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妝禍妃

0110章 替賀蘭出口惡氣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秋煙冉冉 本章︰0110章 替賀蘭出口惡氣

    趙國的北方邊地,八月就飛雪,進了十月更是雨雪天不斷。

    兩年前的那個十月,趙國的北地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冷。

    顧銘駐守的豐州城又大旱了半年,再加上緊鄰的北蒙國時常有騎兵冒充馬匪前來搶奪,城中糧食更加不夠吃了,不時的有人凍死餓死。

    眼看熬不過冬天了,顧銘的上司便派顧銘前往相隔不遠的雲州城借糧。豐州的戈壁灘多,一向產糧少,而雲州城不僅有草原還有不少良田,存糧年年夠吃。

    顧銘拿著守將的求助信,帶著一千八百名兵士,趕著空馬車來到雲州來借糧,卻不料,到的時候已經二更天了。

    雲州城城門緊閉。

    顧銘站在城門下,大聲說自己是豐州城守將的部下六品武騎尉顧銘,並亮了令牌和腰牌,請求雲州城守衛開門。

    守衛卻說,守城頭領管平南下了令,天黑後,皇帝老子來了也不開門。

    眼看風雪越來越大,顧銘的人個個凍得渾身發抖,加上幾天沒有吃上飯,一直是半饑半飽的,個個都虛弱不堪,顧銘擔心大家支持不住,袍子一撩,在城門前跪下了。

    男兒膝有下黃金,顧銘只跪過自家的長輩,頭一次對幾個守城兵下跪,他帶來的兵士又憤怒又難過。

    但雲州城的守衛們,仍是不理會他。

    風雪越來越猛,天寒地凍的,又找不到避風烤火的地方,那一千八百人就生生受著凍在原地跑著取暖,但都是多日沒有吃飽的人,哪里跑得動?顧銘拿鞭子抽他們,大家免強堅持著跑了半個時辰後,說什麼也不跑了,一個個軟坐在地上擠成一堆取暖。

    就那樣,顧銘和他的部下們,在風雪天氣里坐了一晚。

    到次日天亮來看,兵士們的身上全蓋著厚厚的白雪,大多都凍僵了,活下來的一百人,也個個落下了後遺癥,不是腿凍壞了,就是手凍死了,有不少人的手腿徹底凍壞,不得不截肢了。

    顧銘的臉凍爛了,三個多月後才好,右手的小指凍壞了,也不得不在那一次事故後斬掉了。

    一直是右手握刀的青年,只得改為左手提刀,換手握刀,功力直接大減,平時一人能輕輕松松迎敵十個北蒙兵的顧銘,換手握刀後,殺死一個北蒙兵都困難著。

    他崩潰得撲到地上大哭過。

    而那次世故的真實原因卻是,殷燕那天生辰日,不想獨守空房,拉著自己男人管平南在宅子里烤火吃酒吃鹿肉,到次日中午時分,管平南才到城樓巡視。

    看到城門外一地凍僵的死尸和凍得說話都不利索的顧銘,他只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以為是北蒙國的奸細才沒有叫人開城門,反而還怪顧銘為什麼晚上才來,白天不能來?

    非常時期,常有半夜開城門求救的,管平南分明是不想開門。再說了,顧銘是顧雲旖的弟弟,哪一城的守門不認識他?

    不開門,只能說是殷燕和管平有意所為!

    顧銘大怒著要到北地監軍那里告狀,被殷燕搶先一步反告了狀,顧銘反而受了降職和五十軍棍的處罰。因為當時北地監軍的妻子,和殷燕都是湘州人,兩人不久前,成了結拜姐妹。

    殷燕送了一份大禮,那監軍妻子的枕邊風一吹吹,顧銘的委屈和那一千七百名凍死的兵士,就不了了之了。

    事後顧雲旖親往北地查原因,明知顧銘有委屈,但殷燕上下打點,顧雲旖根本沒有證據對殷燕和管平南進行處分。

    再加上宇文恆從中阻攔,那場事故,就徹底的不了了之。

    現在想想,殷燕當時一定知道她姐姐的事,知道她姐姐殷鸝將來是皇後,才敢那麼對顧銘的吧?

    可憐顧銘,堂堂七尺男兒,被殷燕這個婦人刁難得委屈無處訴。

    “二姐,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凍死了很多人?”殷雲舒眨眨眼,又繼續問道。

    殷燕在發呆,想到那一千多具死尸,她心中,怕了吧?

    殷燕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迎上殷雲舒的目光,身子下意識地顫|抖了下,脊背也漸漸發涼起來。

    “我……我哪兒知道那些事?我一個婦人,雖然跟你二姐夫駐守在雲州城,但我一直住在城中的內宅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外頭的事情,並不清楚。”殷燕訕訕一笑,呼了口氣,強打著精神,拽著殷雲舒的胳膊往屋里帶,“大過年的,說這些做什麼?听著怪滲人的。”

    殷雲舒偏不放過她,又說道,“二姐,那你見過凍僵的尸體嗎?我只見過凍死的鳥,沒見過凍死的人,是什麼樣子的?”她用手比劃了下,“是不是這樣的手指?”

