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郭淡還真是給萬歷出了一個難題,萬歷一生有兩大愛好,宅和斂財,在沒有遇到郭淡前,這兩個愛好並不沖突,宅在宮中數錢,是萬歷最享受的時刻,然如今,這兩大愛好踫撞在一起,令萬歷非常糾結。
而對于郭淡而言,萬歷去的話,自然是有極大的幫助,但若萬歷不去,那也不會影響到整個計劃,畢竟他已經承包下了那十個馬場。
寇家。
“這是真……真的?”
寇守信雖已事先知道,但是真拿著太僕寺與郭淡簽訂的契約時,還是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行商二十余年,可還從未想過,原來商人還可以做到這種地步,連國家的政務都能夠承包下來。
郭淡笑道︰“岳父大人,這其實也算不得什麼,不過就是十個馬場而已,又不是將整個都馬政承包下來,那才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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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守信練練點頭,道︰“是呀!賢婿,這事一定要慎重。”
郭淡笑道︰“岳父大人,夫人,你們且放心,我既然敢拿下這一筆買賣,自然是有把握的,最主要還是這錢是陛下的。”
寇守信稍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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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牙行可不是他們寇家的,既然這不算是牙行的買賣,那自然不能動用牙行的資源,即便是郭淡想再與牙行合作,周豐他們也是不會答應的。
郭淡道︰“這我會另外找人來幫忙,而且這人選我都已經想好了。”
“誰?”
“逢賭必輸的劉藎謀。”
“他逢賭必輸,你還選他?”寇守信驚詫道。
郭淡點點頭道︰“小婿前些日子夜觀天象,發現劉藎謀已經輸光他一生中所有的錢,即將否極泰來。”
寇守信道︰“難道賢婿還會觀天象?”
“爹爹莫要听他胡說八道。”寇煑|簇嗔艘謊酃 胺蚓 食翱剎荒芩奼闥檔模 頤瞧脹 儺湛墑遣荒芄么煜蟺摹! br />
郭淡驚訝道︰“連觀天象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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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淡听罷,只覺自己活到現在簡直是一個奇跡。
但事實並非如此,如果他活在太祖時期,是可以稱之為奇跡的,幸運的是,他活在萬歷時期,這也是明朝最為寬松的時期。
就說這賭博,由于太祖乃是布衣出身,見到很多百姓,因為賭博而家破人亡,對于賭博是深惡痛絕,故此曾頒布非常嚴厲的禁賭令,但凡賭博被抓住,時要砍下雙手的。
如今,雖律法猶在……。
城東一家賭坊內。
“大……大……。”
“小……小……。”
在這惡臭、昏暗、潮濕的房內,賭徒們的熱情卻絲毫不減,聲嘶力竭的叫喊著,比住總統套房還要夸張一些……。
“六點小。”
結果出來的瞬間,頓時又是哀鴻遍野,只有少數的一些人在歡呼著。
“小錢,小錢。”
只听得一人嚷嚷道。
又見一個小廝跑過來,低聲問道︰“劉公子,有何吩咐?”
“再去給我取五十兩。”
那小廝遲疑少許,諂笑道︰“劉公子,你已經賭了整整一天一夜,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兒再來。”
“怎麼?怕我不給錢麼?”
“小人不是這意思,小人只是……。”
這時,一個中年男人走過來,道︰“劉公子,回去歇息一下吧,養足精神再來,我這賭坊又不是就開這一日。”
那公子哥見得這中年男人,立刻道︰“老董,你來得正好,再拿五十兩給我,你且放心,到時我們五條槍回過來付賬的。”
話音剛落,就听得一人道︰“拿一百兩給他。”
“郭淡?”
來者正是郭淡。
而那要錢的賭徒,正是劉藎謀,如今冊封大典的事宜,已經全部結束,郭淡也履行諾言,放了他一個長假,讓他盡情的過過賭癮。
“郭淡,你怎地來呢?”劉藎謀驚訝道。
郭淡笑道︰“怕你丟我們五條槍的臉,故此來看看。”
劉藎謀面色稍顯尷尬,道︰“你是不知道,前半夜我手氣很旺的,可是到了後半夜,唉……不過你放心,我待會就會贏回來。”
郭淡道︰“我指的可不是輸贏。”
“那是什麼?”
