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就在地下的石室之中,二爺靜靜站立,看著那十七口棺材。
書房震動,有人腳步聲傳來,二爺沒動,靜靜等著。
片刻後,黑袍人扛著石棺走了進來,看向二爺,沉默不語。
二爺輕笑,“你比我想象的沒有耐心。”
黑袍人放下石棺,活動筋骨,傳出話語。
“該辦的事情已經辦完,該說的話也全部說完,我自然也該出現了。”
“這樣,好玩嗎?”
黑袍人搖頭,伸手一抓,將黑袍拉下,露出的人,竟然是甦然。
“不好玩,但是,卻也是迫不得已。”
二爺對黑袍的人是甦然,眼神都不動一下,他早就知道黑袍人便是甦然。
只是任由甦然玩鬧罷了,反正也不影響他看好戲。
不過是有兩個甦然罷了,不足為奇。
就如他們這些老頭子,只要他們想,可以有十個,八個自己,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如此將自己隱藏起來,是想做什麼?”
甦然輕笑,看向十七口棺材。
“沒什麼,就是一個101nove.co]。”
“什麼樣的b計劃?”
甦然想了想,並不隱瞞。
“若是二爺執意不放人,真的要將小丫頭封入石棺之中,那麼我,便是b計劃。”
二爺看了一眼甦然,“若是我執意,你覺得你能攔得住我。”
“攔不住,但是,總要試試。”
二爺嘴角輕動,“我還是喜歡這個你。”
“兩個都是我,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不分彼此,沒有主次,只不過是某些事情,需要兩個甦然去辦,那麼,就只好出現兩個了。”
甦然淡淡說,輕微的笑,眼中有著不一樣的光。
二爺看向石棺,“你現在出現,是覺得顧彤彤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嗎?”
“是,二爺轉身離開的那一刻,我便知道,小丫頭已經安全了,所以,我該出現了。”
“你是覺得,即使你出現了,你這個所謂的b計劃還是有效的吧。”
甦然笑笑不言。
二爺揮手,打開的石棺全部封了起來,甦然帶來的那一口石棺,也排在了里面。
“甦然,你可知道,曾經,若是他們那些人有你的一半堅持,或許,石棺中的那些人就不會是這樣的下場。”
甦然沉默听著,這是屬于二爺的故事,他需要的是一個傾听者,而不是一個多舌人。
曾經,二爺見過太多的人,也曾遇到了如甦然一樣的局面。
二爺也讓他們做了同樣的選擇,也對他們說了同樣的話,但是,他們其中所有人最後都受不了自己內心和周圍之人的壓迫。
狠心將自己的孩子封在了石棺之中。
不管那些孩子是活著,還是死了,是嬰兒還是孩子。
說是為了天下蒼生,說是為了周圍的人,說是什麼一人死可保萬人,就很值得。
真不明白,一群人的命就是人命,難道一個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
真不明白,生命的價值,什麼時候需要用數量去衡量了。
就這樣,十八次機會,十八種人生,最後卻是只留下了十八口冷冰冰的棺材。
其實,二爺一直在等,一直在等一個可以為了已經躺在石棺中,甚至已經沒救的人,喊出那句雖死無悔的話。
但是,這麼多年,一直從未等到。
是甦然的堅持,真正救了顧彤彤。
二爺的話很長,甦然也有足夠的耐心。
許久之後,二爺沉默,看著石棺。
“甦然,我想問你,若是我執意要將顧彤彤封在石棺之中,你將如何?”
甦然笑笑,指了指自己,“b計劃。”
慢慢的退後,走在了甬道之中,“其實,說起來,即使沒有我的出現,二爺也是不會將顧彤彤封在石棺中的吧。”
“何以見得?”
“顧彤彤可是二爺的女兒呢。”
甦然的聲音慢慢遠去。
二爺輕笑,好一個甦然。
片刻後,寒月冰和甦然一起靠在了石棺上休息。
看著天,寒月冰卻是感到從未有過的輕松。
“我做夢也不會想到,有一天我會和一個男人靠在石棺上聊天。”
甦然笑笑。
“這樣,是不是別有一番情趣。”
“石棺,萬惡之毒,這算是哪門子情趣。”
“這說明你口味重。”
“你口味才重呢。”
兩人大笑,彼此眼中都帶著笑。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明媚,萬里無雲,讓石棺都看上去少了幾分陰森。
“你有什麼打算?”
寒月冰看向甦然,冰晶的雙眸閃動灼人的光。
“我當然是回去我的雜貨鋪,繼續當我的看鋪人了。”
寒月冰看向甦然,看著這個男人。
“我問的是你,不是甦然。”
嗯?
甦然看向寒月冰的雙眸,搖頭笑笑,“原來你早就知道。”
“你身上的毒不一樣,我自然是知道的。”
“其實,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們之間沒有區別的。”
寒月冰搖頭,含情脈脈,“不,你們之前是有區別的。”
甦然沉默。
“你身邊有一個小丫頭,還有一個我,而他,沒有。”
甦然淡淡的笑。
或許,是真的開始不一樣了。
“所以,甦然,我想讓你跟我回雪山。”
寒月冰的目光灼人,她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情感,從未如此強烈的希望甦然和顧彤彤能夠陪在她的身邊。
在經過了剛才的事情之後,寒月冰才真正明白了自己心中最大的渴望是什麼。
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和石棺中的顧彤彤。
這兩個人就是她一生最重要的人。
回雪山?
甦然也曾有過這樣一個念頭,但是卻一直不敢奢望。
看向寒月冰,輕輕地笑,甚至主動將寒月冰摟在懷里。
“若是有可能的話,我希望能夠陪你和小丫頭,永遠待在雪山之上,但是,”
“沒有但是,只要你想,就可以。”
寒月冰急了,她不想甦然說出但是之後的話語。
甦然輕嘆,“但是,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寒月冰看著甦然,雙眼中盡是悲意。
“我本就只有一百天的時間,我很想和你回雪山,和小丫頭三人一起生活,但是,我不想你經歷一場生死離別。”
寒月冰看向甦然,目光真切。
“不是有一百天的時間,足夠了,一百天,足夠了!”
“我現在只有七十三天了。”
“那也夠了,不管是七十三天,還是七點三天,我說足夠了,就足夠了。”
寒月冰看著甦然,帶著懇求,“甦然,答應我,我們一起回雪山,好不好?”
甦然看著寒月冰,他是真想,可是,真的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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