜,除非宇文熠永不娶妻,否則,都得向永王低一下頭,求著他發放婚書。永王一來,就能穩住宇文熠了。”

    殷燕眸光一亮,“是,大姐,我這就安排人去請永王。”

    ……

    靈堂正廳的左右兩側,有不少小間的廂房,是專供客人們臨時休息的。

    殷雲舒只是殷家大房的親眷,不必像殷鸝白氏那樣,站在靈堂里迎客。

    敬了香後,她便被管事嬤嬤帶來客房休息,等著晚上的守靈。守靈,是要殷氏近親全部出席的,她是殷姚氏的夫家親佷女,所以她不能缺席。

    管事嬤嬤離去後,留了一個大丫頭站在客房里,隨時听差。

    殷雲舒認得這丫頭,這是殷燕的人,殷燕夫家尚武,殷燕身邊的丫頭,都會些拳腳功夫。

    只是不知這個丫頭的功夫,有幾分的厲害。

    “你不是,二姐姐的侍女嗎?”殷雲舒挑了眉尖,看著那大丫頭問道,聲音平和。

    丫頭眼神跳了跳,心說殷雲舒好眼力,她跟著殷燕身旁時,只在前天和殷雲舒見過一面,這殷雲舒就記下她了?

    她記得殷燕的吩咐,如果被認出,就按著事先交待的話說,丫頭便說道,“四姑娘好眼力,奴婢原是大夫人身邊的人,後來跟著二小姐嫁入管家,今天這府里人手不夠,二姐姐叫奴婢也來當差。四姑娘若是有個需要,可以隨時叫奴婢跑腿。”她長著一張圓臉孔,模樣沒有攻擊性。

    殷雲舒打量她兩眼,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微閉了下眼,靠在貴妃椅上小憩去了

    賀蘭從一側的榻上,取了塊毛毯蓋在殷雲舒的身上,借著毛毯的遮擋,賀蘭在她手心里寫道,“那丫頭呼吸極輕,會武。”

    殷雲舒反手握著她的手,在她手心中寫道,“我看出來了,咱們裝著若無其事,看他們作什麼妖。”

    賀蘭抽回手,坐到一旁的椅上,拿出腰間荷包里的幾根彩線,編起纓絡來,她低著頭,忙著手里的活兒,但雙耳,卻捕捉著四周的聲音。

    被殷燕派來服侍殷雲舒的侍女,站在門口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殷雲舒,只覺得她沉靜如水,跟殷家人口中傳說的那個心狠毒辣之女的形象,判若兩人。

    也就是平平常常的富家閨秀嘛,比府里的孫小姐殷憐蓉還要恬靜如水,二小姐和皇後大小姐,為何像防賊一樣防著殷雲舒?

    侍女百思不解。

    只是,她馬上又想到過了今晚,這位殷家最貌美的姑娘殷雲舒,就再也見不著明天的太陽了,便斂了心神,垂下眼簾來。一邊是掌著自己身死契的主子殷燕,一邊是跟自己毫無關系的殷雲舒,她當然選擇站隊殷燕了。

    殷燕的侍女悄悄打量著殷雲舒,賀蘭也在觀察著侍女。

    她發現,這侍女的功夫,居然不弱!

    可見,殷燕殷鸝二人,這是下了大代價,要殷雲舒今晚死!

    時間靜悄悄地過著,不知過了多久,有僕人走到門口,問著殷燕的侍女,“到飯點了,吃的要端過來嗎?”

    那侍女擺擺手,走來問著賀蘭,“吃的要端來嗎?”

    殷雲舒這時睜開眼來,看了眼窗外,原來,天色已晚了,這是要行動了嗎?“也好,端些來吧。吃了好守夜。”

    侍女朝殷府的僕人點了點頭,那僕人看一眼殷雲舒,轉身走了。

    沒過多久,晚飯端來了。

    托盤上有四個碗。

    兩個碗里裝著白粥,一碗咸菜,一碗干蘿卜條。

    賀蘭看了直眉頭。

    殷雲舒卻神色平靜,她知道,這是陰山縣的風俗,家里死了長者,只能吃素,還必須得吃最差的,意思是離了長者,今後只能吃苦了,得時刻想到長者生前的好處。

    別看飯菜這麼差,還必須得吃,不吃,便是不敬逝者。

    僕人將飯菜連托盤放在桌上,就離開了。

    侍女說道,“四姑娘請用晚飯吧,吃了晚飯,先休息著,午夜時分去靈堂接替二小姐。”又道,“阿蘭姑娘也跟著用一些吧。”

    殷雲舒點了點頭,走到桌旁坐下了,從侍女手里接過筷子來。米湯清得可見人了,殷雲舒拿筷子在米里攪了攪,夾了塊蘿卜干放在米粥里。

    賀蘭在桌下拉著殷雲舒的裙子擺,示意她別吃,當心有毒。

    殷雲舒怎會猜不到?她放下筷子,對那侍女說道,“我要辣椒。菜不夠辣,我吃不下。”

    侍女一愣,辣?

