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夫人思索片刻,突然拔起平意朝著薛凌刺來。
二人中間隔著一張琴,甦夫人又沒什麼武藝,這一刺實在沒什麼力度。薛凌不知她要做什麼,避開劍尖,以手為刃,擊中甦夫人小胳膊處。然後順勢接住掉落的平意,又死死的釘回琴上。
甦夫人一撩衣袖,看見胳膊上已有了一塊青紫,卻只揉著傷痛處不說話。
劍還在琴上微微顫動,薛凌道“我說了我自幼就學,輪不到你來教。”
甦夫人笑了一下,又把平意拔了出來,拿在手上緩緩翻轉著看,不作言語。一時間,兩人氣氛詭異。
“我不知道你甦家要什麼,可我,只是打算拿回自己的東西,你我道不同,不相與謀。”薛凌說著話,養了這兩日,也該離開了。
甦夫人卻突然握著平意刺向自己胸口。
薛凌嚇了一大跳,方向不對,不好強搶。她只能一把握住甦夫人手腕,往旁邊拉扯。如此,頂多劃傷,不會致命。
卻不料她剛打算把甦夫人手拉開,甦夫人就手腕一轉。平意登時換了個方向,斜過薛凌胳膊,拉出一條長長的口子。
薛凌連忙松手,後退幾步才看,傷的不深。但是左手捂上去,血還是從指間滲出來,滴滴答答的往地上掉。
“你這個瘋子。”
甦夫人將平意“叮”的一聲丟在地上,在琴身上輕輕拍了一下掌心。薛凌看見黑色的琴木上多出一點細細的白色粉末。
而後甦夫人抬起頭來道“你瞧,你學的不好。你死了。”
劍上當然沒毒。但很明顯,甦夫人想讓它有毒的話,此刻薛凌真的死了。
見薛凌不答話,甦夫人一根根的去縷琴弦,自顧自的說話“我比你還小的時候,就知道,當著你面尋死的人,救不得。
你既不知道我要什麼,又如何知道你我道不同。可道同不同,又有什麼關系。你難道沒看出來,你我人是相同的?”
薛凌撿了平意“我跟你沒什麼相同,宋滄在哪,我要去看看他。”
“他好好的,該看的時候,你自然就瞧見了。甦家生意一言九鼎。薛凌,你隨時可以走,但遲早有一天,甦家的門,你還要踏進來。”
“我不是薛弋寒的兒子,你甦家做盡天下生意,自然有一天我可能踏進來。那又怎樣呢?”
“哈哈哈…,真是好”甦夫人大笑著抱琴離去,走到薛凌身邊時,耳語幾不可聞“我若有落兒一半本事,金鑾殿上坐著的,沒準姓甦。”
薛凌抖了一下,可也就是抖了一下。這話若放在以前的自己听到,會是個什麼反應呢。
甦夫人當真就不管她幾時走,非但不管幾時走,吃喝拉撒一律懶得管,反正甦府隨她來去。
薛凌也懶得計較,想是年底將近,甦府事也多,連甦遠蘅也成天不見人。好在手頭握著甦夫人一開始給的五千兩,薛凌權當甦家是個落腳客棧,一門心思辦著自己的事。
京城當真繁華。
胭脂水粉,綾羅綢緞,茶水飲食,一日日的玩下來,世間再無薛凌。
只心中荒蕪
名劍良駒,毒藥暗器,奇珍異寶,一件件的買下來,世間就只剩薛凌。
燃了紅燭,將頭發用桂花水沾濕,再緩緩梳順。將前兩側青絲少量挽起,以玉簪固定,綴一枚翠玉瓔珞,後腦自然垂下,這是街上少女最常見的發飾了。繞是如此,薛凌也向著著府上丫鬟學了好久,才能在自己頭上挽出來。
指尖挑了一點唇脂,在嘴上輕輕抹勻。十六七的少女,臉上無需胭脂提色,只一點香粉就開始明艷。
瞧了瞧妝奩里,薛凌又撿了一對石榴色耳 掛著。銅鏡里,芙蓉面,柳葉眉,烏雲鬢。不是傾城色,好歹稱的上好年華罷。她痴痴的想。
薛凌走的悄無聲息。甦夫人听甦銀來報時,神色未改一絲,好似府上本無這個人。
這幾日,京中已開始落碎雪了。
庶人鬧市不得行馬,薛凌只能牽了慢悠悠的走著。城門口侍衛瞪大了眼楮“小公子這是哪兒淘來的飛黃馬,好些年沒瞧見了。”
“原是家中重金淘來的,可性子還烈著,此番送去城外馬廄訓訓呢”。薛凌笑的坦然。
“好馬性烈……好馬性烈。”
走出幾丈,城內喧嘩聲漸遠。薛凌回頭看了一眼,自己應該,還趕的上回來過除夕吧。
鹿山院
“你,你怎麼能在這燒紙錢。”
“噓,還請小哥不要告訴先生。今日是家母冥壽,我實在無處可寄哀思”。宋滄開始有些哽咽。
“啊…你還這般小,阿娘,也不在了?”
“家中橫禍,只只余我一人了。”
“那咱倆真是同病相憐,不過你好歹還能讀書求學,我只能給人干苦力換些飯吃。”
“世事皆學問,不知小哥如何稱呼。”
“李阿牛。”
“在下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