“我指的是,你一次才要五十兩,這未免也太小家子氣了,好歹也是五條槍的東主,出手得闊氣一點,至少也得要個一百兩吧。”
劉藎謀頓時淚流滿面,道︰“郭淡,我……我以前真是誤會你了……。”
“現在了解也不晚啊!”
郭淡微微一笑,又向那賭坊東主道︰“去拿一百兩給他。”
那東主自然認識這寇家女婿,最近在街上走走,十個茶肆,就有六七個在談論這寇家女婿,而且事先若無郭淡打了招呼,他們也不敢借這麼多錢給劉藎謀,要知道劉藎謀已經輸了近三百兩了,點頭道︰“沒問題,郭公子請稍等一下,我現在就命人取來。”
很快,錢便取來了。
劉藎謀拿著錢,立刻又趴到賭桌上,扔出三兩銀子,嘴里激動道︰“繼續壓大。”
“等會。”
郭淡突然開口道。
劉藎謀回過頭來,道︰“壓小?已經連出三把小,不可能再出小了。”
郭淡笑道︰“我又不會賭,我的意思是,這三兩太少了,少說也得下十兩啊!”
“十兩?”
周邊賭徒頓時抽得一口冷氣,來這賭博的都是市井之徒,他們可都是下幾個幾文錢,最多也就是幾錢銀子,十兩可是平常百姓半年的生活費呀。
他們怔怔望著郭淡,好似在問,你們五條槍還招人麼?
饒是劉藎謀都有一些被嚇到,其實他也是看著郭淡,心里有底,才敢下注三兩,平時他最多也就是下注一兩銀子,一般也就是幾錢銀子。
不過,既然郭淡都這般說了,他還說什麼,豪氣萬丈道︰“好,就听你的,十兩。”
言罷,他便又扔出幾兩銀子。
可惜,豪氣他有,但沒有手氣,這十兩一次,一百兩可經不起輸。
沒過一會兒,一百兩就輸完了。
不等劉藎謀開口,郭淡便道︰“再去拿兩百兩來。”
“夠意思。”
劉藎謀一臉感動的看著郭淡。
郭淡笑道︰“小意思。”
邊上的人都看傻了,有錢也沒有必要這麼任性吧。
別說邊上的人停了下來,就連旁邊桌子上的賭徒都湊過來看熱鬧,這可比自己賭還要來的刺激啊!
劉藎謀見大家都來觀戰,也是心情澎湃,斗志十足,拿著銀子全神貫注的賭了起來,整個賭場的人都為之吶喊助威。
然而,這不是打仗,士氣並沒有什麼卵用,緊緊半個時辰,兩百兩便輸完了。
郭淡又道︰“再去取五百兩來。”
“ ……。”
在場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氣。
劉藎謀也是有些懵逼的看著郭淡。
“快去拿啊!”
郭淡看著那小廝道。
“東……東主。”
那小廝渾身微微顫抖著,這可是第一回有人在他們賭坊一次性要五百兩之多。
這寇家女婿,果真是名不虛傳啊!那東主見郭淡始終面帶微笑,眼中閃過一抹贊色,道︰“去取給他。”
過得好一會兒,那小廝拿來五百兩。
劉藎謀感動的眼楮都紅了,道︰“郭淡,你放心,這回我一定連本帶利全部贏回來。”
郭淡笑道︰“你干什麼,就這點錢,你至于麼,圖個消遣。”
五百兩圖個消遣?
哪怕是徐繼榮那個敗家子可也沒有你這麼狠啊!
劉藎謀听得這話,只覺挺不是滋味的,但具體是什麼,又說不清楚。
郭淡道︰“你繼續啊!”
“哦。”
劉藎謀木訥的點了下頭,然後隨意的扔出幾兩銀子,具體是多少,他也好似不在意了。
比起之前兩回來,劉藎謀這回好似有些心不在焉,以前每回下注,他都會仔細考慮下注多少,而這一回他就仿佛是個機器人。
到時邊上的那群賭徒,比之前更加激動,但是他們心理也發生了變化,他們不再希望劉藎謀贏錢,而是希望劉藎謀輸錢,他們很想知道郭淡還會不會繼續拿錢給劉藎謀。
這可比賭錢有趣多了。
雖然賭博的是劉藎謀,但是郭淡顯然成為全場焦點,每個人都在注意著他,而他始終保持著微笑,不管是贏是輸。
一個時辰後,眾望所歸,劉藎謀又輸光了。
郭淡又道︰“去拿一千兩來。”
這回可就連那賭坊的東主都懵逼了。
至于其他賭徒只覺自己心髒都快要停止了,認干爹的沖動,油然而生。
“郭淡,你瘋了麼?”
