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馬朝樹洞里砰砰打了兩槍,“有本事你出來!”
靳國強也毫不示弱地喊著:“有本事你過來!”
巴爾馬終究是沒那個膽量,扯著脖子喊道:“老子人多子彈多,我們就在這耗著好了,看你能在里面躲多久!”
樹洞里不再說話。
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巴爾馬看太陽快要下山了,心情開始焦躁起來。雖然暫時佔據了上風,但是他可沒表面上說的那麼輕松。
這個神秘的人物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一出手就傷了自己這邊一條人命,身手絕對不簡單。也不知道山里還有沒有他的同伙,天黑之後情況會更加復雜,如果不盡快解決這個強力的敵人,恐怕要多生事端。
巴爾馬用對講機跟夏爾馬說了幾句方言,扯著脖子對靳國強喊道:“相好的,我們手上有人質,你不出來,老子可要殺人了!”
“什麼人質!”靳國強沉聲說道。
小胡子一推梓楊和瀟灑哥,“走吧哥幾個,該你們上場了!”
梓楊無奈,只得和瀟灑哥從草叢里站起來,兩個人並排走向下面的空曠地帶,小胡子夏爾馬躲在兩人身後,用手槍和狗腿彎刀頂著兩人的背,“敢亂動我就弄死你們!”
走到離樹洞幾十步處,小胡子命兩人停下,用手槍捅捅瀟灑哥:“喊他出來!”
“喊、喊什麼?”瀟灑哥驚慌失措的問道。
“我怎麼知道喊什麼!反正他不出來你就得死!”小胡子沒好氣地說道,把手槍頂在瀟灑哥的後腦勺上,用大拇指打開保險。
梓楊看這小胡子夏爾巴不像是開玩笑,急忙說道:“壯士,槍下留人,我有話要說。”
“你急著上路麼?我對你印象不錯,等下一個再殺你。”小胡子斜睨著梓楊說道,一只手用槍指著瀟灑哥,另一只手里的狗腿彎刀頂在梓楊後心上。
“是梓楊麼?”樹洞里的靳國強听到外面的對話,出聲問道。
“咳咳、是我,隊長。”梓楊尷尬地說道。
靳國強再三叮囑自己不要離開村子,可是他們偏偏就跑了出來,還被人逮到當了人質,這不光是丟人的問題,連命都要丟了。
“她們怎麼樣。”靳國強聲音低沉地問道。
“他們還在村里,我讓戰士們躲起來埋伏著,告訴他們,不是我們的人進去,先給一梭子!”梓楊又開始胡說八道。
靳國強一听心里就明白了,王娟他們暫時安全,又默不作聲了。
“原來你們認識?!村里真的藏了其他人?”小胡子驚訝地說道,他現在開始有點懷疑梓楊說的“一隊特種兵,兩個狙擊手,還有一個機槍連”是真的存在了。
“不要听他胡說八道了,我數十下,你再不出來老子先殺一個!”魚泡眼巴爾馬怒吼道。
夏爾馬把槍又對準瀟灑哥的後腦勺。
“一”
“二”
“三”
“四”
……
巴爾馬每數一下,瀟灑哥腿就抖一下,腦門上豆大的汗都冒出來了。
“梓楊、救我……我不想死……”數到七的時候,瀟灑哥終于崩潰了,涕淚橫流地向梓楊哀求道。
“隊長……”梓楊話一出口也梗住了,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靳國強不出來,瀟灑哥死。
靳國強出來,靳國強死。
這些廓爾喀雇佣兵殺人不眨眼,在這荒山野嶺弄死一個人太容易了。
這真是一個兩難的抉擇,瀟灑哥雖然討厭,但畢竟是個無辜的路人,梓楊實在不忍心看著他倒在自己面前。但是他又不能要求靳國強出來送死。
“放心,他們不敢殺他。”靳國強在樹洞里冷靜地說道。
“什麼!?你說我不敢殺他?憑什麼?”小胡子不解道。
“因為他父親是葉瀟亭。”靳國強冷冷地說道。
“葉瀟亭是誰?不認識!”小胡子夏爾馬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母親是張玉蘭。”
“張玉蘭又是什麼東西?”小胡子夏爾馬有些懵了。
“張玉蘭是張教授的親戚!”靳國強繼續說道。
靳國強相信,這些廓爾喀雇佣兵就是張教授派來的。他之前調查瀟灑哥背景的時候,看到過他的家庭信息,所以知道他家人的名字。靳國強有理由相信,瀟灑哥家里某些人或者某個人跟張教授關系密切——這個時候只好賭一賭了。
“張教授又是誰?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胡說八道些什麼!”小胡子夏爾馬被靳國強搞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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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爾馬又舉起槍對準瀟灑哥的腦袋,“你說的這些人老子一個不認識,你再不出來老子真開槍了!”夏爾巴叫囂道。
靳國強沒想到自己判斷竟然失誤了,這些廓爾喀雇佣兵難道不是張教授的人?
眼看瀟灑哥就要血濺當場,梓楊突然喊道:“大哥!”
夏爾馬轉頭看他:“你又要干什麼?”
“你還沒數到十呢!”梓楊看夏爾馬手指已經扣在扳機上,急忙出聲提醒。
“滾!”小胡子夏爾馬狠狠地盯了梓楊一眼。
魚泡眼巴爾馬也在對講機里叫囂道:“不要跟他們廢話了!先殺一個!”