    殷雲舒淡淡說道,“我母親是蜀地人,我也自小愛吃辣。蜀地都吃辣,你不知道?可這菜里沒有辣椒,這叫我怎麼吃?大伯母喪期不宜吃肉,但沒有說不能吃辣吧?”

    這飯菜里,放有特別的藥物在里頭,侍女一直站在一旁,便是為了好監視殷雲舒主僕吃下去。

    為了哄殷雲舒早些吃下去,侍女只得說道,“四姑娘請稍等片刻,奴婢這就去取來。”

    “好,我等著。”殷雲舒端起碗,喝起粥來。

    侍女看她一眼,走出去了。

    可是,等侍女一走,殷雲舒馬上將粥吐到了帕子里,又將帕子卷了卷,扔到屋中的火爐里去了。

    賀蘭馬上拿火鐮攪了下炭火塊,將那帕子蓋住了。

    炭火旺,不多久,就燒著了帕子,又過了一會兒,帕子燒成了灰燼。

    殷雲舒冷笑,“上回在宮里,殷鸝叫人在炭火里放藥物,被我識別出來了沒有抓住我。她這回學精了呢,不往炭火里加東西了,而是在我必須吃的素飯菜里放了藥物。這藥物無色,味道極淡。可謂,用心良苦呀。”

    賀蘭打著手勢,“倒掉吧。”

    殷雲舒眯了下眼,“不,倒掉了就可疑了,想個辦法換掉,你去隔壁幾間屋子走走,看看誰不注意,換了來給我。”

    賀蘭抿唇一笑,朝她豎了豎大拇指,端著托盤走出了屋子。

    正月的天,黑的也很快,剛才還是擦黑的樣子,說了會兒話的功夫,天現在就全黑了。

    賀蘭腳步匆匆,端著托盤在外面的夜色中行走著,除了宇文熠的護衛善良看到她了,沒人注意到她。

    走過兩間屋子,賀蘭看到一間空屋子里,放有一個托盤,和她手里端著的一樣。

    她身子一閃,走了進去,將兩個托盤調換了,又飛快走出來,回了殷雲舒的客房。

    “換好了,一間空屋子里換來的,不知那里頭會是誰在休息。”賀蘭打著手勢說道,“不過,反正不是熠王和盧五公子的。”

    殷雲舒端起四只碗,一碗一碗的聞著,發現沒有問題,便說道,“你去看看那屋里會是誰進去休息,咱們做個心中有數。”

    賀蘭點了點頭,沒一會兒又回來了,一臉幸災樂禍的說道,“是永王和他的小僕。”

    殷雲舒訝然,“永王?他怎麼又來了殷府?永王和殷府的關系,也就一般啊。”

    賀蘭打著手勢,“要不要奴婢去看看?”

    殷雲舒眸光微閃,“來不及了,不必了。”她看向門口,“殷燕的侍女來了。”

    殷雲舒的耳力比賀蘭的要好,賀蘭馬上斂了神色,坐回到椅內。

    果然,沒片刻後,殷燕的侍女端著一小碟的辣椒醬走來了,她往桌上看了看,一口沒吃的樣子。

    “四姑娘,這是從廚房端來的,京城辣椒種類不多,四姑娘將就著吧。”

    殷雲舒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菜飯是沒有問題的,雖然是粗飯素菜,但不吃的話,今晚就得餓著,殷雲舒眯著眼,勉強吃了一半。賀蘭也是一樣。

    侍女倒是不計較,只要吃了,就可以了。

    賀蘭服侍著殷雲舒漱口,看看時辰還早,打著手勢問殷雲舒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

    “也好,一會兒有人來了,再叫我。我眯會兒眼楮。”

