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懸劍傳

第四百九十六章 群滅豪門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大明終始 本章︰第四百九十六章 群滅豪門

    <b></b>                  蘭燼落,屏上暗紅蕉。

    閑夢江南梅熟日,夜船吹笛雨蕭蕭。

    人語驛邊橋。

    ——《夢江南•蘭燼落》皇甫松﹝唐代﹞

    ……

    兩人在舟頭落穩,青鸞公主芳心大定,對白復道“還擔心你沒有收到書信,今天不來了呢?”

    白復笑道“我今天一早才趕回長安,來不及通知你,就直接來曲江了。”

    兩人旁若無人,自顧自地聊著。

    踏青的世家子弟氣不打一處來,心道“哪里來的毛頭小子,就憑這艘孤寒小舟,也敢搭訕公主殿下?!”

    十幾艘豪門望族的樓船不約而同行駛過來,將麒麟船和扁舟團團圍住。

    清河崔荀鶴自詡才貌無雙,率先發難。他沖著青鸞公主躬身一鞠,朗聲道“殿下,今日風和日麗,景色宜人,在下願撫琴一首,已祝雅興!”

    青鸞公主注意力全在白復身上,沒太在意,隨意地點點頭。

    崔荀鶴惡狠狠地盯了白復一眼,取出一把名貴古琴,放在船頭琴案。一揮手,一曲《春江花月》,洋洋灑灑彈奏而出。曲調抑揚頓挫,氣象萬千,令世家公子們頻頻點頭。

    麒麟船上的眾小娘這才回過神來,簇擁到船側欄桿,望向清河崔氏的樓船。

    一曲結束,崔荀鶴長身而立,站立船頭,向四周樓船一一施禮致謝。

    麒麟船上的眾小娘齊聲喝彩,紛紛將手中繡球花束,拋向清河崔氏的樓船。

    崔荀鶴一臉得色,下意識地望向青鸞公主。只見青鸞公主深情款款地看著身旁白衣少年,僅僅是禮貌性地鼓了下掌。

    崔荀鶴一臉鐵青,快步走回船艙,再也不出現了。

    滎陽鄭氏的世子鄭廬為人圓滑老道,一看就知崔荀鶴吃了一個癟。鄭廬心中暗笑,大呼過癮“崔荀鶴啊,崔荀鶴,沒想到你也有今日!

    平日里仗著有幾分小姿色,自詡潘安宋玉,到處在脂粉群中招搖撞騙,蒙蔽了多少長安小娘子。今日實在解氣!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在京師亂吹?!”

    鄭廬仔細打量白復,心道“這白衣少年氣宇軒昂,確實氣度不凡。不過所乘扁舟,實在簡陋粗鄙,估計乃是寒門士子。

    據說青鸞公主師從公孫大娘,學得一身高強武藝。估計此人是個游俠兒,是公主江湖上的朋友。

    若此,也有勝他之法。”

    鄭廬心念一動,對四周樓船拱了拱手,笑道“清河崔兄琴技無雙,在下不敢獻丑。

    但吾府內有一樂班,效仿梨園,琴師歌姬才華橫溢。在下請他們演奏一曲,為今天曲江兩岸賞花踏青的游人助興。”

    鄭氏樂班,在長安、洛陽一帶頗有名氣,尋常人很難有機會聆听。眾人一听,立刻鼓掌歡呼,口哨聲四起。

    鄭廬一揮手,樓船上鼓樂喧天。樂曲中金鐵之聲大作,隱含戰陣殺伐之意,正是一曲《十面埋伏》。

    鄭氏樂班確實名不虛傳,除了出色的琴師歌姬,連樂器都與眾不同。合奏樂器中,竟然有一套青銅編鐘。

    編鐘之聲遼遠悠揚,關鍵節拍上,樂師猛一擊缶,振聾發聵。

    白復听到編鐘奏鳴,心頭一震。前一段時間在古董店把玩青銅器的那種感覺再次浮現。

    青鸞公主瞅著鄭家樂班,不屑道“滎陽鄭氏最愛炫耀,平常豪門望族的樂府,也就用銅鑄的編鐘演奏。他家偏仗著地處滎陽,拿青銅編鐘排演。

    鄭廬說這套青銅編鐘是殷商古物,也不知是真是假。哼!”

    白復沉吟片刻,道“這套編鐘確實是殷商的青銅器。”

    就在這一瞬間,白復領悟道了青銅器的妙用。自己體內的巽坎真氣來自大禹九鼎,而九鼎乃是天下青銅器之祖。

    只要是夏商周三代的青銅器,白復都能生出感應。

    反之,這些歷經千年的青銅器,蘊含著夏商周三代的天地靈氣,倘若能夠導引出來,如遠不及大禹九鼎,但對自己的修行也能大有裨益。

    虢國夫人和太平公主的寶藏中就有數量龐大的青銅器,若不用來助力修行,實在暴殄天物。

    此念一出,白復雙瞳異彩閃爍。

    正在神游天際之際,青鸞公主一戳白復,道“發什麼愣,看,人家沖你來啦!”。

    白復定楮一看,鄭氏樂班已將《十面埋伏》奏完。

    只見鄭廬沖著自己拱手施禮,道“听說這位公子也精通音律,不知可否讓我等也見識一下,共饗今天踏青賞樂之盛舉!”

