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勒絲因為擔心甦然,就躲在了他們臨時住所的對面,雖然距離還算遠了點,但是能夠將其他三人的一舉一動都看的清清楚楚。
半個小時的時間匆匆而過。
勾勒絲的心一直都在忐忑之中,不能平靜半點。
一方面她希望三人能夠如他們約定好的那樣,趕緊離開,回去通風報信,這樣就說明甦然的話一點都不可信。
他們之間沒有暗鬼,也沒有凶手。
殺害勾勒山的就是甦然。
一方面,勾勒絲又怕看到三人露出馬腳,打破她心中的最後一點幻想。
只是那樣的話,勾勒山的事情就遠比看到的要復雜的多了。
就在如此矛盾之中,勾勒絲終究看到了不願看到的結果。
房間中的三人,並沒有勾勒絲想象的那般謹慎或者小心,更加沒有馬上離開。
而是在時間到了之後,反而是相視一笑,放松了下來。
三人根本就沒有打算要馬上離開的意思,更加沒有要報個消息回稟勾勒山族的打算。
就那樣輕松的坐在那里,嬉笑聊天,似乎已經認定勾勒絲已經死去。
而現在的他們,再無阻礙。
勾勒絲在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心中真的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五味雜陳,難以訴說。
這三個人,似乎一開始就覺得勾勒絲是有去無回。
勾勒絲走的時候,一再叮囑他們小心謹慎,而他們三人現在卻是連個窗簾都不願意拉上。
不懼不怕,似乎也並不顧忌。
三人的丑陋樣子,還真是的一覽無遺。
但凡你們能有半點謹慎,也許就不會讓我看到你們的惡心模樣。
那開懷大笑的神情,還開香檳慶祝的歡快。
是在慶祝我的死亡,還是在慶祝你們所謀劃的陰謀大事已經沒有阻礙。
勾勒絲的心中真的是百感交集,真的沒有想到身為同族之人竟然會真的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若不是甦然,可能愚蠢的她,不僅看不到現在發生的一切,而且,還有可能已經成為三人的刀下鬼了吧。
毫無防備,對他們絕對相信的勾勒絲,根本擋不住他們的背後冷刀。
勾勒絲長出一口氣,悲涼中有著一絲解脫,似乎經歷了一場險象環生的搏殺,驚心動魄,最後卻是悲涼收場。
她以前從未出過家族之中,在家族中長大,成長。
只是偶爾听說過,防人之心不可無,人心險惡不可防的話,但是覺得那只是在說外人罷了。
在她的家族之中從未見過,應該也不會有才對。
以為那些都是听說,最起碼在她的家族中不會出現背後捅刀子的事情。
沒想到第一次出任務,離開家族的庇護,她就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就讓這人心險惡給她好好的上了一課。
心冷之後,勾勒絲感受到了便是深深的憤怒。
我是那樣的相信你們,是那樣的將你們當做手足兄弟,家族同胞,在甦然說出你們可能有鬼的時候,我是那樣維護你們。
可是,你們就是如此回報我的!
好啊,想要置我于死地,那就看看,誰先死!
勾勒絲現在心中除了憤怒,便是從未有過的殺意,她不允許這些人如此的傷害自己,如此的要置她于死地。
勾勒絲現在能想到的人,或者能相信的人,只有甦然了。
甦然也許並不算是什麼好人,也許對她有什麼企圖,但是有一點卻是肯定。
甦然,絕對不會和其他勾勒山族的人勾結。
甦然看著門口,算算時間,勾勒絲也應該回來了。
除非是那個蠢女人沒有听他的話,直接找上了其他人,那麼就不一定還有命活著回來了。
不過,看那個女人,應該不像是那麼愚蠢的人。
不多時,勾勒絲果然回來了。
看到甦然的時候,有很多話要說,但是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怎麼說,最終嘆了一口氣坐在了甦然的對面。
甦然看到勾勒絲的樣子便知道,被他說中了。
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多見了,而且也沒有什麼隱藏,聰明人一猜就能猜到。
勾勒絲只不過是涉世未深,不懂的人心險惡罷了。
“是不是被我說中了。”
勾勒絲點了點頭,“他們三個都有問題。”
“其實他們也是蠢,若是他們精明那麼一點點,只需要查到一下你的手機定位,便可以知道你根本就沒有死,而就在他們的周圍。”
甦然還奇怪這幾個人,他們的所作所為沒有一點老練的意思。
看起來,不是第一次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什麼都不懂。
就是有人在背後指使,遙控他們的行為,而對勾勒絲的生死根本就不在乎。
只要勾勒絲來上下雜貨鋪,那麼勾勒絲就可以判定已經死了。
勾勒絲此時才醒悟,沒錯,當時她就在那三人的周圍,若是他們精明一點點。
或者給勾勒絲打個電話,象征性的關懷慰問一下的話。
勾勒絲當時,肯定就接了。
甚至還會深受感動的說一句,我沒死,謝謝關心。
可是,沒有。
似乎時間一過,他們就認定勾勒絲已經死了,根本不需要去驗證真假。
此時想來,勾勒絲突然醒悟。
他們,似乎等的並不是勾勒絲,而是時間。
只要時間一過,勾勒絲就算是出現在他們面前,那也是死路一條。
那他們等時間的意圖,又是在等什麼呢?
回想當初他們說出一個小時的時間限制,似乎是早就做好的打算。
此時被甦然提醒,勾勒絲才逐漸的看清了點,隱隱間感覺有一個陰謀在醞釀實施。
而她只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
勾勒絲看著甦然,這個甦然,身在上下雜貨鋪中,不出門,也沒有見過那三人。
僅僅是听勾勒絲的只言碎語,便可判斷出那麼多。
果然,非一般,不簡單。
“甦然,我現在可以相信你嗎?”
勾勒絲雖然知道這句話問出也是沒有意義,她也無法去證明到底能不能相信甦然。
但是,她還是想問這句話。
可能僅僅是心里的自我安慰吧。
出于不想傷害女孩子幼小的脆弱心靈的原則,甦然還是很溫柔的笑了笑。
“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