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菲雪進去之後，才看到之前的一切都已經面目前非。
優美的景致和精致的垂釣台，都已經不再。
就算是旁邊的巧石和柳樹也化為碎石雜木。
如此看來，剛才甦然和高人的一戰何等激烈。
可是，她在外面卻是什麼都沒有听到。
看著依然淡雅如風的高人，和甦然身上的污濁，真是鮮明的對比。
難道是甦然敗了？
不過看到甦然的神色，並不像。
那，難道是高人敗了？
他可是藥王谷的高人啊，怎麼會敗呢？
走到高人身後，葉菲雪恭敬行禮，“高人，你找我。”
“人魂融合乃是一條十分艱苦之路，你為何要走上去？”
沒有再講什麼紅鯉魚和綠鯉魚的小故事，直接開門見山。
葉菲雪心中有著黯然，還是讓高人知道了，但是心中其實是一直想要高人知道的。
這種既想讓高人知道，又不敢讓其知道的矛盾心理。
已經折磨了葉菲雪很久很久了。
如今高人直接說出，倒是讓葉菲雪備受折磨的心，徹底少了那份煎熬。
也好，也好。
但想歸想，葉菲雪還是不由緊張，舔了舔嘴唇，“為了，”
最後那個你，終究還是無法說出。
“為了我？”
高人淡淡的話語，並無感情可言，冷的要命。
“是。”
葉菲雪點頭，十分緊張。
“我不想做那樣奇異的人魂，我想成為一個真正的活人，有血有肉的生人。”
葉菲雪的話語比較急。
“我想若是那樣的話，我是不是就有可能陪在你身邊了。”
葉菲雪的聲音都在發顫，但是終于還是說出來了。
“陪在我身邊？”沉默一下，“僅此而已？”
“我，我，”
高人秀眉輕蹙，眼神中閃過一絲狠色。
“你對我動了情？”
葉菲雪咬牙，最後還是重重點頭承認，“是。”
“簡直荒唐！”
高人的聲音不由加大了幾分，有著冰冷的氣息沖出，讓葉菲雪如墜冰窟。
葉菲雪趕緊低頭，眼神有些惶恐。
“我是不是早就警告過你，不要妄動不該動的心思。”
“是。”
“你是不是把我對你的容忍和縱容，當成了你可以肆意妄為的資本。”
“不是！不是那樣的！”
葉菲雪抬頭看向高人，情急之下跨出一步，但是又急忙收回了腳。
“我從來都沒有那樣想過，也從未想過要那樣做，我只是希望能夠留在你的身邊便好，以一個女人的身份留在你身邊。”
“哼！”
一聲冷哼。
“葉菲雪，你知不知道，就憑你這句話，你就足夠死好幾次了。”
葉菲雪沉默，這句話算是宣告了她的夢想破滅。
宣告了，一直以來她的所有努力都只是一廂情願罷了。
根本就不可能有結果的。
即使是曾經無數次想到了這個結果，但是，真正來臨的時候，還是痛徹心扉，痛入骨髓。
人魂和身體都在疼，雙倍的痛。
“別痴心妄想了，我的身邊容不下你。”
葉菲雪輕輕點頭，她明白了，她也懂了，“是。”
“你知不知道，就在剛才，若不是甦然突然闖入，你早就如那黑魚一般身死在這湖水之中了。”
葉菲雪沉默。
“有一個如此對你的甦然就夠了。”
高人始終背對著葉菲雪，話語清淡，听不出有半點表情。
“從今日起，你便不是我藥王谷之人了，這座小鎮算是我送你的最後禮物，以後，好自為之。”
葉菲雪淒然一笑，眼神黯然失魂。
“既然我不是你藥王谷之人了，那你的禮物我也不會要的。”
“你以為是我想送你的嗎，這是甦然從我手中搶走的。”
葉菲雪點頭，“好。”
是好，不再是那個恭敬的，是。
“離開吧。”
葉菲雪默默走了，朱門慢慢關上，高人看著湖面出神。
如此清淡，如此隨意，如此不堪一擊。
曾經那麼多的努力和辛苦，在這一刻都白費了。
甦然說的對，她不該陷下去的，她想到了這樣的結果，可是，最後。
他的身邊，終究是容不下她的存在。
若不是甦然，她可能現在已經是那湖水中死去的黑魚了。
本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問高人，結果最後還是走了出來，什麼都沒有問，什麼也沒有說。
無神的走出，四周的人無人敢動葉菲雪，沒有高人的命令，他們不敢對葉菲雪如何。
就連之前那個憎恨葉菲雪的男人，也只是用充滿恨意的雙眼看著葉菲雪離開，不敢有絲毫動作。
未走出多遠。
“哦，甦然，你猜的沒錯，果然失魂落魄的出來了，我輸給你三個饅頭。”
是朔風的聲音。
葉菲雪看去，便不由笑了。
甦然和朔風兩人，就蹲在路邊，一手饅頭，一手榨菜，吃的津津有味。
看其樣子，不知是餓死鬼轉世，還是他們以為自己是在吃滿漢全席。
甦然笑笑，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欠揍表情。
啃了一大口的饅頭，含糊不清的話語。
“我說的沒錯吧，再怎麼說，我也是當年擺過一段時間的算命攤的，仙人指路，鐵口神算。”
葉菲雪笑了，兩人滑稽的樣子。
“我們尊敬的甦然大仙人，現在像個乞丐一樣蹲在路邊吃饅頭，這若是讓其他人看到了，可是會讓崇拜你的人，都深受打擊的。”
甦然笑笑，吃完手里的東西，隨意在身上擦了擦油漬的手，起身伸了個懶腰。
“那我是不是現在就應該考慮一下將你們兩個滅口，說不定我的光輝美好形象，還可在挽救一下。”
“拉倒吧，就不要在葉大美女面前丟人現眼了，還美好形象，知道的說你就是個窮光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什麼金融大亨呢。”
葉菲雪笑的更歡，沒錯，就是這種放松的感覺。
在甦然和朔風的身邊，她才是最開心的。
雖然高人一直是她的夢想，是她為之努力的一切。
但是，她很不開心，真的不開心。
“你們是在這里專門等我嗎？”
“當然了，甦然說怕你出來受不了打擊，會突發腦淤血，或者找個歪脖子樹用鞋帶上吊自殺。”
甦然點頭，“不錯，是我的原話，一字不差。”
葉菲雪當即發飆，“你們兩個，是不是不想活了。”
甦然笑笑，這個樣子才是他認識的葉菲雪。
“看起來沒事了，害我白白擔心這麼長時間。”
“就是，還害我輸掉了三個饅頭。”
兩人看了一眼葉菲雪，向前走了。
葉菲雪看著甦然兩人的背影，謝謝你們，一直陪在我的身邊，不嫌，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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