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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沿路城池的夜宿而過,在鄴都,劉承 足足待了三日。在這三日中,劉承 將鄴都這座河北雄城,內外虛實皆巡視了一遍。
第一日,如滑州那邊一般,檢閱禁軍和鄴兵,這是無論天子到哪里都必為之事,以表他對軍隊的重視。劉承 存著一個比較樸實的想法,他就打算通過這般反復不斷地刷存在感,以 君威,凝人心。雖不見立竿見影之效,但劉承 相信,日久生情。長此以往,總歸會有些積極的反饋,故此等政治表演,劉承 是打算當作一份長期事業來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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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劉承 在高行周及鄴都留守官員的陪同下巡視鄴都河工,雖然朝廷的治河重心放在中原地區,但對于永濟渠這條河北大地的交通命脈,仍舊少不了疏浚事。
第三日,劉承 則設宴款待魏地賢達郡望勛貴,采聞章議,以表兼听之明。又接見鄴地農民、百工、商賈之屬,尤其是受災民戶中的“代表”,善言撫慰,使其沐浴君澤。
一直到第四日,御駕方才再度起行,繼續北巡之旅。臨行前,劉承 降了兩道制。一則令高行周停止對鄴宮的繕補,以免耗錢糧,雖則前後本身就沒有多少大工,但足顯天子的停罷工務的態度;二則給高行周增加了一千食邑,以酬其鎮守鄴都的功勛,當然,虛食邑。
轉道西向,進入相州境內,接下來的路程,基本上就是沿著當年劉承 率軍東出太行後的路線行進。一路北行,一路緬懷感慨。
在安陽,設壇祭奠當初被遼軍屠殺的十萬軍民。踏足追擊舊跡,與折小娘敘講當初的逐遼戰事,一直到邢州境內。
至邢州,便被時任節度的巨鹿郡王劉承 ,恭恭敬敬地迎入州治龍岡。
“請官家治罪......”州衙後堂,稍顯局促地同天子寒暄了一陣,劉承 忽然起身,打破了融洽的氣氛。
劉承 坐得很穩,有點詫異地掃了眼養兄,看著他︰“ 哥何出此言?”
劉承 神情嚴肅,埋著頭應道︰“臣所任非人,督下不力,以致沙河縣令,魚肉鄉里,殘虐一方,而不自知!”
劉承 所指,乃沙河縣之事。御駕過境之時,察其政,發現其治惡,縣令彭某,自主自專,就是一個土皇帝,役治下生民為牲畜。對于朝廷頒布的諸多政策,更是視為無物。
雖然一路行來,對于地方上的自治狀態,劉承 已然見多了,並且只要在致治方面稍有建樹,劉承 都會略表認可,並且勉言激勵。
但是,似此等完全無視中央朝廷威嚴的情況,還是觸怒了劉承 。結果不難猜想,劉承 直接命人拿下沙河縣令,並且抑制著沖腦的憤怒,檻車發往東京,著有司推鞫治罪。雖然劉承 冷靜地想要走流程,但有他的意志在,沙河縣令下場絕對好不了,以其所犯之罪,斷難活命。
而這縣令,便是劉承 到任後委任的,還是他的部曲出身。
“ 哥平身吧!”對于劉承 的告罪,劉承 態度十分平和,手虛抬,道︰“人都有看走眼的時候,朕尚如此,而況于你?沙河縣,我已著人處置,當與 哥無礙。你的性情,我是清楚的,若非為其蒙騙,斷不致于此......”
劉承 話里,滿是對劉承 的回護脫責之意。劉承 也很受感動的樣子,頭垂得愈低,語氣哽然︰“官家此言,讓臣倍感慚愧啊!”
注意到劉承 有些謹慎的表現,劉承 出言安慰︰“高祖打下的江山,需要我們矢志守護。你我兄弟,都是一家人,對你,我自是信重,無所保留,不必如此拘謹!”
聞言,劉承 再拜︰“當年離京之時,官家諄諄教誨之言,猶在耳畔。有負官家所托,臣實忐忑。”
距離劉承 出鎮邢州,已經快兩年了,當初還是楊 舉薦的。安國軍是河北一大鎮,轄下邢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