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征兄弟！”霍曼永遠是那麼一副開心的模樣，沒有因為環境的變化改變，也沒有因為離開明珠城的妻女改變，每回見到戚長征總是咧著大嘴笑。</p>
這一點，拉瑪牙就不如他，見到戚長征臉上也帶著笑，卻顯得牽強，只能是說他比憨憨的霍曼懂得多一些人情世故。</p>
戚長征捶了霍曼一拳，又拍了拍拉瑪牙肩膀，笑道︰“別擔心，你們的妻兒都很好，卡扎爾在照顧她們，不用太久，你們就能與她們團聚。”</p>
“那太好了，我也想她們，還想草原上的牛羊，好久沒吃烤羊腿，好久沒喝馬奶酒，我睡覺都會夢到，流口水。”這樣的話只有沒心機的霍曼會說。</p>
戚長征哈哈一笑，道︰“不會太久，到時候讓霍曼兄弟吃個夠。”</p>
拉瑪牙似乎想問什麼，撓撓頭沒開口。</p>
戚長征了解他，笑了笑道︰“別著急，最多不過一年。”</p>
“長征！”宇文妲己提醒道。</p>
戚長征擺擺手，“霍曼與拉瑪牙都是我最好的鮫人兄弟，他們與其他入侵修元界的鮫人不同，我相信他們。”</p>
拉瑪牙明顯松了口氣的模樣，捶了捶自己胸口，倒是沒有再開口。</p>
“妮兒，怎麼了，妲己欺負你還是見到我這個好兄弟不開心？”戚長征一副打趣的模樣道。</p>
宇文妲己翻了個白眼，嗔道︰“好端端的，我欺負妮兒作甚？就會胡說八道。”</p>
霍妮爾露出笑臉，歡呼一聲一躍而來，擁著戚長征就說︰“妲己姐姐沒有欺負我，還給我好吃的，看我頭上發簪，就是妲己姐姐給我的，好不好看？”</p>
“好看。”戚長征臉上在笑，看著似笑非笑的宇文妲己心里苦笑。</p>
他沒出現還好，估摸著宇文妲己也只是懷疑，這會兒現身前來，霍妮爾又哪里知道宇文妲己的小心思，戚長征敢保證，宇文妲己這個時候來見霍妮爾就是在這里等他前來，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讓霍妮爾放下心防，撲入他懷里的這個舉動還能瞞得過宇文妲己？</p>
得了，面對現實吧！</p>
戚長征是個果斷之人，隱瞞不下去也就不再隱瞞，拍了拍緊擁著他不放的霍妮爾，“妮兒，你在這呢好好修煉，我還要出外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要和妲己姐姐好好相處，你妲己姐姐啊人美，心腸還好，別看有時候會對你發脾氣，那也是為你好。”</p>
“我知道，我知道，妲己姐姐和我一樣，我是拉瑪城公主，妲己姐姐是青雲國公主，這些我都知道。她還對我說，我父親是個好鮫人，沒有來修元界作亂，還說等將來那些入侵修元界的鮫人離開了，會帶我回去拉瑪城見我父親。”</p>
“哦……那就好。”</p>
沒有與霍妮爾多說，委實是在宇文妲己的目光下戚長征口齒都變笨了，安撫幾句便與宇文妲己一同離開。</p>
“對不起，不該瞞著你。”戚長征主動承認錯誤。</p>
“我不是心胸狹窄之人。”宇文妲己冷著臉說。</p>
“對，你是心胸開闊的人。”戚長征腆著臉恭維。</p>
“我不是說說而已。”宇文妲己又說。</p>
“小公主金口玉言……”戚長征話聲一頓，“哪句不是說說而已？”</p>
“你即將閉關修煉，在這半年，我不去為難她，我只當她是可憐的女人同情她，等將來，你不送她走，我送她回拉瑪城。”</p>
“妲己……”</p>
“先這樣吧，修煉靜心修煉，我等你回來。”宇文妲己說完獨自離開。</p>
燃起支煙，戚長征在一塊大石坐下，悶頭抽著。</p>
袁紫衣翩然而來，在不遠處落地，她不喜歡煙味，但她喜歡看戚長征抽煙的樣子，或許這樣的畫面看一次少一次，或許一年之後天人相隔就不知何時才能見到。</p>
一會兒過去，戚長征習慣性掐滅煙頭，頭也沒抬道︰“還帥嗎？”</p>
袁紫衣輕笑道︰“過得去。”</p>
戚長征不滿道︰“我被你外表蒙騙了，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模樣，實際上仙女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惡趣味的心，其實你紫衣仙子不是大度，是頑皮，你在看戲，看你身邊發生的一幕幕，特別是我演的戲。你不冷眼旁觀，偶爾推波助瀾，又不讓矛盾激化，所以，你不是真的愛我，只是覺得在我身邊有趣。”</p>
“然後呢？”袁紫衣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p>
戚長征撇撇嘴，“到我懷里來。”</p>
