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次戚長征沒有看見，這回卻是清晰看見姜九龍眼中的那抹落寞，再一看姜九龍消失不見，心里也覺得過意不去，“九龍，開玩笑的，男人也罷，女人也罷，我都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九龍……別玩了，快出來，九龍……”</p>
姜九龍沒現身，袁霸倒是聞聲趕了過來，咋咋呼呼的問︰“怎麼了？姜九龍怎麼了？”</p>
戚長征愣神，看看袁霸身後未見鮫人魔人，疑惑問︰“你怎麼了？不是在同鮫人作戰嗎？”</p>
袁霸說︰“是較量，他打不過我認輸了。”</p>
戚長征詫異道︰“他認輸就完了？你沒殺了他？”</p>
袁霸振振有詞︰“切磋而已，他們也不知曉我是人類，贏了就罷手，殺他作甚。”</p>
戚長征對他豎起大拇指︰“人才，我真沒看出來你老人家也同其他迂腐的修士一般。那是鮫人啊，入侵修元界的敵人啊，服了，我是徹底服了。”</p>
袁霸反而怒道︰“鮫人怎麼了？較量就是較量，戰斗就是戰斗，不能混為一談，管他是鮫人還是人類，對方認輸便罷戰，這是修元界的規矩。”</p>
戚長征是真心無語，修士的迂腐他早已知曉，卻沒想到有著霸主之稱的袁霸竟然也會這般迂腐，想了想，說道︰“假如我們現在去殺了他們，你去不去？”</p>
“去啊！自然是去的。”袁霸理所當然的道。</p>
戚長征更無語了，扭頭就走，走沒幾步又想起姜九龍來，釋放神識查探，便看見姜九龍坐在一處水塘邊。沒好氣的對袁霸說︰“你是大爺，等我一會兒。”</p>
袁霸怒道︰“我是你義父。”</p>
水塘不大，塘水清澈，四周蘆葦叢生，蘆葦叢間還有兩只水鴨子不時嘎嘎叫喚幾聲。姜九龍坐在靠近塘邊淺灘露出水面的石頭上，雙手抱膝，低頭看著水面倒影，戚長征走來他也是不予理會。</p>
戚長征是真撓頭，站在塘邊看著形如女子抱膝而坐的姜九龍，是真不知該說些什麼。</p>
是啊！該說什麼呢？</p>
突然鼓起的胸，突然豐滿的臀，鬼知道該說什麼！</p>
“氣息變了。”身在瑯琊仙宮的惡道人傳音說。</p>
“他很可憐！”巨靈神熊也在傳音。</p>
“他要吃了你還可憐……”戚長征心里嘀咕，對姜九龍說道︰“那個，小龍啊，你看天也晚了，再怎麼照也改變不了……”</p>
姜九龍抬頭看了他一眼，目光那個哀怨啊！</p>
惡道人傳音︰“公子，您是真不會哄女人。”</p>
“他是女人嗎？”戚長征傳音，“你會哄你來。”</p>
惡道人傳音︰“我不敢。”</p>
“不敢你個腦袋。”戚長征傳音，接著對姜九龍說︰“化個形而已，在乎外形作甚，我看這樣就挺好，有胸有屁股的……那什麼，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這里終究不安全，要不你就去找姜九黎？算了，還是別去見那個壞慫，別傻坐著跟我走，我請你喝猴兒酒抽雪茄。”</p>
姜九龍開口，是女聲，“這樣真的更好看？”</p>
戚長征肯定道︰“美，非常美！”</p>
姜九龍噘著嘴道︰“我不抽雪茄。”</p>
看著小女人模樣噘著嘴的姜九龍，戚長征心里怎一個不得勁，耐著性子說︰“不抽雪茄，喝酒。”</p>
“我要吃水鴨子。”姜九龍說。</p>
“行，別說水鴨子，火雞都請你吃。”戚長征說著話，伸手一招，抓了兩只水鴨子收進瑯琊仙宮，“走啊！”</p>
“去哪？”姜九龍跳上岸來問，胸前那兩團晃了戚長征的眼，卻是怎麼怎麼的古怪。</p>
“跟我走就是。”戚長征避不看他，拉著他與袁霸匯合。</p>
“這是誰？”袁霸瞪眼看姜九龍。</p>
“大變m i n 沒見過啊！”戚長征說，“找到曲哥他們了，傷勢不輕，我打算先去見他們，等他們養好傷再說泰上元門的事。”</p>
袁霸還在打量著姜九龍，“看著眼熟，莫非你是姜九龍的姊姊？”</p>
“姊什麼姊姊，他就是姜九龍。”戚長征撓頭，“義父你走不走？”</p>
袁霸怔愣，嘀咕了一句什麼，戚長征沒听清，又听他說︰“他們養傷，我去見他們作甚，打也打不了，我就在這。”回頭看姜九龍，狐疑問︰“你真是姜九龍？”</p>
姜九龍翻了個白眼，不理袁霸。</p>
戚長征說︰“義父，你在這里也成，別往泰上元山去，姜九黎不是個東西，曲哥他們就是被他害的，要不是九龍救了他們，他們仨全得死。你小心些，別暴露了。”</p>
袁霸點頭說好，又說︰“等你們回頭就在這里踫面。”</p>
