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關樓上。
不少劍閣弟子都疑惑起來，天地怎麼變得平靜下來了？
按理來說。
九劍閣主斬出的那一劍，應該天崩地裂，世界盡毀才對啊。
但眼前……
這讓之前睜不開眼楮的劍閣弟子滿臉茫然，有些想不明白。
難道九劍閣主，並沒有真正斬出那一劍？
只是虛招？
也不對啊。
不過。
並不是所有的劍閣弟子，剛才都被劍光耀眼得閉上眼楮。
例如中年劍王，以及關樓上的劍君、劍將等，便看到九劍閣主斬出的那一劍。
在封聖三丈前灰飛煙滅了。
那可摧毀天地的恐怖威勢，卻無法撼動封聖身前的一根草葉……
而且。
封聖只是輕輕吐言。
那一劍便瞬間消失不見，天地就在瞬間恢復原樣。
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這讓中年劍王當場傻住了，腦海里一片空白，已經被震撼到無法思考。
在他看來。
即使是劍主，亦無法做到封聖此般……
其他劍君、劍將同樣如此，一個個目瞪口呆傻在那里，久久無法回神過來。
那些劍閣弟子在說什麼時，他們根本就沒有听到。
在九劍說“請”字時。
一道道恐怖無比的身影，從天壁山上走下來，皆是頂尖劍王級別的存在。
並不會差九劍多少。
“大閣主？”
“二閣主？”
一共八道身影，皆是楚白的親傳弟子。
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踏入劍王境，成為周天下的無上強者。
此時。
不僅關樓上的劍閣弟子有些愣住了，就連劍國中的劍國都有些震驚起來。
劍閣共有九層。
每一層，皆有一名閣主……
可以說，在劍國中，是除了劍主，最神秘、最恐怖的存在，平時難得一見。
但是現在，居然全部下山了。
雖然說，有可能是為了迎接封聖，但是只需要大閣主一人便可。
畢竟在絕大多數的時候，每位閣主都能夠代表劍主，而大閣主，一直以來都是劍主的代言人。
大閣主所言，便是劍主所言。
所以說。
有大閣主一人下山足矣。
但是。
他們沒有想到。
除了先下山的九劍閣主外，其他八位閣主全部下山，皆是朝關樓迅速走來。
不過。
這還沒完，後面走來一個，看起來十分普通的白衣中年……
劍主已經有上百年沒有下山了。
在劍國中。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認識劍主。
畢竟，不是誰都可以畫劍主的畫像，更不是誰都能夠見識劍主的畫像……
所以。
劍國的絕大部分劍者，看到八位閣主後面的中年男子後，都微微愣了一下。
這人是誰？
為何看起來如此普通？
但是，卻可以踏空而行，似乎天下間只剩下一人……
而見過劍主畫像，或是曾經見過劍主的劍者，此刻則是瞪大眼楮，有些不敢相信般。
劍主下山了？
劍主下山迎接封聖？
這、這怎麼可能？劍主可是有上百年，沒有現過身，更沒有下過山。
現在下山，不是為了迎接封聖。
還能是什麼？
關樓上的中年劍王，渾身一顫，想不到劍主親自下山相迎。
不過，仔細想了想，以封聖接下師尊那一劍，似乎的確值得劍主親自下山迎接……
但是。
劍國的其他劍者，並不是如此認為。
“劍、劍主？”
此刻，劍國內不少劍王、劍君，看到白衣中年人走下來後，都愣在那里了。
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劍主會親自下山相迎。
九大閣主還不夠嗎？
在他們看來，九大閣主已經上綽綽有余了。
其實。
只需大閣主便足矣了。
“不、不是吧，劍主親自下山相迎？封聖只是虛聖而已，又不是九品聖人之一……”
“不錯。”
“若封聖是九品聖人，劍主親自下山相迎，倒是應該。”
“傳言，劍主在這百年來，已經踏入了劍聖之位，成為了真正的劍聖……”
“按理來說，劍主的地位，應該比封聖還要高……”
“劍主踏入了劍聖之位？”
“傳言是這樣……”