袁紫衣巧笑連連，投懷送抱。</p>
戚長征再度撇嘴，“你懂不懂欲拒還迎？”</p>
“懂！”袁紫衣說，“彼此太熟悉，我做不來。”</p>
“你就是不愛我。”</p>
袁紫衣目光如水，魅惑氣息流動，雙手抵在戚長征胸口，欲拒還迎道︰“松開我。”</p>
戚長征險些心神失守，狠狠將袁紫衣擁入懷中，“我確定你就是上天派來懲罰我的狐媚子。”</p>
“我是狐媚子，只狐媚你。”袁紫衣輕聲細語。</p>
濃郁的魅惑氣息在大石周圍浮動，相擁的二人失去身影，許久許久之後才重新出現在大石側。戚長征不再是一副欲求不滿的模樣，神清氣爽。兩抹紅暈還殘留在袁紫衣臉上未曾散去。</p>
二人手牽著手，林中漫步。</p>
“細細想來，上一回牽著你散步還是初到赤炎山脈，轉眼二三十年過去，也不知道下一回牽著你散步會不會是在仙界。”</p>
“不論是在仙界還是修元界，紫衣只牽你的手。”</p>
戚長征下意識就想回一句“只牽你的手”，話到嘴邊變成“對不起”。</p>
袁紫衣搖搖頭，柔聲道︰“你沒有對不起我，也無需對妲己、小蝶說對不起，修元界與你重生前的地球不同，不存在一夫一妻，在修元界，或許有董永與七仙女，或許也會有化蝶的愛情故事，但更多的是拋家棄子的修士，修士修道，元士修佛，拋家棄子便是常態。</p>
修道路艱辛，生與死亦是常態。</p>
更不論魔族攻佔修元界，大量修士隕落，即將展開的收復修元界之戰，可預見的修士隕落又將會有多少。</p>
別人不理解你我理解，拋開魔王不談，覆滅魔界並不為難，只因有魔王在，龍族與冥妖人聯手也難以正面抗衡，只有將魔王斬殺才能平衡下四界，所以你沒有錯。</p>
埋怨你那是因為他們層次不夠，包括金無敵與芳天仙在內。</p>
若真要說你有錯，那也只是對我而言。錯在你耽誤了三年時間，若是三年苦修，不說在神君殿內，哪怕是在神將殿，你定能破五行。可你為訓練三百大能耽誤了三年。這是你唯一對我犯下的錯，卻是你在為修元界的將來做準備，準確的說，是為將來你飛升之後的修元界做準備。</p>
妲己憑什麼怪你？要怪你也只能是我，因為你為了修元界、為了她們，放棄和我一同飛升機會。</p>
但我理解你，我也放不下阿紫，所以我雖然怪你卻更加愛你，修元界誰也沒資格讓你說對不起，包括我在內。</p>
所以，長征，只有修元界欠你的，而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p>
戚長征重生修元界數十年，從來不認為誰能真正了解他，而這一刻，袁紫衣以這種方式來稱贊他，他忽然覺得被袁紫衣看透，其實……相當舒心。</p>
修士修煉為的就是得道飛升，封仙通道即將穩固，就像袁紫衣說的那般，他完全能在這三年間破五行入神王，可他選擇花費三年時間培養三百大能，將神君殿的修煉機會給二蛋，將神將殿的修煉機會給了曲岩、姜黎與袁霸。</p>
二蛋、曲岩、姜黎與袁霸紛紛破陰陽入五行，三百大能在他的訓練之下，完全能與前世的軍隊媲美，一位大能在神王面前微不足道，三位大能戰神王，三百大能……這是多麼可怕的現象。</p>
聖元果，龍晶液，所有斬獲的魔器，乃至各種稀罕珍貴的資源，全都用在三百大能身上，這才有了這個效果。</p>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p>
戚長征數十年來的表現，從來都不會讓人覺得他是一位大方的人，小心眼，厚黑無恥沒下限才是他給人留下的深刻印象。但他知道自己遲早有一日要離開修元界，能否如願在斬殺魔王之後才飛升，卻不是他能決定的。</p>
水滿則溢。</p>
修道也是如此。境界不夠，沒法斬殺魔王，境界夠了，就很有可能控制不住破境的到來。所以他也很矛盾，想要提升境界，又擔心控制不住被動突破。</p>
這三年來，他沒有吃過一顆聖元果，沒有喝過一滴龍晶液，早晚的修煉也是點到即止，縱然是這樣，三年前元神重創他使用了龍丹修復，龍丹蘊含戚土龍力精華乃至元始大帝土靈精華，短短幾日元神創傷完全修復，且龍丹所剩龍力精華與土靈精華盡數被他吸收。</p>
很少有人知道，那時的他已經接近五行中境大圓滿，以他絕佳的修煉天賦，又是三年時間過去，早已是大圓滿的極限，要不是他強行控制凝元現象，早已晉升五行上境。</p>
距離封仙通道穩固只剩下一年時間，他給自己半年時間閉關修煉，著實是他控制不住木元丹凝元現象，必須盡快閉關突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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