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 不再與賀敬歆糾結，自己在這個家里探索了一圈，總算把米找到了。
司 把粥煮下，打開冰箱想看看里面有些什麼。找了一根黃瓜出來，切成小塊，拍散，用鹽腌了，濾水，加上白醋和砂糖拌勻。
簡易版的淡口味拍黃瓜做好，那邊的粥也差不多了。他切了這肉末下去再熬了一陣，放入少量的鹽。
司 找了個托盤，盛好粥，又裝了一小碟黃瓜，拿到賀敬歆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我叫你走！”賀敬歆說。
司 听到賀敬歆的聲音一愣“你怎麼哭了？開門！”
“你走啊！”
“先你開門。”司 柔聲說。
“不開！”
“你不開我就撞了。要不……我從樓上爬下來。”
“你敢？！”
“你先把粥吃了，你吃完我就走。”
其實賀敬歆在房間里，一直背貼著門坐在地上，細細地听著廚房的動靜，听著听著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感覺司 的存在很不真實，然後悲從中來。
總算得到司 說會走的承諾，她慢慢起來打開門，一陣酸酸的味道直直沖進她的鼻子。看到那碟酸黃瓜，賀敬歆終于狠狠地哭了。
司 一個閃身進去，隨便找了個地方把托盤放下，一把抱住賀敬歆。
賀敬歆愣了一陣，開始發狠要推開他。
司 更加用力地抱住她。
司 力量再小，畢竟也是男生，加上賀敬歆身上正脫力，也沒有成功推開他。
兩人相互推搡著，賀敬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忘記了哭泣，帶著司 轉了個身，手腳一起用力把他甩到了床上，然後因為用盡了全力，自己摔在了地上。
“歆歆！”司 猛地坐起來，伸手要拉她。
賀敬歆躲開。
“為什麼要我走，理由！”其實他心中已經慢慢地明了，但他就是要問出口。
賀敬歆自己爬起來坐到電腦椅上“我生病，會傳染你。”
“你傻啊！”果然沒猜錯。
“我才不傻！五年級的時候，你因為我病成什麼樣你自己不清楚？”
司 呆住，一連噎了好幾次口水，才能把話說出來“不是因為你……”
“可是賀亦琴說是。她問我為什麼明知道自己生病了還要纏著你玩。”
司 愕然，她媽……怎麼可以了這樣。“歆歆，真的不關你事。那會大家都在生病，空氣中細菌密度那麼大，我哪有不病的道理。”
“……”
小學的時候賀敬歆喜歡和司 玩，那會司𠤖照還不在自己家里辦公，外面正在組建自己的貿易公司。
司 經常帶賀敬歆去他在煦家園的那幢大別墅玩。幾百平的別墅里就住著司 的奶奶、司 和那個有陪護資格證的保姆，另外還有一個定時來打掃的鐘點工。
賀敬歆偶爾也會帶司 去她家，那時她們家不住這里，也沒什麼錢，就住在靠近煦家園那邊的一棟教職工樓里，父母都是普通的人民教師，有固定的上下班時間，有固定的節假日。
賀亦琴和賀元風明顯很喜歡司 ，很歡迎賀敬歆帶他去玩，偶然一家四口在休息日外出，也會叫上司 。
這種和諧的狀態不是沒存在過。
不過何時起，就變得不一樣了？他們帶司 出去玩不小心讓他發病的那次？還是早一些她都沒留意到的時候？
司 看著發呆的賀敬歆嘆了口氣“我身子沒那會那麼弱，你不會傳染到我的。放心。”
“……”
“听話，先把粥吃了。”
賀敬歆不動。
司 站起來把她連人帶椅推到了她的書桌旁，把托盤上的東西一一擺在她面前。
賀敬歆才抬著頭看司 “確定？”
司 愣了愣“確定！吃吧。”
賀敬歆還是不動。
司 嘴角勾了勾，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黃瓜，作勢要放進嘴里。
賀敬歆突然跳起來，像魚一樣用嘴把筷子上黃瓜搶了“你想死啊，吃這個。”
“小時候不見得你那麼心疼我？”
“哼！”
司 舉起左手食指在鼻子底下擦了擦，把筷子遞給賀敬歆，滿臉的笑意像要溢出來一樣。
賀敬歆喜歡酸酸甜甜的東西，喜歡吃他不能吃的一切，除了辣。司 自己不吃卻樂于看她吃。
雖然小時候因為看著她吃嘴饞嘗過，或者被她威逼利誘吃過，其實也沒那麼好吃，加上一堆驚人的後續效果，漸漸地就失去了吃的。
賀敬歆就著酸黃瓜哧溜溜地就把一碗粥喝完了，連勺子都不用。
“還要？”司 問。
“嗯。”
司 拿了碗想出去，走了兩步卡在門口“賀敬歆，我出去了不準鎖門。”
“你不是說我吃完了就走？”
司 語塞“你就那麼急著趕我走？”
“嗯！”
“嗯你個頭！說了不會有事。”
賀敬歆看著他走出去，空蕩蕩的心又被填上了一點點。因為生病帶來的無力感似乎被驅散了不少。
第二碗粥，賀敬歆吃得要文雅得多。
司 見電腦開著，隨便搬了張凳子坐到電腦前，突然想起什麼“賀敬歆，我感覺你電腦里的東西得清清。”
賀敬歆吃了東西體內血糖回升了，人也有了精神。她一邊嘎吱嘎吱地咬著酸黃瓜，一邊說“你要過濾我的人生嗎？”
“不行？”
“你清吧。”
那麼順攤？！司 回頭看她“呃？不說都是你的回憶嗎？”
“以後的日子會有那麼多的好事，以前那些還留著干嘛？”賀敬歆無所謂地笑笑。
司 眼里流露出一抹溫柔。
賀敬歆心想，你全刪完都無所謂，我已經都存到移動硬盤里了，也是有先見之明為了防你這一天。不過，恐怕再也不會拿出來看了。
司 隨便點了幾個文件夾，就找到了那些不堪入他目的照片，直接右鍵粉碎文件。單純地刪掉的話，司 自己都會編個程序弄回出來，難保學計算機的賀敬歆不會。
賀敬歆真的不管他，吃好了起身把碗筷拿到廚房。
“賀敬歆，一會我洗。”房間里傳出司 的聲音。
“我並沒打算洗。”賀敬歆嘴角勾了勾，走回房間回了他一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