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瘍之前可是听甦然說了，要殺雞儆猴的。
同時也知道，古炙作為易閣白大將軍的屬下，作為一個大將軍，若是現在除掉他的話，可是會削弱易閣白的力量的。
至于給易閣白的傳信，相信甦然有的是辦法，借古炙的尸體或者找上其他大將軍。
是完全可以成功的帶給易閣白的。
然而，甦然並沒有那麼做，似乎無心殺戮，有意放古炙一命。
心善是好的，仁慈也沒錯，但是面對一心要殺自己的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古炙對甦然可沒有半點留手的。
若是兩人易位的話，巽瘍相信，古炙會讓甦然死的很是痛苦。
甦然笑了笑，似乎並不在意這樣的小事。
“東西的價值往往要看它放在什麼地方，一顆鑽石放在無人沙漠，亦是沙礫。”
“無用的骨頭放在廚師手中，亦是美味高湯。”
“有的時候，一個活人可是比一個死人更加有用。”
巽瘍同意甦然的話，卻是不認同那個觀點。
若是要她做出選擇的話，她肯定會現在就先殺了古炙，能削弱一點是一點。
在以後的真正正面大戰時，少了一個大將軍，對自己終究是沒有壞處。
之後，巽瘍是長久的沉默，不知道是不知道該問什麼，還是沒有了再問下去的勇氣。
“甦然，您為何要讓我調查關于易閣白失蹤之人的事情？”
這是纏繞巽瘍心中的一個疑惑，她一直想不明白。
甦然看似睡著，但還是第一時間回答。
“你的重點，是放在了為何選擇的是你，還是為何調查那樣的事情？”
說實話，其實，巽瘍也不知道她這句話的重點是什麼。
是她自己，還是那件事。
是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孰重孰輕的選擇。
“可能，”
巽瘍頓了片刻，似乎在做選擇，又似乎考慮該怎麼回答。
“可能，兩者都有吧。”
甦然閉眼不動，看其樣子似是已經睡熟了。
“為何選你呢，我早就對你說過，則是因為你和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至于為何調查那件事，那就是我的私事了，你可以選擇做，當然也可以選擇不做。”
這是甦然的回答，雖然並非巽瘍想要得到的回答。
但，這也足夠說明甦然對她的容忍和耐心了。
若是他人的話，根本不會對她說這些，甚至是連和巽瘍多說一個字，都覺得是多余和髒。
畢竟，巽瘍可是調查部的人。
還會將甦然的動向和話語都傳給調查部和南尊。
調查部的人，總是想方設法的套出別人的秘密和內心的想法。
不要看現在對你和言善語，笑臉相迎的，很可能下一刻就在你背後捅刀子。
巽瘍身為調查部的人，對甦然，會不會也是那樣呢。
某種意義上來說，巽瘍就是調查部安插在甦然身邊的一個暗樁，不對，是明樁。
一般人，哪里會容忍這個，怎麼會讓巽瘍繼續待在自己的身邊。
沒有殺之後快就算不錯了。
也就甦然，不知道是什麼緣故，才會將巽瘍留在身邊。
不畏不懼，也不趕不驅。
對此，巽瘍雖然想不明白甦然為何對她如此，但是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也知道，雖然甦然一直都說他們不過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只是利益關系。
但其實在甦然從筱夜的手中救下巽瘍的那一刻。
巽瘍的心中，就真的有了甦然的位置。
雖然在某些方面和話語上，對甦然不怎麼信任，但是巽瘍堅信的一點便是。
甦然不會害她。
想著，巽瘍就自己在那里傻笑。
甦然只管自己睡覺，並沒有管她到底在笑什麼。
巽瘍將車停在了路邊，深深呼吸，鼓足勇氣，扭頭看向後面的甦然。
面色凝重，話語堅定。
“甦然，我要向您坦白一件事情。”
“說吧。”
巽瘍咬牙。
“那個，楊刑魚的人找上了我，說讓我做他們的眼線，幫他們監視匯報你的動向和行蹤。”
這樣的話開口，甦然還是沒有多少反應，依然是那閉眼睡覺的樣子。
卻是巽瘍無比緊張。
“你的意思呢？”
巽瘍舔了舔干澀的嘴唇，感覺嘴唇和喉嚨都很干。
“他們拿出了我抗拒不了的條件和理由，我拿不定主意，我想了很久，可還是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所以，我想听听您的意見。”
話語意思就很明顯了，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那就是說其實在心里已經做好了打算，要出賣甦然了。
所以這句話，巽瘍說的是一點底氣都沒有。
並且也覺得十分可笑，你要出賣我，竟然還來問我的意見。
這樣可笑滑稽的事情，虧你還有臉問的出來。
巽瘍的神色緊張，話語更是急促。
她怕甦然突然和她翻臉，會對她破口大罵，更會直接動手殺了她。
“甦然，只要你搖頭說一個不字，我馬上就去回復楊刑魚，不管他們開出的是什麼條件，我都決不答應。”
巽瘍緊張的看著甦然的神色，話語有些急促。
只要甦然表現出半點的不悅，那麼就能夠讓巽瘍下定決心，永不更改。
但是，甦然沒有。
還是沒有一點反應，依然閉眼睡覺，看不出半點的神色變化。
讓巽瘍一時間心中無比空落，不知所措。
“現在這個社會，想要生活都無比艱難，所以很多人都選擇兼職數職，這樣才可以養活自己。”
“既然楊刑魚的人找上了你，還可提供不錯的籌碼，那沒有拒絕的必要。”
甦然的話，讓巽瘍不解，是真的不解。
這不是找工作，可以多找幾份工作，發工資的時候，那叫一個高興。
這是做暗線，是出賣。
一個人不可能是雙面間諜，那樣早晚是會出事的。
甦然如此說，實在是讓巽瘍無從選擇。
“既然楊刑魚出資讓你做她的暗線，那麼，並沒有規定說，你不能成為我在她那里的暗線吧。”
巽瘍一怔，隨即明白了甦然的意思。
楊刑魚想要巽瘍匯報監視甦然的動向，那麼甦然便也可以通過巽瘍，知道楊刑魚那邊的行動。
這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