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曼谷到底涌進多少盲流,但夜晚安靜了許多。
大街上隨處可見,背著龍頭或者龜身的平頭男走在路上,其中有黃種人、也有白人極少數的黑人,他們的背後或多或少都站著不同的台子。
亞洲這地方…
嘖嘖嘖,一言難盡。
偶爾能看到有互相有仇的台子,瞪著眼,拿著棍棒開始互毆起來,然後沒多久,在巡役來之前,又都是一哄而散,這種場面在近些天太常見了。
在一家名為︰瓊生茶鋪的夜宵攤,這很受那些華人光顧,有純正的港式糕點。
此時,卻里三層外三層站滿了短袖壯漢,他們打扮都很精神,耳釘、長發、紋身還有桀驁不馴的表情,只要有人靠近,都會有人上去吼。
“滾開,看你呢,去去去,滾開。”
像極了當初滿清時候的奴才,如果有人這時候扛著rpg過來,他敢讓別人滾嗎?
在這夜宵攤“雅座”上,也就是稍微看起來干淨點的位置。
里頭坐了兩個人,一拄著拐杖,精神抖擻的老者,穿著銀灰色中山裝,臉上若有若無的帶著笑,看起來很慈祥,就像是自家的老人,而他對面坐著個光頭壯漢,小臂都快比別人小腿粗了,正大口吞著面,頭都沒抬,這面像什麼山珍海味一樣。
“終于吃飽了。”那壯漢將最後一口湯喝完,隨手將筷子放下,拍了下肚子,顯得很開心。
老者笑著說,“七官,你這胃口最近不錯,有什麼好事嗎?”
“嘿嘿,八爺,倒是讓您看出了點,我在歐洲的一批貨出了,找了個買家,賺了這個數。”
壯漢豎起兩根手指,咧開嘴笑著,“20萬美金,還特麼是一批殘次品,那幫洋鬼子屁事都不懂,哈哈哈,還不是要喝老子的洗腳水。”
八爺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口,這只是普通的茶葉,愣是讓他何處了上檔次的感覺。
“七官,歐洲那邊的生意注意點,你已經被列入黑名單了,那幫人可不簡單,免得陰溝里翻船了。”
七官心里一凜,他只是外表看起來莽,但細膩的很,還沒鐵腦殼的認為自己能夠天下無敵,點點頭表示明白。
“你也不用太擔心,歐洲人的手伸不進來。”八爺笑著說。
“八爺,您那麼遠跑過來,是為了什麼事?”七官問,這老頭子已經很久沒參加台子里的事務了,從退休開始,就遛狗修花,過著平淡的日子,但因為其在堂子內輩分極高,很多時候,內部發生問題,都是找這大佬解決,一般都能解決,名望也很高,大家都信服。
這位爺現在出山了?
約七官在這里喝個茶,倒是出乎意料。
“你來這兒干什麼,我就是來干什麼。”
“哈哈哈,八爺說笑了,您還在意這幾百萬嗎?您需要我明兒就讓人給你送去。”七官很大方的說著,其實他也知道對方不會要的,他才敢這麼說,虛假的客氣中表現雙方的感情。
果然,八爺推辭了,他把右手從拐杖處抬起,搖了搖,“你別客氣了,呵呵,我這次來呀,其實就是為了見見這個發懸賞的。”
“我听說是個亞裔,八爺想要見他,我就讓人去把他帶來,您老何必自己親自動身呢,真是的,這種事找我七官就行了。”
誰說莽漢光長肌肉不長腦的,這個馬屁拍的還是挺潤色的,最起碼八爺也笑了,指著他就是哈哈哈幾聲,“這人你可請不來,他可不簡單,人家手里漏出點縫來,你這輩子就不用愁了。”
七官很好的做到了捧哏的角色,詢問為什麼。
“人家控制著非洲70以上的私人軍火生意,在各個州的合作伙伴都是最頂尖的一幫人,不管從哪方面來說,影響力極大,而且手底下的人也凶,可不好招惹。”八爺對唐刀是極為推崇,“人家這花紅好拿嗎?很好拿,不需要你們抓到人,為什麼?人家自己會解決,最起碼已經有超過300人通過各種渠道來了曼谷,嘿嘿嘿,現在有好戲看了。”
七官是很配合的露出驚訝的表情,憋了很久,才出一句話,“那麼凶?”
“那當然,你可請不到他。”八爺笑了幾聲說,這年紀大了嗓子就容易干,又端起茶杯抿了口,“而且听說那唐先生年紀輕輕,我這人沒什麼愛好,就喜歡見見那些天子驕子,混個臉熟也是好的,總比一直窩在家里好。”
他嘆了口氣,“年紀大了,沒多少活頭了,趁著這時間多走走。”雙手撐著拐杖就站起來,拖了個音,“行了,你听我老頭子在這里嘮叨了,你去忙你的吧。”
說完,就走了。
七官趕忙站起來,微微躬身,目送著八爺離開,對方那身體很佝僂,但這叫尊重前輩,等對方上車後,才收回目光,臉上一改憨厚的樣子,插著腰,“兄弟伙們,我們這是要發財了!這可是條大腿呀,我們得好好干,都給我把眼楮睜大點,去找線索。”
“是!”
一幫人轟然道,急匆匆就離開了,那縮了很久的老板才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看到桌子上放著幾張泰銖,詫異的很,這幫人吃飯真給錢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