在劍國的劍者震驚時，另外八大閣主已經走到關樓前，恭敬朝封青岩行禮了。
在他們行完禮時，白衣中年同樣走到。
白衣中年相貌俊朗，看起來有些儒雅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出彩之處。
猶如一個普通人一樣。
身上不見有半點與劍有關的氣息，沒有劍意，沒有劍氣，沒有劍勢……
真的十分普通。
不過，眼楮倒是很亮，猶如星空般深邃。
但是。
他就是曾經周天下的第一人。
劍聖楚白！
“白，拜見府主。”
楚白走來，就朝封青岩行禮，並直接點明了封青岩的身份。
封青岩微微一笑，既然楚白已經點明了自己的身份，他便沒有再用封聖的身份見禮，道“不愧是天下第一人。”
“府主過譽了。”
楚白道。
這時，九劍和八大閣主倒是一愣，府主？
這是什麼意思？
還有，為何封聖沒回禮？而且，師尊的態度，似乎過于尊敬了，猶如晚輩見到了長輩一樣。
不過在師尊在，並沒有他們說話的份。
即使心里再如何不明，也只能等到封聖走後，才能向師尊詢問。
“有府主在，白豈敢為天下第一人？”
楚白微微搖了一下頭說，便作了一個“請”的姿勢，道
“府主，請。”
封青岩便沒有客氣，往關樓走去。
此刻，關樓的大門已經打開，眾多劍閣弟子，整齊排成兩列，在封青岩走進來時便高聲道“恭迎封聖。”
封青岩點點頭。
雖然看起來，楚白與封青岩並肩而行，但是慢了半步。
九劍與八大閣主則跟在後面。
封青岩發現，便微微放緩了一下，與楚白並肩，道“無須慢我半步，劍者便該勇往直前，絕不可有屈服之心。心若是屈服了，劍亦會屈服……”
“府主所言甚是。”
楚白沉吟一下便道，並沒有放緩腳步，真正與封青岩並肩而行。
走過關樓，走過棧道，便進入劍國。
雖然曾經封青岩來過劍國，但是並沒有走過劍國，此時有楚白陪著，便順便走了走劍國。
至于九劍和八大閣主，不知何時就走丟了。
此刻正一臉愕然……
他們跟丟了？
他們可是頂尖劍王啊。
特別是九劍，更是後者居上，成為九大閣主的最強者，只差一步就能夠踏入劍聖之境。
可還是跟丟了。
此時他們正站在街道上，忍不住相視了一眼。
“九師妹，剛剛你可是全力斬出一劍？”
一名青年模樣的閣主，看了看街道的盡頭，便轉頭問著微微蹙著眉頭的九劍。
九劍沒有出聲，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
嘶——
有閣主倒吸一口冷氣。
九師妹全力斬出一劍的威力，他們可是十分清楚。但是，九師妹的那一劍，卻無法進入封聖三丈內……
“封聖到底是什麼境界？”
有閣主忍不住道。
“百余年前是虛聖，現在不可能再是虛聖了。”一名中年模樣的閣主道，“自從我周天下，降臨域外之地外，天地法則便大變，成聖並沒有像以前那麼困難了。”
“的確。”
一名老者點點頭，認真思索片刻便道“封聖，起碼是中三品聖人。”
“中三品？”
有閣主蹙眉頭思索，便道“或許不止是中品，有可能是上三品，或許已經證得大聖之位。若不是大聖，怕是無法徹底毀滅九師妹全力斬出一劍……”
“九師妹這一劍，可是得到老師的真傳。”
“封聖曾在無法成聖的時代，生生地劈開一條成聖之路，證得大聖之位並不奇怪。”
“絕不可能是下三品。”
幾名閣主在交談著，都忍不住驚嘆起來。
“怕是……不止是大聖……”九劍沉默一下道，“若是大聖，倒是可以輕易的摧毀我所斬那一劍，但是無法在瞬間，讓崩塌的天地復原，猶如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幾名閣主愣了一下，臉色微微一變。
他們差點忽略了天地的復原。
其實仔細想起來，摧毀九師妹的那一劍，似乎反而變得不可怕。
可怕是天地瞬間復原過來……
大聖可以做到天地瞬間復原過來嗎？
他們沒有見過大聖，甚至連聖人都沒有見過，並不太清楚聖人的威能。
不知道大聖能不能做得到。
但是。
覺得很難。
即使能夠做到，怕亦無法做到瞬間復原……
而在此時。