劉藎謀突然跳起來,沖著郭淡咆哮道。
郭淡怒噴道︰“你大爺的,老子拿錢給你賭,你還罵我?”
劉藎謀激動道︰“可也不是你這麼拿法,這樣玩,再多的錢也能夠輸完啊!。”
郭淡呵呵道︰“消遣一下而已,不至于的,當初我不是與你說過麼,一定要讓你賭個盡興,我今日過來,就是怕你有些放不開。”
說著,他又向那賭坊東主道︰“打個借條吧,我知道一千兩對你們而言,數目可是不小。”
那賭坊東主听得心里難受啊,什麼時候這寇家女婿都可以對他這麼說話了,不久前,他的財富可比寇家要多得多啊。
“不用了,老子不賭了。”
劉藎謀突然站起身來,往外面走去。
那些賭徒可都看傻了,有錢給你賭,你還不賭?
真是一個比一個奇怪。
“待會我讓人送錢過來。”
郭淡扔下這句話,便是跟了出去。
“我拿錢給你賭,也得罪你呢?”
郭淡走到劉藎謀身旁,笑吟吟道。
劉藎謀搖搖頭,道︰“與你無關,只是我覺得沒勁,不想賭了。”
“為什麼?”
郭淡好奇道。
劉藎謀道︰“賭錢本是為了贏錢,可你都不將這錢當錢,那賭著還有什麼意思。”
郭淡笑了笑。
劉藎謀突然看向郭淡,道︰“你是故意的?”
郭淡搖搖頭,道︰“我只是讓你明白一個現實。”
劉藎謀問道︰“什麼現實?”
“邊走邊說吧。”
郭淡邁步往前走去,伸展著懶腰,自言自語道︰“今日天氣真不錯,待在那里面,可真是浪費這大好光陰啊!”
劉藎謀趕緊跟了上去。
“現實就是這才是你該有玩法,而不是像以前那樣,捏著錢袋計算著。”
郭淡邊走邊道。
劉藎謀愣了愣,道︰“什麼意思?”
郭淡道︰“意思很簡單,憑你的才能所能賺的錢,是賭博無法揮霍的,也就是說,賭博對于你而言,只能是一種消遣,圖個開心。”
劉藎謀沒好氣道︰“承蒙你看得起,我可沒這本事。”
郭淡笑道︰“是你沒這本事,還是你根本覺得無所謂。”
劉藎謀瞧他一眼︰“你似乎話里有話。”
郭淡道︰“每個人都是為自己而活,而不是為了得到別人的肯定而活。”
劉藎謀皺了下眉頭,並沒有做聲。
郭淡又道︰“你看我,曾今不過是一個連下人都看不起的贅婿,但是如今呢?沒有誰再敢小看我,相比起贅婿而言,庶子的情況應該要好得多吧。”
劉藎謀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郭淡笑道︰“我已經打听了過了,你自小就天資聰穎,有著過目不忘的天賦,才華也遠在他們之上,是後來才慢慢混跡于市井,沾惹了這些惡習,我想這應該是你發現不管你再努力,始終都得不到父親的認同,才選擇走上這條路的吧。”
劉藎謀道︰“這本就應該是庶子的命運。”
“也就是說你已經認命了。”
“不認又能如何,庶子就是庶子,這是無法改變的。”劉藎謀眼中滿是落寞。
“你說的不錯,庶子始終是庶子,變不了嫡子,但除此之外,沒有什麼是不可以改變的,也許你得不到你父親的認同,但是你可以做到在你父親之上,到時你考慮的是,該不該認同你父親。”
劉藎謀震驚的看著郭淡。
郭淡笑道︰“上回我承諾讓你賭個過癮,我並沒有失言,這回也不例外。”
劉藎謀皺眉道︰“跟馬賽有關?”
郭淡微微一愣,道︰“你怎麼知道?”
劉藎謀道︰“昨夜便有消息傳出來,我還听說不少大臣對此是感到非常不滿,興許已經上奏給陛下反對此事。”
郭淡道︰“那你認為他們能否讓陛下收回成命?”
