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後,從大鳥轉轉轉酒館離開的孟亦然又深一腳淺一腳踩著雪走進了能量塔,輕車熟路回到了動力爐的三重合金門之前。
‘自私’還在耳邊叫囂著,在返回的途中他的咆哮和威脅就沒有停過,但任憑他如何在耳邊不停嗶嗶無能狂怒,孟亦然權當耳旁風,充耳不聞。
沒想到這才沒多久就又回來了啊
孟亦然看著眼前的合金門,想著不久之前自己才從里面走出來的,心中不由升起幾分感慨之情&ash;&ash;從他離開能量塔開始,到經歷一切之後再回到這個地方,滿打滿算也不過是幾個小時的時間而已,出來時自己是一個遵循著生物自私天性,從責任和死亡中逃離出來的正常人。回來時卻是作為一個克服生物趨吉避凶的本能,主動向著危險和死亡前進的逆行者。
態度可以說像翻了天一樣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變化。
世事的奇妙莫測之處,也不過如此了。
蠢貨!你回來干什麼!你以為你對董事長而言很重要嗎?!
‘自私’的咆哮如雷,帶著無能狂怒的癲狂之意。
你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用!董事長只不過是本著資源不能被浪費的想法,才會把你找回來的!
就算你在這里逃掉了,他一樣有辦法解決夜之城面臨的能源危機!
孟亦然認真听著心中另一個自己的聲音,點頭贊同道︰你說的沒錯,對于掌握了魂魄轉寫技術的董事長而言,只要‘原體’還掌握在他手里,只要他願意,他就可以像制造我一樣,制造出無數個像我一樣的‘孟亦然’出來。
可以說我的存在對他而言可以說真的不重要
那你為什麼還不
‘自私’雷霆般的咆哮聲炸響,但馬上就被孟亦然給打斷了。
但是我覺得,我必須站出來做點什麼。
孟亦然看著自己的右手,這只布滿老繭、飽經風霜的粗糙大手上還殘留著之前修理機器和線路留下的黑色機油污漬,他仿佛是在跟‘自私’交流,又像是給自己打氣一樣,自言自語地說道。
我想救人,我要站出來多救點人,盡自己的全力。
沉默只持續了短短的一瞬,馬上‘自私’的咆哮又如狂風暴雨般襲來︰***給我清醒一點!別他媽熱血上頭做這種英雄夢了!
你這麼做算什麼?為了不讓那個小女孩的悲劇再發生,你就去把自己當柴燒了?通過自我犧牲來為了滿足你自己心里那點虛偽而無聊的道德感嗎?還是說拯救你面對命運和客觀事實那自卑渺小的無力感跟愧疚感嗎?
三重合金門緩緩打開,孟亦然听著耳邊‘自私’的咆哮,邁出從容的步伐走了進去。
這也沒辦法嘛俺曾經就是個在工廠里做流水線的大老粗。如果不是被魂魄轉寫灌頂,一下子接受了來自一位高貴傳火者的一切,俺也不會有什麼道德感這種東西吧.
靴子踏在合金地板上發出清脆的敲擊聲,或許是完全想起來過去作為工人的記憶,孟亦然說話的自稱也時不時會發生些許改變︰如果是愚昧無知的我,恐怕早就听你的話逃之夭夭了,心里一點都不會覺得過意不去。
只是你給了我道德和知識,給了我你的思考方式,我從你那里繼承了一切後,我就再也沒辦法像過去愚昧無
知時那樣想了,尤其是當我意識到,蹲坐在角落里的那個小姑娘,除了是被我蔑稱的賤民以外,更是一個曾經活生生的人時,我就更沒辦法再催眠自己賤民的命一文不值了
我很愧疚,我很自責,真的,在看到那個小姑娘時,我一度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沒有及時傳火的關系,才導致了她的死亡,是不是我每浪費一分鐘,就會導致更多的人死去。
他這樣敘述著自己當時的內心想法,帶著哀愁穿過走廊和下行樓梯來到控制室門前,然後抬腳踹開了門︰薩普萊斯!馬澤法克!
徒具人形的投影光幕在他打開門的一瞬間聚合起來,葛溫那非常具有標志性,但帶著點點疑惑的聲音響蕩在了控制室內。
你怎麼又回來了?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孟亦然一掃之前在門外時表現出的低落和哀愁,臉上流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情緒顯得十分高昂、亢奮,就像是通過這種方式來掩飾和忘記心底的恐懼一樣,爺又回來啦!是不是和你之前帶過的那幾屆傳火者都不一樣!
他溜達進控制室,並且伸出手去拍了拍葛溫的投影,直接把後者投影的肩頭給拍成了一堆錯亂的光影︰我改變主意了,決定回來傳火了。
孟亦然的話似乎讓葛溫陷入了極大的混亂之中,後者完全想不明白這短短幾個小時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這丫突然跟轉了性一樣跑回來主動要求傳火,而他此時的心情,也完全可以從他變成了一團色塊錯亂的亂碼光影能看得出來,你是董事長逼你回來的嗎?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孟亦然看著色塊混亂的葛溫,搖搖頭回答道︰這應該是我自己的選擇,經過十分鐘深思熟慮後做出的選擇。
你這是在自我滿足!
‘自私’咆哮的聲音回蕩在控制室中。
作為外人的葛溫自然是無法理解孟亦然現在的狀態,看到他突然性情大變反駁自己的樣子,這個投影不禁疑惑道︰你這是在干什麼?
沒事,我在跟另外一個人格交流,稍微等我一下孟亦然擺擺手,隨即轉頭對‘自私’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在自我滿足。但是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不就是為了滿足自己嗎?
我要成為傳火者,不止是作為‘孟亦然’的那一部分,還有作為無名工人的那一部分也要一同成為傳火者,在滿足自己願望的同時,還能滿足自己的道德需求,救下不知道多少人這不是賺爆了嗎?
代價就是會死!
我不在乎或者說,我現在不在乎了。
因為我現在覺得有些東西,可能比我的性命還重要。
這位中老年人逐漸收起了笑容,認真地看向了葛溫的人形投影︰我說完了,你可以動手了。
向您致敬,擁有著高尚靈魂的傳火者。葛溫右手撫胸,向著孟亦然深深行了一禮極為鄭重地向他致敬,隨後抬起頭開口道︰接下來開始執行獻祭儀式,過程或許會有些痛苦,還請您忍耐
沒關系,在成為傳火者之前,我最擅長的就是忍耐了,高強度工作二十四個小時,獻祭儀式的痛苦總不至于比疲勞和工頭的皮鞭還讓人難以忍受吧?
孟亦然露出了灑脫的笑容,接著控制室內的地板亮了起來,正確來講應該是刻畫在控制室地板上的魔法陣亮了起來。
那個由數個同心圓、若干線條和幾何圖案還有不計其數的符文所組成的繁復魔法陣逐漸亮起,一股神秘玄奧的超凡力量隨著魔法陣的啟動,將他的身體包裹起來。
下一秒,他的視野中就好像有著一簇虛幻的火焰燃燒了起來。
不,是他燃
燒了起來。
劇痛與灼燒感隨之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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