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盜佛案
8）
北山之北，有一邦墓群，傳言足有千年歷史，數不勝數的無名冢遍布山腰，最後盡皆在戰火中化為焦
時至如今，世人從佛道而摒巫筮，有名有姓者得以留名于此萬人碑，受人供奉，無名無姓者則合葬一
對于平民百姓而言，能夠在死後留下姓名已經是厚葬，更多的人則是與其它無名尸體腐爛成灰燼，碾作塵
是夜，霧雨霏霏，一群無名客星夜趕路出城到達此地，一不為供奉、二不為偷盜，他們徑直繞過佛、道教侍奉的石碑，來到無名的荒墳
“就是這里，我記得就是埋在這里！”乞丐似的老人仿佛無須依靠燈火照明也能辨認清楚般肯定道︰“就是前兩天發生的事情，我絕對不會記錯！”
兩個帶著鐵鍬的青年終于松了一口氣，其中一人隨之問道︰“話說你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是盜墓的時候不小心撞見了？”
老乞丐尷尬地笑了笑︰“這不是為了混口飯”說罷，他諂媚地過去想拿過鐵鍬開始干活，卻被無情呵斥回
“站住，你想做什麼！”老乞丐頓時不敢動
大理寺的捕頭看老乞丐道︰“老家伙，你可知道最近往來賭坊最密的掮客是誰？”
小廝眼見是梅相公麾下，立馬在廣寒閣招
——尸體無法辨認，臉被搗爛了，臉上滿是血
梅星河露出了欽佩的眼神，問道︰“去找太平道？”
“最簡單的辦法，找到佛像的剩下的其它部”尉遲真道︰“如果佛像真的已經被熔煉成廢銅廢鐵，那我們就真的束手無策”
“真不知道匠人來這種地方能做什麼生意……最近黃粱一夢也不搞擴建啊？”
尉遲真、ほ允听罷，暫且回廣寒閣再
“這是什麼東西？”
老乞丐听罷，上前反駁道︰“你們到底還要不要破案了，糾結這些有的沒的，耽誤老子正事！”
等
“我天天在那附近轉悠，這種事想知道一點都不難，只是……”他伸手做了個討錢的動
接下來的幾天內，尉遲真、ほ允，以及廣寒閣的梅星河，他們在老乞丐的指認下很快找到了跟“老劉家”做生意的小
看見尉遲真已經動手開始挖了，ほ允也不好意思停
小廝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
“真是……”ほ允或許是想批判一下盜墓者的惡劣行徑，不過他很快就放棄了，陷入如今的立場本就沒有辯解的機會︰“來吧，開始干活！”
老乞丐作壁上觀，不過兩位公子也不允許他再靠近墳墓一
尉遲真此時恍然大悟，接著道︰“當然是廢棄材料，不過其中也夾雜著能用的材”
梅星河先是安排所有證人回去，再回來與那二位商議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好臭！”站在遠處的老乞丐登時捂上口
“老家伙，你認識這個人嗎？”尉遲真問道︰“凶手刻意毀掉他的臉，擺明了不想讓人找到他是誰，不過這也證明了此人很有可能是近日才失蹤”
“接下來用手挖吧，別破壞了尸”尉遲真如此接著道，話語中絲毫沒有對尸體的半分嫌隙，他比起盜墓者更加對此習以為常似的開始徒手刨
“瓷器？不對，更像是琉璃，我听說有一種琉璃做的酒杯能在夜里發”
另外一個青年隨後便道︰“要是讓家父知道我淪落到刨別人墳地的地步，肯定要活剝了我的皮，尉遲兄，真的有必要這樣做嗎？”
尉遲真突然說道︰“ほ兄，幫忙把尸體翻過”
“對，看著像是城東老劉家的，就是做雕刻的匠”
“這可是高級”ほ允續道︰“顏色層次曖昧，像是兩種琉璃天然生長在一起，但是又互不相”
尉遲真嘲笑道︰“ほ兄，現在可不是品鑒寶物的時”
ほ允從口袋里拿出幾兩銀子，恭敬道︰“老先生，那你知不知道把尸體送到這里來的人是誰？”
尉遲真講道︰“這起凶殺案因盜佛案起，只能先破盜佛案才能想辦法將胡頡兒定”
尉遲真拿來一個燭台，用布帛蓋住一部分蠟燭，只展露出其中的一根，然後告訴眾人道︰“我聲稱里面所有蠟燭都還在，大家有問題嗎？”
“你說得不錯，最近確實有一人來往黃粱一夢甚密，他進賭坊不為快活，只做生意，每一次來都帶著幾輛驢車，幾個大箱子，一進一出，然後出來孑然一身，什麼都沒帶出”