他們終于有些明白，為何老師不僅要他們九人親自下山相迎，就連老師自己亦下山相迎了。
因為封聖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可怕的多。
還有。
老師已經在數十年前，踏入了劍聖之位……
雖然他們並沒有見證。
但是。
乃是老師所言。
在數十年前，老師在域外之地，踏入了劍聖之位。
即是說，劍聖楚白已經是大帝了。
在輪回之夢世界中。
劍聖楚白是唯一一個，憑著自己的實力，踏入大帝的人。
而牛頭馬面、五官聖王望塵、白帝城和阿衡等，都是借助了地府的神位，才擁有大帝的戰力。
其實他們，並不是真正踏入大帝境。
只是擁有了大帝的戰力。
他們自從與地府綁定後，就不再需要走傳統的修行之路。只需要走地府的陰神之路便可……
不過望塵成為五官聖王後，倒是真正踏入了大帝之境。
只是沒有踏入造化之境而已。
至于阿衡和白帝城，處于十分古怪的狀態。
似乎是踏入了大帝境。
似乎又沒有踏入大帝境，或許並不需要，再要踏入大帝境……
“那……封聖到底是什麼境界？”
有閣主忍不住道。
九劍搖了搖頭，便道“或許只有老師才知道……”
“封聖便在我劍國，不可背後非議。”
一名須眉發皆白的老者搖了一下頭說，正是劍閣的大閣主，劍聖楚白的開山大弟子。
柴聿。
“是，大師兄。”
幾名閣主皆一禮道，對白發老者十分尊敬。
白發老者跟隨劍聖楚白，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似乎沒有劍閣時，便已經跟在楚白身邊。
而有了劍閣，才有了劍國。
其實他們的劍，基本都是由大師兄代師所教，只有成為劍王後，老師才會親自指導一下。
不過九師妹有些例外。
在她很小時，老師便已經開始指點了。
或許正是因為老師的親自指點，她才能夠成為老師之下第一人吧。
而大師兄自然是第二人。
不過。
第一人第二人，只是他們的說法。
老師從來沒有說過。
而大師兄，也從來沒有真正使出過全力，所以他們不太肯定，大師兄是否打得過九師妹。
九師妹說，自己打不過大師兄。
大師兄卻說，自己打不過九師妹……
因為他們都和九師妹打過，而與大師兄很久沒有打過，以及不知道大師兄，是否隱藏著實力。
所以他們並不太清楚大師兄的實力。
反而很清楚的九師妹的實力。
九師妹的確比他們強。
所以便有了。
九師妹乃老師之下第一人的說法。
大師兄亦認同。
而在此時。
封青岩已經走完了劍國，感覺劍國挺有意思的，便道“劍國現在有多少劍者？”
“百萬劍者。”
楚白道。
“百萬？”
封青岩微微一愣，想不到如此多，便道“劍國現在有多少人？”
“一千余萬。”
楚白道。
“這百余年來，人口增了不少。”
封青岩有些驚訝道，便朝天壁山走上去，落在一座雪峰上。
楚白跟上。
“你可願入我地府？”
封青岩看著安寧的劍國，沉默了半晌道。
“義不容辭。”
楚白道。
“你，知道了？”
封青岩遲疑一下說。
“在我踏入劍聖之境時，便知道了。”
楚白道。
封青岩點點頭，便道“你入府君之列，還是入統領列？”
在楚白還沒有回答時，他補充道“府君乃是文職，統領為武職，在我地府降臨陽間時，統領職權十分大，甚至比府君還要重要一點。但是，在我地府一統陽間後，絕大部分的軍團，都會被撤掉……”
“從長遠來說，府君要比統領強。”
“統領。”
楚白道，並沒有過多的考慮。
封青岩只是點點頭，便道“我還有一事，需要你派一些弟子，前往輪回之地……”
“柴聿，我的大弟子。”
楚白道，臉上浮現些淡淡的笑容，“雖然他們總是說，九劍是第一人，其實柴聿才是第一人……”
“他的確很強，很有可能踏入大帝境。”
封青岩點點頭，道“讓他去，或許有些可惜，畢竟說不定哪一天，便踏入了大帝境，使我地府再添一名大帝。”
“府主，輪回之地不可失。”
楚白沉吟一下道。
“……便他吧……”
封青岩點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