    賀蘭點了點頭。

    侍女看了主僕二人一眼,將桌上的托盤收走了。

    她走到門口,將托盤放在門前的欄桿上,看向前方花木處,那兒有人提著燈籠,一左一右的晃著,左三下,右三下。

    侍女摸出荷包里的火折子,嚓嚓嚓,燃了三下。

    對方的燈籠也晃了三下,侍女這才轉身回了屋里。

    屋中,殷雲舒已經閉上了雙眼,賀蘭也歪在桌上閉起了眼楮,兩人呼吸均勻。

    侍女輕輕扯了下唇角,抬頭打量起了房梁,似在尋著那根房梁比較結實,位置又極佳。

    與此同時,殷府的另一處,幾條身影猶如鬼魅,緩緩向殷雲舒所居住的東廂房靠近……

    ……

    宇文熠休息的房間里,盧明軒百無聊賴地從房間一頭,走到另一頭,坐在門口的善良,狠狠地朝他翻著白眼。

    “你將我關在房里,想做什麼?你說咱們兩個男人……”盧明軒想到殷府僕人看他和宇文熠的眼神,透著古怪時,他心里頭就直發毛,那眼神分明是在看怪物。

    他可不是怪物,要說古怪,非宇文熠莫屬。

    “靜坐,等著看熱鬧。”宇文熠伸手摸摸太子的頭,太子乖巧地坐在桌旁,剝著杏仁吃。

    “熱鬧?什麼熱鬧?”盧明軒忙問。又看一眼太子,他將嘴巴忙閉上了。

    宇文熠正要說話,善良忽然走來說道,“主子,殷府的僕人說,永王殿下來了,要見主子。”

    宇文熠眯了下眼,疑惑著問,“見本王?為何?”

    “要不要見?主子不見的話,屬下趕走他。”善良說道。

    宇文熠站起身來,“見,為什麼不見?”他牽著太子的手,“走,一起去見你的另一個皇爺爺。那才是你的正兒八經的皇爺爺,本王並不是,本王今年才二十,你叫本王爺爺,顯得本王有多老似的。”宇文熠黑著臉。

    太子眨眨眼“……”

    殷府的僕人見宇文熠肯去見永王,心中松了口氣,又見太子一直被宇文熠牽著手,想到殷鸝的囑托,便笑著說道,“王爺,太子殿下還是讓小人帶走吧,王爺帶著他,沒法跟永王殿下說事情呢。”

    宇文熠冷冷說道,“有什麼不方便說的?你懷疑本王會加害太子不成?”

    僕人嚇了一大跳,“不……不是的……,是娘娘想太子了,必竟太子還小……”

    宇文熠冷笑,“本王是太子的皇祖,永王也是,娘娘有什麼不放心的?將來太子登基的話,也是本王和永王輔佐,娘娘是不是,也要將太子牢牢栓在手里,不讓本王和永王接近太子?讓他沾一身女氣?還是你故意假傳假話,挑撥本王永王和娘娘的關系?”

    僕人嚇得臉都白了,“不……不是……”

    “不是的話,就前頭帶路去。”宇文熠不理他,牽著太子的手,往前走去。

    盧明軒沒有去,他想到殷府的其他地方走走,卻被殷府的僕人攔著了。

    他冷著臉,只得又回了屋里。

    屋外夜色漸漸沉了,因為沒有賓客前來吊唁,所以沒有哭靈聲,只有陣陣和尚道士的念經聲。

    一切都很平靜,卻沒法讓人產生愉快的感覺,因為,夜的黑暗,可以遮擋許多丑惡的事情。

    宇文熠看一眼殷雲舒的方向,腳步一轉,跟著那僕人進了永王的房間。

    賀蘭剛才來永王的房間里調換素飯菜,可見,殷雲舒已經警覺了,那個一如既往機靈的小女人啊。

    “永王睡下了,看來,本王來晚了。”宇文熠盯著趴在桌上的永王說道,永王的一個長隨,則靠在椅上睡著了。

    兩人睡得死死的,跟泥一樣。

    殷府的僕人眨眨眼,這是怎麼回事?

    宇文熠牽著太子的手,走到屋中的另一處坐下了,說道,“那本王就和太子在此休息著吧,你可以退下了。”

    僕人看一眼永王,又看一眼宇文熠,點了點頭,“是。”退出了屋子。皇後娘娘安排他的任務是,讓永王拖著宇文熠,不準宇文熠四處走動。

    如今雖說永王睡著了,但宇文熠仍然陪坐在一旁,也算是完成了任務吧?

    這麼一想,他馬上回了靈堂一側另一間屋子里,回復著殷鸝,“娘娘,熠王帶著太子,在永王的屋里休息著,他不肯放太子走。”

    殷燕怒道,“你就不會說,是娘娘一定要見太子嗎?娘娘作為母親,還不能見自己的兒子?熠王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僕人嚇一大跳,殷燕能這麼說,他一個下人,哪里敢啊?

    “這樣也好,至少宇文熠沒有去找殷雲舒。”殷鸝冷笑,“時間差不多了,近計劃行事!”