戚長征點頭說好，召回孔汲道人，打算離開，想了想，覺得不妥當，說道︰“你也先跟我們一起走，萬一遇見危險到哪找我們都不知道。”</p>
袁霸想想是這個理，便隨著戚長征等人去往曲岩三人療傷的山峰，到了地頭也沒有與三人見面便回身離去。</p>
戚長征安排孔汲道人在山外護衛，惡道人與巨靈神熊估計是害怕姜九龍，也沒有隨戚長征進入洞穴，留在外面，戚長征便帶著姜九龍進入洞穴。</p>
曲岩三人還在療傷中，聖元果與龍晶液已是不見，當是知曉他的到來。戚長征也沒有打攪他們，帶著姜九龍進入瑯琊仙宮。</p>
“想怎麼吃？”戚長征收拾干淨兩只水鴨子，問姜九龍︰“生吃還是烤熟了吃？”</p>
姜九龍也不知是在模仿誰，微屈雙腿側坐草地，一手支地，另一只手捏著蘭花指輕撫額頭，眨巴著眼偏頭看戚長征，女聲聲音輕柔︰“烤熟了吃。”</p>
戚長征忽然有種吃了蒼蠅的錯覺，背過身去燒烤。</p>
火元力用來燒烤確實方便，片刻便已烤熟，頭也不回遞了一只烤鴨給姜九龍。</p>
“真好吃。”姜九龍嗲聲嗲氣的說，又說︰“好甜啊，你抹了煉藥蜂王蜜……”</p>
戚長征幾口啃完烤鴨子，走得遠遠的，回頭掃了眼姜九龍，真心沒眼看，居然是小口小口的撕咬著吃，回想那張巨大的嘴，打了個哆嗦。他是寧願被那張大嘴咬一口，也不願意見到女聲女氣的姜九龍。</p>
進山采蜜，與那些花草精靈玩了會兒，坐在一棵樹妖枝椏間抽雪茄，又看見姜九龍尋來，有心躲開，想到姜九龍要找他又能往哪躲，只能故作未見，專心抽雪茄。</p>
姜九龍臉上帶著淺笑，虛空邁著小碎步，速度卻是不慢，片刻就飛臨戚長征坐著的樹妖，落于枝頭，嗲聲嗲氣的說︰“我還想吃。”</p>
戚長征無奈了，扔了壇猴兒酒給他，粗聲粗氣道︰“喝酒。”</p>
姜九龍說︰“沒有酒杯。”</p>
“酒杯個腦袋，對著酒壇喝，哪那麼多講究？”戚長征受不了，“真把自己當女人啊？正常點行不行？”</p>
“我怎麼就不正常了？”姜九龍叉腰瞪眼，“是你說的我這樣更美，袁紫衣也是那麼坐著，我也那麼坐，你看都不看我，她也是小口小口的吃東西，我學著她小口吃，你還是不看我，你才不正常。”</p>
戚長征忽然就不知該如何接口，看著怒氣沖沖的姜九龍就想到初見他時的情景，當時的姜九龍還只是屁大點的小娃，估摸著也就兩三歲大。這才過去了幾年，撐死了**歲。也就是說，現在模樣長得像個大姑娘一樣的姜九龍其實還是個半大小子，都還沒有戚鑫大。</p>
忽然就覺得姜九龍是真可憐，不死不滅的玄龍真身，化繭初期卻是被黑袍龍神暗中使壞，與姜九黎締結守護元契，生死相隨。</p>
不用想都能猜到，就姜九黎那個無情無義的壞慫，不可能教好姜九龍，所幸姜九龍年紀還小，還沒有形成自己的是非觀。</p>
想到這里，戚長征面色緩和下來，他覺得姜九龍既然在他身邊，就有義務幫他往好了教，免得又出現第二個姜九黎，想了想，說︰“小龍啊，咱不跟紫衣學，你想想看，先前你是個小小少年，現在多了胸和屁股，那是外形的變化，保不準什麼時候又消失了，對不對？別管外形怎麼變，你就是你，你是英俊的姜九龍。”</p>
“我這樣不好嗎？”姜九龍問。</p>
“說不上好還是不好。”戚長征邊撓頭邊想，話說他自己也沒有多少教育子女的經驗，更何況是面對變身大姑娘卻是只有不到十歲的姜九龍，只能是琢磨著來，“我問你，你學著紫衣坐姿，學著紫衣走路，你會不會感到約束？”</p>
姜九龍想了想，說︰“不大舒服。”頓了頓，又問︰“袁紫衣不美嗎？”</p>
戚長征繼續撓頭，道︰“這不是美不美的問題，每一個人都是與眾不同的，比如我，有那麼一點點的小心眼，但我對朋友兄弟仗義啊，還有，你看我這雙眼楮，是不是與眾不同？”</p>
姜九龍呵呵笑，“狐狸眼嘛，我知道。”</p>
戚長征說︰“我說的就是那麼個意思，不說我，就說你，你嘴那麼大，小口吃東西看著就別扭，咱有大嘴，就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去模仿別人，就做你自己，怎麼舒服怎麼來。”</p>
姜九龍點點頭，說︰“你說的對，小口吃東西怎麼吃都不舒服，我要大口吃，你給我烤一百只水鴨子，不，一千只，都要抹上煉藥蜂王蜜……”</p>
“那什麼……咱還是聊點別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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