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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一 真正的戰斗
“第一次用。”乾勁手指輕輕撫摸著棋盤︰“我只有四隊後勤兵，如果僅僅是在大部隊後面提供服務做預備隊，效果也不大，所以想賭一把。我知道那里是戰略高地，我本來只是打算上去騷擾一下老師的軍隊，讓你以為我們大部隊來了。從而重新調整作戰部署……”
南門向榮連連點頭，眉角中漸漸多了一絲謹慎跟冰冷︰“我知道，你把它當做下棋是嗎？如果，你手下的四十人全部都是活人，他們是你的朋友，你可以拿生命去交換對方活下來的戰友，你還會帶他們做這件事情嗎？”
南門向榮不大的聲音回蕩在教室，所有剛剛還在佩服乾勁的戰士學員面色一寒，紛紛低頭問著自己，如果是自己在真正的戰場上，是不是真的會那樣做？帶著生死兄弟，可以拿命交換的戰友朋友，明知道是送死，還會讓他們這樣做嗎？
乾勁在棋盤上滑動的手指微微一頓，如果真的是在戰場，自己身為後勤兵的領隊……
“小子，人在第一次使用這個戰棋，是最能反映一個人的性格。”南門向榮走下講台站在乾勁的面前淡淡說道︰“你只有四隊後勤兵，卻還輕裝***。或許你覺得只是在玩，無所謂。其實，那反映了你內心不甘心，不想認輸，無論出于什麼境地，都不想輸。”
“不想輸……”乾勁咀嚼著南門向榮的話語，心頭突然變得敞亮起來，自己確實不喜歡輸！即便沒有覺醒血脈力量，依然還是想要走戰士的人生路線，就是不想輸給那些開啟了血脈力量的人！
“不服輸，不認輸，不想輸。”南門向榮緩緩踏步走在兩排課桌中間的道路上︰“這就是你的內心真實想法。敢于冒險，也在你的潛意識中扎下了很深的根。但作為將軍，指揮官……”
南門向榮轉身看著乾勁，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左右輕輕搖動︰“你不夠格！軍人是為戰爭而生，卻不是為送命而生。戰場上你為了戰爭起到了很多作用卻死掉了，別人只會記住活下來，主持這場戰爭的將軍，不會記得你。”
“戰爭中，你用手下性命換取的地位跟功勛，外人或許看不到。但……”南門向榮的小眼楮猛然綻放出利劍一樣的光芒，目光仿佛真的可以刺穿人的身體，令乾勁身體微微一震，想起了無盡世界恩拉克老師那如刀如電的氣勢。
“你身旁還活著的戰友，其他軍人都可以看到！他們不會再幫你！”南門向榮冷冷的笑著︰“指揮官有義務打贏戰爭，但指揮官同時也有義務盡量減少自己士兵的傷亡。當你不將自己的士兵生命重視，只追求勝負。你跟屠夫有什麼區別？”
“這里是軍事學院！這里不是屠宰場。”南門向榮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名學員︰“如果有一天，你們走出學院進入人魔戰場，變成追求勝負，完全不顧士兵生命的指揮官，就將手中來自征伐學院的畢業證丟掉！如果不能接受這個理念，那麼就去其他的學院！”
“比如……”南門向榮臉上掛起鄙視的冰冷嘲諷笑容︰“偉大的，名將輩出的神都戰爭學院！”
教室里安靜的可以听清每一個人呼吸聲，所有人都在低頭沉思南門向榮的話語，木訥天策少有的收起折扇，一臉欣賞敬佩的看著南門向榮。
“我不能……”乾勁突然抬頭望著南門向榮輕輕搖頭︰“如果，剛剛不是戰棋，而是真正的戰爭，我做不到……”
南門向榮拍了拍乾勁的肩膀︰“下一次，不要把這里當做是戰棋。這里是戰場！戰場的最後，只會記載活下來的人，那就是所謂的名將了！只有建制還在，才會成為有名的軍團！那些為了扭轉戰爭走向而消失的建制，只會被無情的清除。”
乾勁低頭沉思的看著棋盤，如果是這樣，那麼自己手里只有四隊後勤兵，應該怎樣做？只是呆在後方？看著其他戰士在人魔戰場廝殺？
不！乾勁猛然用力抬頭︰“老師，這只是一個戰棋。”
南門向榮背著手走向教室門外的腿停在了半空中，緩緩收回轉身沉默的盯著乾勁。
教室里安靜的氣氛讓人感覺到壓抑，有的學員甚至想要小聲告訴乾勁，先跟老師認錯，現在這種感覺實在讓人感到太難受了。
