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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三章 蛛絲馬跡
“是麼？”君霏羽直到此時，才意識到孩子們的確是失蹤了，心中哀痛難抑，掙脫了凌霜的攙扶，鞋子都沒穿，赤著腳向嬰兒室那邊跑去。
嬰兒室里沒有了往日孩子們咿咿呀呀的聲音，寂靜得令人心慌，而兩張空蕩蕩的小床也提醒了君霏羽發生了什麼。
君霏羽手握住小床的欄桿，忍了半天的淚水泉涌而出，身子慢慢滑倒在地，也不說話，哭泣亦是無聲，只是一遍遍撫摸著孩子們平時蓋著的小被子，上面似乎還殘留著淡淡的香氣。
凌霜端著湯藥一路追過來，看見自家小姐這個模樣也是心如刀絞，放下藥來抱緊了君霏羽︰“小姐要哭就哭吧，不要這樣，人會憋壞的。”
主僕二人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凌霜傷心之余更關心君霏羽的狀況，不得不強打精神安慰她︰“冥王說，那些人離開的時間不太久，上次寒冰跟靳家借的那幾只靈犬還沒有送回去，可以用它們來追蹤，也許……”
凌霜的話提醒了君霏羽，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到能夠救孩子的線索，但哭泣是徒勞無功的，于是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理清事情的關竅，豁然站起了身，擦掉了眼淚，抽了抽鼻子道︰“下午的情形，你詳細說給我听。”
凌霜細細回憶了一下下午發生的事，當時她見小世子和小公主睡得很是安穩，便拿起繡花繃子在旁邊給他們繡小肚兜，下午本來就容易困倦，但今天卻是比往常更難以打起精神，她努力睜大眼楮，卻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氣，既非花香也非木香，正要起身查看是否有下人往爐子里添錯了香，忽然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君霏羽耐心听著，一邊又查看了一下屋子里的情形，點了點頭道︰“那時候，門窗如何？”
“因為小公主和小世子體弱，今天又有點冷，奴婢怕他們著風，所以把門窗都關了起來，也不知道那賊子是從什麼地方進來的。”
君霏羽走近幾個窗戶瞧了瞧，窗紙都完好無損，沒有任何孔洞，心中更起疑竇，就在這時，有什麼東西輕飄飄落在了她的頭頂，便伸手一摸，竟是一撮香灰，捻了開來，發現並不是尋常家里用的那些種類，倒像是雞鳴狗盜之徒用的迷香，便招呼凌霜過來。
“這……小姐，這就是奴婢之前聞到的味道！”凌霜的情緒激動起來，“那些人是怎麼把它放進來的？”
兩人同時向上看去，瞧見頂上的那片瓦隱隱約約透出些許光亮來。
君霏羽蹙了蹙眉，飛身上去，果然有片瓦似乎被人移動過，再看時，便發現了半截線香，遂伸手取下來，遞給了凌霜︰“收起來。”
出門上房，君霏羽挪到剛才那片瓦的位置，掀開它，露出一個空隙來，不大不小恰好夠一個幾個月大的嬰兒通過。
看來，孩子們是被人通過這個地方抱走的。
君霏羽檢視著瓦片，心中更多的疑團涌出，這麼狹小的地方，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可以過去，那些人，又是如何做到把孩子運出的呢？
她心中盡管懊惱與悔恨交加，卻只得強行按捺住悲傷，仔細分析現場的情況，不放過每一個細節。
所幸還真讓她找到了一點端倪——在瓦縫與內室的連接處，有著些許細細的絨毛，但並不太像是什麼野獸身上的，倒是有些像鳥羽。
這地方不是尋常鳥類可以鑽進去的，君霏羽便用手帕包起了那些絨毛，又手摩挲了下旁邊，發現了有細微的爪子痕跡。
難道是什麼鳥族的魔物劫走了孩子？一個念頭涌上君霏羽的腦海，但又缺乏足夠的證據，況且，她真的不記得自己曾與什麼鳥族結下過仇怨。
但不管怎麼說，總算有了些發現，君霏羽把那瓦片和絨毛小心翼翼帶下去，正要交與凌霜的時候，獨孤冥月帶著幾個人回來了。
君霏羽瞧著獨孤冥月的臉色和空空的兩手，便知他們這行並無所獲，凌霜看了眼赤焰，他也是一臉疲倦，輕輕地搖了搖頭。
唯一的一點希望沒了，君霏羽的臉色更加灰敗，身子搖搖欲墜，獨孤冥月急忙疾步上去扶住了她，將妻子抱到榻上坐著。
“凌霜，讓人把之前的湯藥熬一碗來給夫人服下。”獨孤冥月吩咐了一聲，讓赤焰和凌霜都退下，自己坐到君霏羽旁邊，將這一行的經歷說與她听。
原來，靈犬循著那伙不明身份之人的氣味一路向北，獨孤冥月一行人一直追了很遠，但到了極寒的海邊，氣味便被咸腥的海風吹散了，前面也沒有其他道路，靈犬也辨不出氣味，獨孤冥月只好先行回來，讓寒冰留了些人守在那邊，自己再想別的法子。
君霏羽忙活半天，脫力地靠在獨孤冥月肩上，怔怔垂淚︰“我昨日還是一語成讖了，都怪我，我不是個合格的母親，我對不起墨兒和曉曉……”
“你可從來都不是喜歡自怨自艾的人，”看著妻子這副失神的模樣，獨孤冥月心疼不已，他在乎孩子，但君霏羽也是他此生摯愛，又怎麼忍心看她如此，只能出言替她解憂，卻不知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她︰“孩子們不會有事，對方劫走墨兒和曉曉，多半是為了要挾我們給他們什麼利益，或者為他們做什麼，他們絕不會傻到傷害可以利用的砝碼。”
君霏羽心情哀傷到極點，也不知能听進去多少，獨孤冥月見她情緒非常不穩定，大喜大悲容易傷身，便輕輕點了她的睡穴，沒過多久，君霏羽便抽泣著睡著了。
獨孤冥月輕輕撫過君霏羽淚痕宛然的臉頰，嘆了口氣，這時凌霜如他吩咐端著藥進了屋，他便讓她將藥放在一邊，瞥見桌上那一堆東西，又疑惑問道︰“這些是？”
凌霜擔憂地看了一眼熟睡的君霏羽，聞言扭過頭答道︰“那是小姐在屋頂上發現的，要不冥王您看一下吧？好像是很重要的東西，奴婢還沒有來得及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