    “啊——”殷燕驚呼了一聲,伸手捂著心口,跌坐在一旁的椅上,臉色死白一片。

    殷老夫人不知她們在說什麼,怕殷雲舒吃虧,只說道,“舒丫頭,來這里坐吧,你在盧家,過得可好?”

    “好,外公對我很好。”殷雲舒點頭。

    兩人便說起了盧宅的事情,沒再提風雪天凍死人的事了。

    殷燕坐在一旁,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緩和過來,心里更是罵死了殷雲舒了。

    又略坐了會兒,殷大夫人的嬤嬤陳嬸派人前來請殷老夫人,“夫人說請了說書的女先生來說書,請老夫人到前院听書去。幾位客夫人也到了呢。”

    大戶人家家里辦宴席時,都會請教坊的人前來表演,增加熱鬧氣氛。辦大宴席時,比如壽宴通常是請要搭台子的大戲班,小宴席的,一般請的是小戲班,兩三個人唱戲的那種,或是請兩個說書的前來說說故事唱唱曲子。

    殷府今天請的是一對說書的父女,老父親拉二胡,女兒說書講故事。

    殷老夫人其實不愛熱鬧,但今天殷大夫人給她面子,她便受著好了。

    “舒丫頭,燕兒,一起到前院去吧。”她站起身來,先牽著殷雲舒的手,又朝殷燕點了點頭。

    看到殷雲舒被特別對待著,而她被撇開到一旁,殷燕心里是嫉妒的。

    丫頭婆子們,拿著各自主子的暖手爐披風跟在後面,一行人往前院而來。

    前院正堂里,已經坐了不少人,有說笑聲傳來。殷老夫人走進屋里的時候,馬上有人問起安來,都是些晚輩們,她應景的應了聲。

    “殷老夫人啊,瞧您有個好兒媳啊,說您喜歡听書,特意花了雙倍的價錢,從戶部劉尚書家請來的呢。”護國公夫人,微微一笑說道。

    “唉,但願我將來,也有這麼個好兒媳。”另一個夫人附和著笑起來。

    “會有的,會有的,只會更好,不會差。”殷老夫人跟著笑道。

    “你們夸獎我了,孝順我們老夫人,是應該的。”殷大夫人訕訕一笑。

    封繼夫人坐在一側,只陪著笑笑,不說話,靜靜看著屋里的眾人,這里的人,不是胖的,便是黑的,再便是老的,沒一個有她好看,她捧著暖手爐,靜靜坐著听說書,臉上浮著得意。

    一個故事听完,有管事婆子前來說,“夫人,少夫人說宴席安排好了,請幾位夫人前去赴宴吧。”

    殷大夫人站起來笑道,“大家隨我一同去吧,薄酒粗飯,叫大家見笑了。”

    “殷夫人客氣了。”眾夫人笑道。

    封繼夫人整整衣領,整整頭發,故意拖延到最後才走出正屋。

    賀蘭看她一眼,翻了個白眼。

    宴席是殷少夫人白氏準備的,到了正堂的時候,殷雲舒便見白氏神色緊張,忙著指揮丫頭婆子們。

    上頭有個強勢的婆婆鎮著,白氏又天生膽小,難免會緊張著。

    “我去看看大嫂,跟她說說話。”殷雲舒想了想,對殷老夫人說道。

    殷老夫人知道這姑嫂二人的關系還不算壞,便點了點頭,“去吧,去吧。”

    白氏指揮著丫頭們上好了酒菜,擺好了溫酒,又退出屋子,去檢查另一屋男賓客的宴席準備情況。

    男女賓客設宴的地方,是相對的兩間屋子。中間隔開著一片小花園,花園中立著幾座假山,白氏繞過假山,險險撞到一個人的身上。

    “少夫人,當心啊……”那人一把抓著白氏的手,“少夫人?”不等白氏反應過來,那人直接將白氏摁到了假山石上。

    白氏嚇了一大跳,定楮一看,原來是自己相公的長隨,殷四海。

    “你……你放手,你想干什麼?”白氏嚇得臉色慘白,今天府里辦宴席,來了不少人,而且男女賓客吃酒的地方,離著這里不遠,這要是被人看見……,白氏後悔沒有帶丫頭跟著,整個人氣得發抖,壓低聲音喝道,“你放手,再不放手,我……我喊人了。”

    “唉,少爺不在府里多日,少夫人晚上是不是很孤單?”殷四海不僅不放手,反而將身子靠近些,故意將白氏死死壓,在假山石上,一只手不老實地抓過來。

    白氏大氣不敢出。

    “晚上……讓我進你屋……,不然的話……”殷四海陰陰笑著,盯著白氏的嘴,將臉湊了過去,“你盡管叫吧,叫來人更好,正好讓少爺休了你,咱們倆好湊成一雙。他嫌棄你沒生兒子,我不嫌棄……”