一秒……兩秒……五秒……十五秒……一分鐘……
南門向榮沉默的轉身，緩緩邁步走出了教室，眾人頓時感覺精神上一陣難以說出的放松，卻又不是全部的放松，就像是胸口本來壓著一百斤的石頭，如今只剩下了五十斤的樣子。
即便老師離去，臨走前那沉默的眼神，依然如石塊，重重的壓在所有人胸口。利利扎戈看著乾勁的背影淡淡一笑連連搖頭，看來真的只是走運，才做出了剛才的一局，這人根本沒有了解戰棋的真正精髓，棋盤就是戰場，真正的名將，就是坐在軍中大帳，發布命令，便能決定戰爭的勝負，這就如同棋盤，沒有任何區別。
木訥天策看著重新坐回到座位上，在認真看著棋盤使用手冊的乾勁嘖嘖數聲點頭不斷︰“真是一個自信的人啊。”
“自信？”
幾名木訥天策的扈從學員，好奇的望著木訥天策。
“當然自信。”木訥天策手指***開扇面︰“乾勁剛剛的話語，是在告訴老師。棋盤就是棋盤，因為棋盤中並不是真正的他。戰場上的他，絕對不是棋子上的數字，可以計算清楚的。真是一個有趣的人……”
“有趣，太有趣了！”南門向榮走在教室外的長廊，臉上早就沒有了之前陰郁的沉默，開心的笑容在每一條皺紋中活躍，故意犧牲隊伍是錯誤的做法，但是敢將後勤兵丟掉一切，快速突進的想法還是很值得贊許。
“特別是戰斗中表現出的前進，前進的味道。”南門向榮用力的揮動了一下看似如枯柴的手臂︰“作為將軍，如果不知道進攻，就麻煩了。還有他最後那句，戰棋就是戰棋……”
“嘖嘖……”南門向榮連連搖頭︰“真是充滿了自信！本來只是想要跟校長商量一下，將他調進指揮系，現在看來要強烈要求了。雖然指揮看似很是冒險，但如果一個軍隊之中，連個愛冒險的指揮官都沒有，那這軍隊還有活力嗎？一個普通戰士，在個人戰力的血脈戰士堆里面混，能混出什麼前途？”
“如果他始終能保持這樣的狀態……”南門向榮手托著下巴︰“確實有機會挑戰一下一年級指揮系的第一人，極限推兵流派的甦沐萍那丫頭。”
“前途……”乾勁摸著棋盤上那細細的紋路︰“如果焚途狂歌在，想來應該會很出色的吧？”
利利扎戈好奇的望著乾勁，如果說之前他真的是踫運氣，那麼之前那兩百名將軍的資料又怎麼解釋？這人難道，真的看過很多很多軍事方面的資料？如果是這樣……我要想辦法通知家里，花巨大的代價，也要將他收為扈從！
有這樣的一個扈從……利利扎戈若有所思的看著乾勁，日後在人魔戰場上也算是一大助力。
“個人戰力，名將的資料，還有戰場的應變能力。”木訥天策輕搖折扇，看著不久前那場推演得到的積分，如今***前五的人全部都是自己的扈從，這個乾勁會不會打破這個狀態呢？
短暫的課間十分鐘休息過去，又是大陸戰爭史分析課。
乾勁認真的听著老師的講課，時不時的輕輕點頭，征伐學院課程比想象中的出色很多，這里不只是會講解人們都知道的著名大戰役，同時也更多的去注意局部戰場的小戰爭的分析。
這世上，並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成為統領全軍的統帥，更多的軍官還是帶領著十人，二十人，甚至百來人的底層軍官。
這些軍官，才是整個軍隊的支柱，誰也不敢保證在一場戰爭中的關鍵時刻，這些底層的軍官的臨陣反應，會給最後的戰爭起到多麼大的作用。
整整一早的時間，乾勁都坐在教室中，听取著各個老師的講授，有些知識已經學過，有些確實完全沒學過的。
即便那些從前人的筆記中看到過的事情，在這些專業的老師集合了他們全部智慧的分析下，往往也比乾家的那些筆記分析的更加到位，每每總是可以給人更多的啟發，或者跟筆記中的記載相互對照，又能得到更多的推理。
乾勁走出教室，有些不敢相信這是戰爭學院，還以為戰爭學院的戰士們，就是在老師的監督下，努力的提升自己的斗氣跟斗技。
“呵呵……也是……”乾勁自嘲的笑了笑，如果只是提升個人戰力的修習，何必跑到學院里面來？除了家族那些沒錢的，那些大家族的子弟可以完全不必來這里，在家里不見得就比在這里修習個人實力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