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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九章 大病初愈
來自炎池的百年神藥七傷草，加上斷蛇族繼承人的心頭血，果然是化解寄生蠱的良藥，公孫夜這幾日雖還是在昏睡，但蠱毒卻已經消失無蹤了，之所以依舊昏睡也是因為體內的藥力要和血脈融合，生出對毒物的抵抗性來，如此一來，既可恢復健康，又能百毒不侵。
治好公孫夜的蠱毒，是君霏羽多年來的期望，只是如今，這解毒的代價卻是太過沉重了，君霏羽曾不止一次地想，若是自己晚醒半刻，墨兒此時便是不在人間，心中便是後悔不已。
“娘親，哥哥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啊？”一個稚氣嬌嫩的聲音響起，曉曉跑進了房間，眨巴著眼楮看著君霏羽，然後一抬腿坐到了墨兒的身邊。
“噓——別吵著哥哥了，”君霏羽低聲叮囑了一句，因為擔心曉曉一不小心會壓到墨兒，便將她抱到了自己的膝上坐著，嘆了口氣，柔聲道︰“哥哥這兩日就會醒來，他傷口還沒有長好，到時候你可不許和他打鬧，知道了嗎？”
曉曉嘟了嘟嘴︰“哥哥為什麼會受傷？是不是那天的那些壞人干的？為什麼這些人一直要傷害咱們？”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君霏羽自嘲地笑笑，隨後意識到曉曉听不懂這些，遂換了種簡單易懂的說法︰“他們是想要得到咱們的一些東西，所以強搶。你哥哥呀，是為了保護舅舅才會被人所傷。”
墨兒為什麼會受傷，這件事是一定要解釋的，但是君霏羽不能將真相告訴曉曉，所以才找了這麼個理由。
曉曉聞言低下了頭，平素活潑的她也難得安靜了下來，過了半晌才仰起頭認真道︰“哥哥保護舅舅，哥哥很勇敢，曉曉以後也會像哥哥一樣保護娘親和爹爹，以後，我再也不和哥哥搶玩具和吃的了。”
君霏羽怔了怔，又是眼眶一濕，她知道兩個孩子偶有爭執，但是墨兒性格溫和，一直是讓著曉曉的，自己縱然對斷蛇族成見很大，但是墨兒卻與他們不同，她暗下決心，以後要待墨兒比從前更加好。
這日掌燈時分，君霏羽正要打發曉曉去跟凌霜用晚飯，忽然感覺到被子底下的墨兒動了一下，欣喜萬分地去查看，墨兒眼皮動了動，然後睜開了眼楮，略帶迷茫地看了看四周。
“墨兒……”君霏羽忍不住哽咽著喚了他一聲，一出口嗓音卻是沙啞干澀，整整三日，她水米未進，一直在此處看著他。
“娘親？妹妹？”墨兒仍是一臉迷茫，正要起身，心口卻是一陣劇痛，痛得他重重喘了口氣，君霏羽連忙伸手扶住他，在他身後放了一個軟枕，柔聲囑咐道︰“不要起來，要長傷口呢，墨兒餓了麼，凌霜阿姨煮了鴿子湯，一會兒喝一點。”
“我……沒死麼？”墨兒終于意識到了這一事實，喃喃地問了一句。
“說什麼傻話？我們都在等墨兒呢，一切都沒事了。”君霏羽笑著摸了摸他的臉，眼眶里卻蓄滿了淚水。
“那我也該走了……”墨兒似是在忍著傷口疼痛，輕輕喘了口氣，又掙扎著要起來。
君霏羽溫柔地將孩子扶回枕上，拿手帕給他擦了擦額上剛剛沁出的汗，柔聲反問道︰“去哪兒呢？這里就是墨兒的家呀。”
“可是……”墨兒愣了一下，卻又說不出話來。
“墨兒你記住了，無論你是誰，叫什麼名字，都永遠是娘親心愛的孩子，和曉曉在娘親心里的位置是一樣的。”君霏羽看著墨兒的眼神，慈愛又認真，像是許下一個永恆而不容置疑的承諾。
曉曉不明真相，所以不能完全明白君霏羽的意思，不過也知道娘親是在安慰哥哥，于是插了句嘴︰“哥哥，我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了，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我先給你，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不要讓娘親擔心啊！”
墨兒呆呆地看著君霏羽和曉曉，淚水如斷線的珠子一樣從腮上滾下來，他明白了君霏羽是真的愛惜自己，並不在乎自己的身世，于是忍不住哭泣出聲。
君霏羽完全能夠理解墨兒的內心在承受什麼，心酸又心疼，摸了摸他的額頭溫聲道︰“墨兒答應娘親，只許哭一會兒就別哭了啊，不然會耽誤傷口恢復的，寥星先生說了，你要天天開心才會長好身體呀。”
曉曉在一旁重重點了點頭︰“就是就是，哥哥要快點長好傷口才行，不然河鮮上市了，凌霜阿姨和娘親煮的湯就都進了曉曉的肚子啦。”
听著君霏羽慈愛又溫柔的安慰，曉曉的俏皮話語，墨兒終于破涕為笑︰“好，墨兒好好養傷，要盡快好起來，不讓大家擔心。”
說話間，凌霜已端著一盅鴿子湯過來了，因為墨兒無法起身自己吃飯，君霏羽便親自一勺一勺喂他，曉曉在一旁笑眯眯地看他，這一回，她也懂事地不吵不鬧，沒有央求娘親也喂自己，而是乖乖地跟著凌霜去小廚房了。
“夫人，公孫少爺醒了！”在墨兒甦醒的三日後，君霏羽在書房整理東西時又听到了一個好消息，公孫夜的蠱毒完全解了。
十年來，公孫夜所中的寄生蠱一直是君霏羽的一樁心病，如今一朝去了，便像是心頭一塊大石終于被搬走一般，君霏羽心中歡喜不盡，向著公孫夜小院的步伐也輕快了許多。
“羽姐姐。”白衣的青年扶著門含笑喚了君霏羽一聲，她呆了一呆，停住了腳步。
“羽姐姐不認識我了麼？”公孫夜輕輕笑了笑，打算走上前來，卻因身體虛弱而無法挪動腳步，一旁的侍女阿湘連忙過來扶住了他。
“真好，我等這一天等了十年，終于盼來了，阿夜，恭喜你康復。”君霏羽打量著瘦弱的義弟，眼眶濕潤。
“我會康復，都是羽姐姐的功勞，”公孫夜溫和地看向君霏羽的眼楮，忽然想到了什麼，略為疑惑地問道︰“羽姐姐，你不是沒找到那第二味解藥嗎，為什麼我的蠱毒卻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