    鄭廬從堂妹那里得知,青鸞公主喜結交江湖俠士。

    既然是江湖俠士,定然粗獷淺薄,哪見過魏晉名士之風采。于是,熱情捧殺幾句,故意讓白復難堪。

    周圍樓船上叫好聲四起,一眾世家子弟不懷好意,喝彩聲中隱含絲絲噓聲。

    這些門閥世族子弟家風嚴謹,家學深厚,平日素有雅量。但今日人人都想在青鸞公主面前拔得頭籌,卻沒想到青鸞公主芳心系在他人身上。

    倘若這人亦是皇親國戚、名門望族也就算了,只能自己任栽。偏偏白復是個寒門士子、無名之輩。這就讓眾人心生嫉妒,抱團滋事。

    要說,獨孤和長孫等關隴貴族的不少子弟皆認識白復。只是在安祿山叛亂前,這幾個家族就已經跟隨徐太傅南遷江南、家族子弟多在益、揚二州。

    反觀五姓七望家族,安祿山叛亂前,五姓七望家族中,除了成年干練之人在長安為官外,族中子弟大多在家鄉學堂讀書。

    叛軍南下,硝煙四起,故土離亂。這些家族子弟一部分南遷,另一部分西進,聚集在京師長安一帶。

    尋親訪友中,族中子弟互相攀比,勝心大起,行事愈發浮躁,這才有了今日這一出。

    另外,這些世家子弟看不起寒門士子,還有一個深層次原因大唐建國之初,為避免重蹈前隋覆轍,李唐皇室一直刻意壓制關隴貴族和門閥世家,有意重用庶族朝臣。

    此外,“五姓”望族多以門蔭入仕,抵觸科舉考試這種出仕方式。從而讓不少寒門庶族通過科舉取士脫穎而出,成為朝廷重臣。這其中,既有一代名相張九齡,也有弄臣權臣,如武周朝的宰相許敬宗和李義府。

    安祿山之叛,天下生靈涂炭,名門望族的利益也飽受侵害。

    門閥世家認為,這場大亂跟玄宗重用沒落皇族李林甫、庶族外戚楊國忠為大唐宰相有很大關系。

    肅宗剛一收復兩京,五姓七望的族長就在洛陽召開聯盟會議。要求世家大族不要再抵制科舉,而應利用深厚的家學傳統,勝出寒門士子。借助科舉取士,讓族中子弟再次進入朝廷樞紐,重掌朝綱。

    ……

    白復向鄭廬回禮,婉言謝絕。

    沒想到,這更堅定了鄭廬的判斷。他環顧四周樓船,大聲道“真名士自風流!難不成寒門士子只會科舉的刻板文章?”

    青鸞公主對白復道“比就比,怕這個鄭胖子作甚!”

    白復淡然一笑,道“何須跟此等俗人計較。”

    青鸞公主噘嘴不依。

    青鸞公主有句心里話不方便講滎陽鄭氏也好,清河崔氏也罷,自從來了京師,一直死纏著自己,通過與自己交好的小娘,想盡一切辦法接近自己。

    父皇想擺脫皇爺爺的老臣干政,于是對這幫世家大族刻意籠絡,不肯讓自己用武力驅逐這幫狂蜂浪蝶。

    于是,青鸞公主心生一計,想借今日踏青之際,讓意中人殺殺他們的銳氣。趁機告訴這幫登徒子,自己名花有主,早點死了這條心。

    白復見青鸞公主不理自己,氣鼓鼓站在一旁,不禁莞爾,笑道“好啦,我答應你,群滅他們!”

    青鸞公主大喜,從懷中掏出一支玉笛,遞給白復,道“這是我向父皇求來的,送給你!”

    白復接過玉笛,只見笛身皎潔如月,一看就是稀有名貴之物。

    白復將玉笛放在嘴旁,試了幾個音,然後傲立船頭,玉笛橫吹,衣袂翻飛,宛如神仙中人。

    笛聲一響,春暖花開,微風和煦。

    笛聲忽高忽低,回旋婉轉,低到幾不可聞之際,幾個盤旋之後,更加低沉,幾近嗚咽怨訴,如寒泉澗澀。

    笛聲雖細微,但曲江兩岸的每個游人都清晰可聞。仿佛吹笛之人,化身花瓣大小的精靈,騎在紅蜻蜓身上吹奏,“嗖”一聲從耳畔掠過,余音繞腦,不絕于耳。

    低音中,偶有米粒大小的旋律跳躍,清脆短促,此伏彼起,如雨打芭蕉。漸漸繁音漸增,如冰雹墜落在漁翁的斗笠、簑衣。

    聲音復有漸熄,然後水聲大作,如鳴泉飛濺,間關花香鳥語,鶴唳蒼松。

    聞此笛音,在曲江湖面上翱翔的鷗鷺、鷓鴣,紛紛盤旋而落,或停留在枝頭,或浮游于水上。鳥語與笛音映和,啾鳴爭艷,彼鳴我和。

    ……

    漸漸風聲蕭瑟,春殘花落,百鳥蹤滅。綿綿細雨,若有若無,終于萬籟俱寂。

    忽然,一聲霹靂,撥剌聲數作,雲煙速變,風雷恣呼,電掣軒昂,一鼓奔流夔門雄關。

    笛聲這一拔高,湖面立現異象。

    “嘩啦”一聲水響,三只丈余長的黃河大鯉魚從水面躍出,鱗光閃閃,呈品字形排列,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重重地跌落回水面,掀起三朵巨大的水花。

    曲江兩岸游人那听過如此天籟之笛,正要喝彩,只听笛音復歸平和,如雲抹林眉,煙藏水口,雨斷山腰,竟是《小雅•鹿鳴》的旋律。

    兩岸游人,只覺故國懷鄉,情感共鳴,不可遏制,不由自主跟隨笛聲,信天放歌。

    “呦呦鹿鳴,食野之隻。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呦呦鹿鳴,食野之芩。我有嘉賓,鼓瑟鼓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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