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是甦然和柳葉菡第一次這樣輕松自在的漫步。
就算曾經他們十人都在的時候，柳葉菡和甦然這樣輕松悠閑的時間也不多。
沒想到多少年之後，會有這樣的方式，還會有這樣的機會。
不憂未來，不掛過往。
“小甦，以前你一直對我說要輕松，放松，太過忙碌的話，就會錯過這個世界上太多東西。”
柳葉菡看著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夜。
“那時候，我還指責你總是偷懶，不懂得勤奮好學，不懂得光陰逝水。”
“但是，這一刻，我才明白，是我真的是錯過了太多太多。”
甦然不言，靜靜听著，柳葉菡現在的話，是對甦然說的，也是對她自己說的。
她需要的是一個傾听者。
柳葉菡輕嘆。
“這個世界太小，又太大了，這里的人太多，又太少了。”
“而我們的生命，太短暫了。”
“或許，人只有等到能夠看到死亡的時候，才會回顧生前的一切，才會珍惜眼前能抓到的所有。”
“才會覺得，曾經的那些堅持，功利，金錢，名譽，不過是過眼雲煙，手中流沙。”
“無力，透著心殤。”
“這一生，我後悔的太多太多了，唯一不後悔的，就是我們十人在一起的時光。”
“雖然短暫，但是卻綻放光彩。”
柳葉菡回想之前他們十人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她將太多的時間花在了修煉之上，將太多的時間耗費在了所認為的那條路上。
對身邊的人或者事情，是真的忽略了許多。
甦然總是笑著對柳葉菡說，人生走的太快太急，就會錯過太多。
柳葉菡還說那是甦然偷懶的借口。
現在看來，甦然才是真正的大智之人，而她，不過是一個急匆匆的老師。
卻是沒有教給甦然任何有用的東西。
若是時光倒流，一切可以重來的話。
那麼。
柳葉菡一定會停下腳步，好好的看上一眼時間繁華，人間滄桑。
路很長，夜也很長。
甦然和柳葉菡說著之前的趣事，十人是如何一起歡笑，一起戰斗的。
還有這麼多年，甦然所遇到的一件件奇異之事，詭異的事，貪心的人，還有永遠填不滿的欲望。
柳葉菡听著，淡淡輕笑，美艷絕倫。
第三夢在嘗試了很多次之後，還是放棄了。
越是嘗試，越是心煩，越是心煩意亂，心中對御神就越是憎惡。
越是憎惡，越是進不去。
那種冥冥中存在的感覺，就越是淡了，那種和御神和那片空間道不明的關系，就越是遠了。
如此惡性循環之下，第三夢已經不敢在嘗試了。
她怕還未找到辦法解決前，她和御神的聯系就徹底斷了。
那樣，恐怕一切都來不及了。
唉。
深深的嘆氣，深深的無奈。
第三夢起身，她進不去，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她需要求助。
需要一個人，不管是用什麼辦法，來給她一點助力。
突然，一道聲音傳入了第三夢的腦中。
“姑娘，如何，我說過，你需要我的幫助的。”
是御神的聲音。
第三夢心中一驚，這還是她第一次在甦然的上下雜貨鋪中听到御神的聲音。
以前，是從未有過的。
不知道是御神以前沒有用，還是以前的御神不行。
“我不需要你的幫助。”
“何必嘴硬呢，現在的你和我的空間聯系已經越來越弱了，要不了多久，你就完全斷了聯系。”
“到那時，你將再也無法進入我的空間，那時候，你將失去唯一的利用價值。”
御神的聲音帶著嘲笑，透著可憐的味道。
“你覺得，真到了那個時候，不管是甦然還是徐宴如，可還會正眼看你一下。”
“你覺得，徐宴如還會容忍你這樣的無用之人活著嗎。”
御神的聲音不斷回響在第三夢的腦中，就像是夜半惡魔的誘惑之音。
帶著蝕骨的溫柔，帶著刀鋒般的微笑。
第三夢沉默，御神的話，從未如此清楚的進入第三夢的心中，就好像是刻在她的心上一樣。
第三夢清楚的知道，這個御神是在誘惑她，是在將她一步步的拉入深潭。
但是，第三夢的心中不知為何，開始逐漸的認可這種聲音。
開始認可御神的話，開始慢慢的甘願掉入御神的陷阱之中。
御神說的沒錯，若是第三夢她失去了利用價值。
連進入御神空間的唯一作用都沒有了，那麼迎接第三夢的只有死亡。
就如躺在冰冷石室中的李不惟一樣，那樣的結局也將是第三夢的結局。
甦然不會那樣對她，但是甦然的身邊是不留人的。
她是不可能一輩子留在甦然的上下雜貨鋪的。
除了這里，第三夢想不出再有任何的容身之地。
徐宴如不會容忍如她這樣的人活著，這是徐宴如一貫的作風。
無用即要毀掉，而且要親手毀掉。
“你，想怎麼樣？”
第三夢的這句話，本身就代表著屈服。
御神的聲音傳入第三夢的腦中，“很簡單，我和你做一個交易。”
“什麼交易？”
“我不想再待在這個空間了，我要出去，所以，我需要一個替代品，而你便是最好的人選。”
第三夢冷笑，“原來，你是被困在了那里。”
“就算是吧。”
“我為何要幫你，怕死這樣的籌碼可是不夠的。”
御神發現這第三夢的話語之中，有著甦然說話的味道。
“若是你答應了交易，你便可以擺脫徐宴如的控制，而且，還會成為這里的主人，守在甦然的身邊。”
“如何？”
第三夢笑了，是對御神的可笑。
“你可真是為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不過呢，我這個人呢，有點怪，就是不認識的人，我信不過。”
第三夢向外走去，她不想再听御神再說廢話。
“我不會勉強你，但是，你可想清楚了，這是你唯一的一次機會了，失去了我的幫助，就連甦然都救不了你。”
第三夢不言，直接離開了上下雜貨鋪。
御神的聲音徹底斷了。
第三夢抬頭看了一眼明亮的月，滿天星斗的天。
我這一生，都在被人擺布，或許，也是時候自己做出一次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