    白氏閉了眼咬著牙,正要尖叫,只听砰的一聲悶響,摁著她的人忽然不見了。

    她飛快睜開眼去看,殷四海已經倒地上去了,人事不醒。

    殷雲舒的新侍女,還惡狠狠地踢去一腳。

    “大嫂,你沒事吧?”殷雲舒飛快走過來,扶著白氏的肩頭。

    “我……我沒事,幸好……幸好你們來了。”白氏長出一口氣。

    “這廝之前有對大嫂無禮嗎?”殷雲舒一指殷四海,問道。

    她找到賀蘭之後,早就想罰罰對賀蘭無禮的殷四海了,但殷四海被殷長風安排著外出辦事去了,一直沒有看到人,再加上她後來忙著搬進盧家的事情,一時將殷四海的事情給忘記了,今天又見殷四海,只想狠狠地罰一頓。

    白氏抿了抿唇,扶了下發髻,說道,“算了,事情嚷出去不好。”白氏的娘家在陰山縣,又只生了個女兒,很不得公婆的喜歡,自己相公也不將她當回事,還養外室,被一個下人調笑,沒人幫忙的她只能生生忍著委屈。

    “那你就生生忍著?”殷雲舒搖搖頭,既然逮著了殷四海,她可絕對不會放過這惡僕,“那只會更加助長了他的囂張!”

    “不忍著還能怎麼著?這件事,我能對誰說?你大哥早就知道他的長隨時常調笑我,他卻不管。要不然,這殷四海能有這麼大的膽子嗎?”白氏苦笑,“我早就跟你大哥說,叫他休了我,我好回陰山縣去,他不同意,若我回了陰山縣,何至于受這份閑氣?”

    原來白氏想離開殷家,那可太好了。

    殷府這等人家,哪里配有白氏這等好兒媳?

    “大嫂,你听我說……”殷雲舒握著白氏的手,不過,她的話才說了一半,就听見附近有人走來了,她低聲吩咐,“阿蘭……”

    賀蘭心領神會,身子一閃,走到假山外面去了。

    不一會兒,賀蘭提了一個人走回來。

    “原來是她啊……”殷雲舒冷笑,封繼夫人,她一個人跑來做什麼?

    賀蘭將昏迷的封繼夫人往地上一扔,朝殷雲舒打起了手勢,“鬼鬼祟祟的一個人往這里走來,不知想干什麼。”

    殷雲舒心中想出一個主意來,笑眯眯對白氏說道,“大嫂,我有個主意,管叫這殷四海,被狠狠地罰著,而且,不會損大嫂半絲兒的名聲。”

    白氏眨眨眼,“舒……舒兒,你想做什麼?”

    “大嫂只管接著去忙,今天接下來發生的所有事情,大嫂都不必理會,只當自己是外人。”殷雲舒微微一笑,“大嫂剛才也說,想離開殷府來著,不是嗎?”

    白氏看著殷雲舒,幾個小姑子,還就數這個二房的姑娘心思最聰慧,年紀小小的,卻有一雙睿智沉著的的雙眼。

    “好,我听你的。”白氏點頭。

    ……

    宴席事多,白氏听了殷雲舒的建議後,匆匆離開,接著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賀蘭在殷雲舒的示意下,將事情安排好,主僕二人又回了宴客的正堂。

    殷大夫人熱情地在眾夫人之間周|旋,眾人剛落座,就見殷府的一個小丫頭臉色慌張跑進屋里來,對跟在殷大夫人身後的陳嬸,小聲說了幾句什麼。

    陳嬸的臉色,也跟著一變,她拉拉殷大夫人的袖子,對殷大夫人低聲說了幾句。

    “什麼?”殷大夫人嚇得臉色一白,她靜了靜心神,對幾個夫人說道,“抱歉,我失陪一會兒。”

    也不管其他人是什麼臉色了,轉身匆匆離了屋子。

    殷雲舒悄悄勾了下唇角,殷府,今天的熱鬧就要開始了。

    殷燕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大嫂不在,母親離開,她只得親自招呼起了眾夫人,“來來,大家隨意坐吧……”

    ……

    殷大夫人的腿,幾乎是軟著的,要不是陳嬸扶著,她根本走不到百十步遠的假山那兒。

    她到了地方的時候,封顯宏正一臉陰沉地坐在一塊假山石頭上,看到殷大夫人走來,重重地哼了一聲。

    封繼夫人頭發微亂,站在封顯宏的身後,一臉的怒容。

    殷昌盛白著臉,不停地跟封顯宏說著什麼。

    地上,跪著府里的僕人殷四海。

    殷四海的腰帶松松系著,臉上紅腫著,不知被誰打了幾個嘴|巴子,嘴角都出血了。

    “這是……這是怎麼回事?”殷大夫人跌跌撞撞走上前,小心問道。

    “怎麼回事?哼哼——”封顯宏冷笑,“還好意思問?說吧,這事兒怎麼解決?一個僕人而已,膽子不小呢,啊?敢對本官的夫人無理!”

    “老爺,分明是他們設的圈套,故意叫老爺和妾身出丑,幸好是老爺看見了,若是其他人……”封繼夫人咬牙切齒,“殷昌盛,姚氏,你們對本夫人的名聲該怎麼負責?說!該怎麼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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