——手心很干淨，除了泥土以外，身上沒有任何異
ほ允猶豫片刻，極不情願地扔下鐵鍬，抱怨道︰“無論從前還是現在，我都討厭踫見尸體！”
——身上開始長蛆蟲，蠕動的同時不斷吞噬著腐
ほ允對尉遲真說︰“尉遲兄，要去找到這些小廝嗎？”
老乞丐說︰“知道，全都是胡頡兒的小廝！我以為你們突然來到黃粱一夢就是要找這無名尸？結果，居然連你們自己都不知道要找”
ほ允附和道︰“所謂能用的材料原來就是佛像本身？胡頡兒分明把佛像賣給了朝廷，現在卻還想辦法誆回去，真是貪得無厭！”
ほ允干脆再給對方十
二人同心協力，終于從坑里把尸體抬了出
起初眾人略表疑惑，這不是劉能從紫竹林內帶出來的廢棄材料嗎？如何能賣出價錢？
老乞丐道︰“沒人看見不就不算偷了？死尸又不會說話，他們帶著這些值錢東西也去不了黃泉，不如便宜一下”
隨後尉遲真掀開布帛，卻發現布帛之下所有蠟燭都被弄斷
鐵鍬鏟開新土，不一會兒就有一股尸氣從土地里涌出
“首先，劉工頭來到紫竹林第一日就定下了規劃，以防在此期間弄壞佛像其它部分，他選擇用布帛裹住身體，只露出頭顱部分，他以為只要每日定時檢查，絕不會生出事”
“或許吧，來，我按”
“可以，不過，確認誰是凶手根本不重”尉遲真看了看尸體，繼續道︰“眼下這具尸體如無意外就是失蹤幾日的劉工頭之子劉能，只是就算我們能證明此事也不能拿胡頡兒做什”
“誰曾想，自己的兒子居然會蒙騙自己？劉能在每次檢查佛像時故意只露出還在的部分，實際上他每日每夜都不斷在往外運送‘佛像’，具體的方法就是‘肢解’，像這”
第二天，北山之北的荒墳被影衛層層包圍，密不透風，黃粱一夢像是驚弓之鳥般忽然宣布無限期歇業，胡頡兒自以為能借此蒙混過關，豈料聰明反被聰明誤，此番舉動間接導致許多靠山吃山、靠賭坊吃賭坊的人無處可去，終日流落大
“靠近點你這老家伙，不想被治罪你就配合辦案！”尉遲真怒斥一聲，老乞丐這才安分
“這批貨從胡頡兒手中低買高賣，直接送往太平道眾手”
閃閃發光的，像是琉璃一樣透明的東西？
尉遲真從尸體背後拿到一枚又像藍色、又像綠色的、指尖大小的碎片，尖銳的突出部分還沾著干涸的血
ほ允回憶起自己曾經歷過的所有富麗堂皇的場景，確實見過類似的玩意兒，不過這種綠色中透著藍色、藍色中透著綠色的琉璃杯他倒是沒有任何印
“可是我身份卑微，不好行”尉遲真難為情地低下頭，坐在地上苦惱不
“在廣寒閣時你也這麼說，最後不還是決定來了？”ほ允道︰“確實不可能會有這麼巧的事情，簡直是有人在一步一步引導我們找到盜佛”
“就是這樣簡單的障眼法，騙過了劉工頭、騙過了所有也只有這種方法，才能跟所有目擊者的證詞對應得”
“我才不認識呢！我都說了是踫巧遇見！”老乞丐有點生氣被兩個“巡捕”如此對待，明明自己好心幫他們︰“人你們找到了，那我先走？”
——在月光和燭火燈籠的照耀下，尸體的後頸部位閃爍著一點詭異的
他讓ほ允和梅星河回憶一下佛像被盜的整個過
——我們要查的是盜佛
尉遲真推開老乞丐，來到那個稍稍凸起的土堆前，這里顯然適才方填過新土，他說︰“雖說我也不相信會有這麼巧的事情——讓一個盜墓的剛好踫見，真的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尉遲真伸手去掏，沒成
“怎麼，你還要偷竊死者身上的東西？”尉遲真怒目而
老乞丐用早已備好的布條子塞住鼻子，卻依然難以接受尸臭的味
ほ允對老乞丐招呼道︰“趕緊過來幫忙！你按著身體，我扶著”
“卡在骨頭里了嗎？”
眾人如是點頭確
ほ允此時站了出來告訴他︰“此事就交給我吧！”
“還有”梅星河道︰“妾身尚且能以梅相公的心腹自”
三人達成共識，正式開始這場賭上性命的賭
(本章完) <.bisa.，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無廣告清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