劉藎謀道︰“這得看你的手段。”
郭淡笑道︰“那你是否有興趣?”
劉藎謀猶豫少許,道︰“听說這馬賽也可以下注。”
郭淡點點頭,道︰“如果你答應的話,你很快就會明白,為什麼你一直輸錢。”
劉藎謀道︰“听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興趣,我一直都認為這跟我的賭技沒有關系。”
“額……我想關系還是有的。”
郭淡的野心可是不小,因此他也需要一些幫手,而劉藎謀一早就被他鎖定,其實不管是以前的三劍客,還是現在的五條槍,他都沒有怎麼再管,而徐繼榮和朱立枝又不是管事的人,一直是劉藎謀在忙上忙下,雖然一直都有抱怨,但是他處理的都非常好。
而後郭淡又打听到,原來劉藎謀小時候非常聰明,還是他教會朱立志畫畫的,只不過後來漸漸放任自己,而原因就是因為他只是一個庶子,不管做得再好,始終得不到父親的認同,這才令他喪失了奮發向上的沖勁。
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郭淡才選擇劉藎謀的,天才還是很難隕落的。
他跟劉藎謀詳細講了講馬賽,劉藎謀听得是激動不已,這可比單純的賭博有趣多了,而且這回他是莊家。
二人聊著聊著,不經意間,來到了梁園。
“找個地方坐坐吧。”
走了這麼久,郭淡方覺有些累,可見劉藎謀盡沒有回答,偏頭看去,見劉藎謀轉頭望向一處,不禁又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湖邊坐著一群儒士席地而坐,這在明朝非常常見的,許多士大夫、士子喜歡坐在一起,評論時政,亦或者交流學問,但是郭淡可從未見過,他們其中有過女人。
只見一個容貌絕美,身材高挑的道姑站在他們前面。
正是徐繼榮的姑姑。
“咦?他們在干什麼?”
“應該是在听徐姑姑講課。”
“什麼?”
郭淡驚呼道︰“他們听一個女人講課?”
劉藎謀道︰“徐姑姑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不是一般的女人,未必她有三個胸?郭淡暗自嘀咕一番,又問道︰“此話怎講?”
劉藎謀道︰“徐姑姑才是真正的天才,若非是個女人,肯定早就高中狀元,你沒有瞧見麼,今年的狀元唐文獻和就那申首輔的女婿曹恪可也坐在那里。走走走,我們也過去听听。”
“喂,我們可是商人啊!”
郭淡急忙喊道,也不知是不是心中有愧,反正他是不太願意跟徐姑姑在一起,但是劉藎謀已經走了過去。
這家伙真是的,這買賣都還沒有談完。郭淡跟了過去,正準備將劉藎謀拉走時,忽听得一儒士提問道︰“不知徐居士對我朝馬政有何看法?”
最近鬧得最凶的也就是這事,還專門開了一次朝會來討論。
郭淡立刻看向徐姑姑,心想,這可有趣了。
徐姑姑微笑道︰“我朝馬政自然是非常失敗,這也是眾所周知之事。”
“那不知因何失敗?”
“因人而失敗。”徐姑姑答道。
“居士說得可是令父?”
徐姑姑答道︰“是,但也不是,父親大人雖身居要職,但也不過是一個太僕寺卿,他還無力使得整個馬政走向失敗。其實不僅是馬政,我朝很多方面的制度都在變得名存實亡,究其原因,我認為還是在于我朝說話之人太多,做事之人太少。”
唐文獻問道︰“居士此話怎講?”
徐姑姑道︰“听聞當今首輔大人,在評選官吏的時候,將個人道德排在第一位,不知唐狀元以為是對,還是錯?”
唐文獻道︰“這是當然的,若個人道德不好,又怎能奢望他能夠造福社稷。”
他可是非常珍惜的自己名聲,跟海瑞差不多,有道德潔癖,自然非常支持申時行。
徐姑姑問道︰“那不知唐狀元以為漢高祖劉邦道德如何?天可汗唐太宗道德如何?宋太祖趙匡胤道德如何?”