    僕人松了口氣,“是。”

    而宇文熠呢,等那僕人一走,悄悄地將永王腰間一塊代表身份的玉佩,給扯了下來。

    他用力一掰,分成了兩一塊。

    一塊暗中藏于太子的衣兜里,另一塊,則趁太子不注意時,遞與了善良。

    他朝善良用唇角說了幾個字。

    善良唇角抽了抽,捏著玉佩閃身離去。

    ……

    殷雲舒是假寐,賀蘭也是。

    而且,殷雲舒的耳力極好,她已經听到了一陣輕微的動靜,有幾個陌生的腳步聲在屋頂上行走著,很輕很輕,一听便是訓練有素。

    殷雲舒的嘴角,浮起了一絲嘲諷的笑容,終于要行動了嗎?

    賀蘭伸手悄悄摸向腰間,那里藏著她的軟劍。

    不一會兒,屋頂上那幾個腳步聲,輕輕地落在屋前的台階處。

    站在門口的殷燕的侍女,向他們悄悄做了個姿勢,告訴他們里面的人中了計,已經入睡,正是動手的好時機。只要他們沖進屋去,迅速制服那個會武功的丫頭,然後勒死殷雲舒,一切就大功告成。

    幾個黑衣人心領神會,提著刀一起往屋里躍來。

    然而,他們剛剛踏入屋里,便听到一句冷冷的逼問“你們是誰?!”黑衣人們一個個全愣住了。

    他們從沒有見過這麼沉著不驚的小姑娘,那眼神似刀子一般,令人膽寒。

    殷雲舒坐正身子,冷冷盯著那四個闖進的黑衣人,沒有一絲的懼怕。

    賀蘭已抽出了軟劍,立于殷雲舒的身側。

    殷燕的也侍女愣住了,殷雲舒的表情,哪里是中了藥的樣子?眼神清明,分明是清醒的狀態。

    殷雲舒沒有上當!

    但想到殷燕下的死令,她管不了那麼多了,當機立斷,厲聲喝道,“殺了她二人!”

    原本被殷雲舒的神情驚住的四個黑衣人,又一起提刀朝殷雲舒和賀蘭沖來。

    殷雲舒冷冷一笑,抬腳一踢,將桌子踢飛,桌子一倒,桌上的燭火滅了,屋里漆黑一團。桌上的一只小暖手爐,順勢朝四個黑衣人飛了過去,大約炭火掉出,驚得黑衣人步步後退。

    與此同時,賀蘭軟劍一晃,直逼殷燕的侍女……

    屋里什麼也看不見,只听到陣陣的打斗聲,還有男人挨打的慘痛聲。

    ……

    在黑衣人來到屋頂的時候,宇文熠也察覺了。

    他牽著太子的手,微微一笑,“走,皇祖帶你到外頭走走。”

    小孩子都是愛玩的,只要能四處處走走,比吃美食還要令他心情大好。

    屋外很黑,太子緊緊抓著宇文熠的手,“皇祖,天好黑,什麼也看不見呢。”

    “你跟著我走便是了。”宇文熠溫和說道,說著話,手指一拍小太子的後脖子,太子便昏了過去,“善良!”

    善良閃身出來。

    “抱著,送往舒姑娘的屋子,她應該用得著。”

    善良嘻嘻一笑,“是。”

    ……

    殷鸝靠在客房的榻上,微闔著眼,正等著消息,這時,奏琳走來匯報,“娘娘,出大事了。”

    她心頭一驚,“什麼大事?”

    “胡太醫不見了,那宅子全空了。”秦琳低聲說道。

    原來,殷鸝剛才察覺肚子不舒服,秦琳便悄悄出府去尋胡太醫,可是發現,人去宅空。

    屋里值錢的東西全都不見了。

    她往廚房灶台里看了看,冷的,沒有火星,可見,晚飯沒有吃就走了。

    想到殷鸝懷孕的秘密,秦琳第一感覺就是,胡太醫怕惹事,帶著他的傻妹子和銀子,跑了。

    “他居然敢跑……”殷鸝咬牙切齒,“帶上府里的護衛,給我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是!”秦琳應道,扶著沒有好利索的傷腿,找人追胡太醫去了。

    殷鸝大吸著氣,努力不讓自己嚇得昏倒。

    這時,有跟隨出宮的太監走來說道,“娘娘。回宮的時間到了。”

    殷鸝心頭一驚,時間過得這麼快嗎?“知道了,你去找下太子,他在熠王那兒。”

    “是。”太監回道,只不過,他才轉了個身,就差點和寧玉撞了下滿懷。

    “娘娘,不好了。”寧玉驚慌失措從外面跑進屋里來,“太子受傷了。”

    殷鸝這下吃驚不小,“什麼?太子受傷?究竟是怎麼回事?熠王是怎麼看著太子的?還是……”殷鸝眯了下眼,眼底殺氣騰騰,“他想殺本宮的兒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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