“慢著,我爺爺叫汪陽明。”瀟灑哥絕望地喊道。
瀟灑哥也是個聰明人,他從靳國強莫名其妙的對話里听出了門道——自己家族里有個人是他們忌憚的!
為了活命,他只好硬著頭皮試一試了。
瀟灑哥話一出口,林子里突然靜了下來。
過了會兒,小胡子夏爾馬的對講機里傳來巴爾馬疑惑的聲音:“他剛才喊什麼?”
“他、他說他爺爺叫汪陽明。”小胡子手里的槍從瀟灑哥頭上放了下來,似乎“汪陽明”這三個字對他有著巨大的威懾力。
“不可能,資料上說這小子叫葉知秋!”魚泡眼巴爾馬迷惑地說道。
“對啊,你小子敢跟老子撒謊!!”夏爾馬狠狠一腳踢在瀟灑哥腰上,手槍又頂在他的頭上。
“我、我沒撒謊,我干爺爺是叫汪陽明,我的名字就是他給我起的。干爺爺他……他左手有六根指頭!”瀟灑哥語無倫次地喊道。
瀟灑哥這句話一說,夏爾馬愣住了。
汪陽明左手有六根手指,平常隱藏的很好,只有跟他比較熟悉的人才會知道。看來,這家伙沒撒謊,他跟汪陽明確實關系不淺。
“怎麼辦?他認識老板!”夏爾馬在對講機里說道。
對講機里沉默了一陣,巴爾馬緩緩地說道:“那就殺另一個。”
“喂、喂,兄弟,不要開玩笑,我那麼配合你們……”梓楊看小胡子夏爾馬盯著自己目露凶光,忍不住慌了神。
“不、不能殺他,你殺了他我、我告訴我爺爺——我爺爺不會放過你們的。”瀟灑哥也驚惶地喊道。
“這、這怎麼辦?”夏爾馬猶豫地說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殺個人實在是太難了。
“哼,顧不得了,我們現在情況特殊,老板會理解的。”巴爾馬在對講機里陰陰地說道。
夏爾馬把對講機關掉,看著梓楊道:“兄弟,不好意思了,我其實對你印象不錯。”
“是啊是啊!大哥,咱們那麼有緣分,你就當我是個屁,把我放了吧。”梓楊哀求道。
“里面的人听著,我再數三個數兒!”小胡子夏爾馬把槍口對準梓楊的腦門。
“一!”
“二!”
……
“好!我出來!”靳國強喊道。
他已經達到了拖延時間的目的。
經過一番僵持,太陽已經下山,林子里只剩下一層蒙蒙的余暉,能見度變低。雖然不是最好的時機,但是靳國強明白,自己再不出來梓楊生命就有危險。
靳國強把繳獲的伯萊塔m92手槍和狗腿彎刀扔到外面的草地上,自己的戰術匕首也扔了出來。
“不要開槍,我身上沒有武器。”
靳國強舉著雙手緩緩地從樹洞里走了出來。
夏爾馬急忙隱藏在梓楊身後,槍口瞄準著他。
不一會兒,從四周慢慢走出四個身穿迷彩服的廓爾喀佣兵,其中一個人一瘸一拐的,大腿上纏著的白色繃帶已經快要被血染紅了,看樣子傷的不輕。
四個人如臨大敵般舉槍指著靳國強,靳國強雙手高高舉起,示意自己身上沒有武器。
“卡利特,你去幫下沙阿,巴哈杜爾,搜他身!”
魚泡眼巴爾馬對眾人下命令,看來他還是這幾個人的頭頭。那個叫卡利特的小個子收起槍支,走過去扶大腿受傷的沙阿坐下,從身上的急救包里拿出止血藥和繃帶幫他處理傷口。
巴爾馬走到靳國強跟前十幾步的地方站住。示意隊友上去搜身。
“相好的,你動一下我就打死你。”巴爾馬威脅靳國強道,手里的槍口瞄著靳國強的頭部。
那個叫巴哈杜爾的佣兵小心翼翼地走到靳國強背後,雙手在他腋下、腰間、大腿、小腿一一摸過。
“手放下來!”巴哈杜爾用生硬的普通話說道,他的個子比靳國強矮了很多,夠不到他舉在空中的手。
巴哈杜爾把靳國強的雙手別在背後,用塑料約束帶把他手腕扎在一起。
巴爾馬看靳國強已經被完全繳械,收起槍走到靳國強跟前問道:“你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
這個人竟然能把幾個兄弟里面功夫最好的布德雅亞干掉,身手非常不簡單,剛才的槍法又那麼精準,心知他絕非常人。
靳國強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們又是什麼人?”
這幾個廓爾喀佣兵身高都不足一米七,靳國強站在那里要比他們高半個頭。
巴爾馬被他臉上鄙夷的神情刺激到了,惱羞成怒,反手就是一記勢大力沉的耳光抽在他臉上:“你現在是老子的俘虜,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
這個巴爾馬看起來很喜歡抽人耳光,靳國強被打的臉向旁邊一歪,嘴巴里立刻感到一股咸咸的味道。
“哼!”靳國強冷笑一聲,雙眼直視著他。
“看來不給你吃點苦頭你不知道我的厲害!”
巴爾馬從腰間拔出狗腿彎刀,眼楮里露出凶光,“先把你一只手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