“這……。”
“那不知他們三個是否造福了社稷?”徐姑姑再問道。
唐文獻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卻不知如何應答。
這三人要論道德的話,絕壁會被人噴死去,都不需要鍵盤俠上場,但是他們卻都開創了盛世。
徐姑姑嘆道︰“這就是我大明的病根所在,申首輔貴為內閣首輔,首要任務應該是治國理政,評論官員,應該是以能力和才干為主,而非是道德,而如申首輔這樣的大臣,比比皆是,他們掌控著權力,卻一門心思撲在這禮制、道德上面,實乃本末倒置之舉。”
唐文獻道︰“依居士的說法,道德就不重要嗎?”
徐姑姑搖搖頭,道︰“我可沒有這麼說過,道德固然重要,但是教育之事,乃父母、老師的職責,而且,一個人在接受過教育之後,究竟能否成為一個道德高尚之人,在于自我的修養,而非是他人的監督,若為他人之看法,而做一個有德之人,乃偽君子也。
那些朝中大臣天天論禮制,其實是毫無意義的,自身修養好的,自然會遵守禮制,無修養之人,只會陽奉陰違,他們只需以身作則便已是最好的方法。身為官員,不應以德為重,而要以術為重,治國需術,而非德。就說這馬政問題,養馬難,牧場不如耕地收益大,這如何用德來改善?”
曹恪笑道︰“想必這就是陽明先生的’知行合一’吧。”
徐姑姑搖搖頭道︰“知行合一,博大精深,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理解,不過陽明先生之所以受人尊敬,並非是因為他提出知行合一,而是因為他在世時功績斐然,若無那些功績,只怕他的知行合一也難以令人信服,而如今朝中只有言,無知,也無行,故而許多制度廢弛。”
郭淡听得有些懵,我到底處在一個怎樣社會里面,昨日夫人還告訴我不能觀天象,今兒這女人就公開議論內閣大臣,並且還批評了個遍。
曹恪點點頭,突然回頭看去,道︰“想必郭校尉定有不同的見解。”
校尉其實也就是錦衣衛里面的干事,是沒有官職的。
徐姑姑也早就發現了郭淡,不禁也是望向他。
郭淡眨了眨眼,訕訕道︰“我只是路過而已。”
曹恪笑道︰“我听聞郭校尉在馬政上面,提出非常獨到見解,一個馬賽並可解決馬政問題,且能夠利國利民,可惜在下當時並不在場,知道的不是很詳細,既然談到馬政,郭校尉不妨與我們說說。”
一個儒士嘀咕道︰“小小牙商,竟然談論國家大事,真是荒謬。”
徐姑姑笑道︰“那也比什麼都不做要強。”
她抬頭看向郭淡,道︰“我也想听听你的見解。”
郭淡一愣,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劉藎謀眼眸一轉,道︰“郭淡,這盛情難卻,而你若不說,旁人會以為這其中有貓膩的。”
你個混蛋,竟然陰我。郭淡怒瞪劉藎謀一眼,可見大家都看著他,要不說些什麼,只怕真會被他們認為這其中有貓膩,稍一沉吟,突然眼中一亮,道︰“方才你們說什麼合一來的?”
曹恪道︰“知行合一。”
“陽明先生的知行合一,你都不知道?”
“不是很了解。”
郭淡訕訕一笑,又道︰“但是我的理念與他的有些相似。”
“一派胡言,你怎能與陽明先生相提並論。”
曹恪卻是問道︰“願聞其詳。”
這小子難道是為他岳父報仇,想讓我出丑?郭淡瞧了眼曹恪,笑道︰“我的理念就是腦屁合一。”
“腦屁合一?”
“不錯。粗暴一點的說,就是腦袋、屁股合一。”
徐姑姑微微皺眉,她已經體驗過一回了。
“真是粗鄙之語,你這商販快些走開,莫要打擾我等論道。”一儒士憤怒道。
其實儒士們紛紛怒目相向,要求郭淡立刻離開,生怕被郭淡污染似得。哪怕是唐文獻也是直搖頭。
听听聖人的話,知行合一,哪怕不懂,也能夠覺得大有學問,再听听這腦屁合一,怎一個惡心了得。
“行行行,你們論,我先走了。”郭淡忙不迭的點點頭。
曹恪卻道︰“這腦……合一有何說法?”
其余人不解的看著曹恪,你堂堂首輔家的女婿,竟與這種人談論這粗鄙之語,真是不嫌丟人。
郭淡哦了一聲︰“很簡單,就是屁股決定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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