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一指這才發現自己剛剛和羅莎的談話基本等于跨服聊天,雙方都沒有處于一個頻道上。
但他轉念一想,這或許是個提示也說不定。
于是他也沒有揭穿的打算,而是順著羅莎的話說︰
“這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大約兩個月前陸陸續續就開始收到這些信,有我女兒照片的那封則是最後一封。”
“你心里有沒有犯人的頭緒?比如得罪過什麼人之類的”
“沒有,我實在想不出有得罪過誰,在鎮上的人緣也還算不錯。”
像這種做服務業買賣的小老板,確實很明白什麼叫以和為貴和氣生財,很少得罪人。
“有沒有可能是在你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得罪了誰?最近除了恐嚇信之外還有其他異常的情況嗎?”
“這個倒是沒有,除了恐嚇信讓我有些寢食難安之外,其他一切都跟以往一樣。”
恐嚇信寄在兩個月的時間內陸陸續續的寄來了一大堆,結果犯人卻並未采取任何行動加強自己的說辭,這反而讓恐嚇信變得更像是惡作劇。
事實上羅莎一開始也確實把恐嚇信當成了惡作劇,直到有她女兒照片的那封信寄來以後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安一指敲了敲桌子,說道︰
“羅莎女士,對于犯人是誰,你心里是否有一些猜測?”
“這……”
她像是有些為難,但還是說道︰
“確實有一些猜測,主要是我家旅館附近的同行,因為我的生意還不錯,可能會引起一些嫉妒之類的。”
確實有這個可能,名為極度的野獸是人類心中相當可怕的力量,用得好嫉妒就會變成上進心,成為強大的動力。
而如果引導的不好……
嫉妒心影響之下,干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來都不會意外。
不過安一指倒是覺得,寄信的人恐怕不是周圍的旅館老板,主要是最後那張照片,看位置應該是在旅館的前廳偷拍的,而在這里偷拍又不會被人認出來是誰,這就很難了。
畢竟大家都在一個小鎮,抬頭不見低頭見,不說全都很熟,至少也混了個臉熟。
如果是競爭對手的老板或是員工在那個位置偷拍,老板娘肯定會記得那時候那個位置有誰,換句話說,偷拍者很可能是跟老板娘很熟,在那個位置上呆著也不會引起任何意外,甚至有可能就是這家旅店的員工或是老板娘的好朋友。
當然,這種分析純粹是毫無證據的妄想,安一指也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而是繼續琢磨著下一步該怎麼辦。
很明顯,老板娘雖然知道匿名委托信的事,也知道信里附帶的請柬的事,但完全不知道那張紙上所述的‘20年前謀殺案的真相’是什麼,不然老板娘也不會一進門就跟安一指他們說恐嚇信了。
安一指考慮的時候,水島夢子問︰
“你報警了沒?”
“沒有,鎮上只有三個警察,一般也都是處理一下口角爭執,這種事我不敢告訴他們,而外界的警察實在是不能讓我相信。”
警察在這個副本世界居然混的如此慘,聲望已經低到寧可花錢請偵探自己解決,也不想報警讓官方力量介入的程度,可見他們廢物到什麼樣了。
說起這個,安一指奇怪道︰
“你為什麼會委托我?還是用匿名的方式?”
從氣候就能看出來,這座小鎮距離‘安一指偵探事務所’不是一般的遠,至少在此之前安一指穿一件西服完全沒有覺得冷或是熱,而在這里裹著羽絨服都不怎麼管用,氣溫少說也有零下十幾度。
溫差跨度這麼大,很明顯是距離非常遠,老板娘能委托到安一指本身就足夠不可思議了。
那個匿名信可不是通過郵政系統送來的,而是被人直接丟進信箱里的,有這個功夫上樓好好細說不好麼?
再說了,安一指現在的聲望等級為LV3,雖然應該不算低,但也遠沒有到達世界聞名的程度,尤其是這樣一座深山里的小鎮。
連听都沒听過,居然還能投放委托信?
“我擔心犯人可能在我身邊盯著,所以只有不久前一次外出采買的時候才找到機會托投遞公司幫忙送了信件到您的事務所,而且也沒有寫明到底為什麼只留下了兩張請柬,希望能有機會面談。”
投遞公司類似于快遞,但屬于高端業務,單人單線完成投遞作業,勝在安全快速,就是價格嘛……
且不說投遞公司的事,她果然不知道信封里還有另一份A4紙,但很難說是在投遞公司把信放進信箱之後被另一個人額外加上的,還是在此之前就被人額外加上了。
這兩者有決定性的不同,現在的情報還太少,暫時無法判斷。
“至于為什麼委托您……您是否還記得詹姆斯律師?”
當然記得,雖然對于這個副本的NPC來說已經過去了不短的時間,但在安一指看來全都是時間加速的結果,距離那個在別墅中找黃金的委托一共也沒隔幾個小時。
見安一指點頭,老板娘繼續道︰
“之前詹姆斯律師曾經來這里療養身體,期間我對他稍稍談了談這件事,他建議我向您求助。”
于是就請人投了匿名信麼?
看來詹姆斯律師跟老板娘的關系不一般,普通朋友的話老板娘也不會說被恐嚇的事,也不可能那麼相信他的話。
“關于委托費的事情也是重要原因之一,我听說安先生您的收費不是很高,所以……”
水島夢子扯了扯安一指的衣角,後者不為所動,臉上表情不變︰
“委托我願意接手,委托費的事情可以等下再談。放心,我的收費確實不高。”
他說完朝水島夢子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也就沒有繼續糾結這件事。
要知道,伴隨著匿名信一起來的還有一張三萬的不記名支票作為委托金,而老板娘看上去顯然並不知道這件事。
很正常,仔細想想哪有人會在委托還不一定被接受就直接把委托金送過去的?
“知道恐嚇信這件事的,除了你之外現在還有其他人嗎?”
“沒人知道,我擔心會觸怒犯人,所以沒有對鎮上的任何人透露過一個字。”
這麼說的話,知道她匿名委托安一指這件事的,除了她自己之外,就很可能只有那個發恐嚇信的犯人才知道。
但他為什麼會在里面加上3萬的支票,又為什麼要求安一指查所謂‘20年前謀殺案的真相’?
這些問題都是這個委托的關鍵點,現在還不得而知。
目前可以知道的就是,這座小鎮在20年前肯定發生過什麼事,而且這件事似乎還影響頗深,雖說有心順口問問老板娘是否知道有關于20年前謀殺案的事情,但這麼問的話安一指又不好解釋自己從哪听來的。
仔細考慮了一下,安一指選擇作罷,反正委托才剛剛開始,有得是搜集情報和展開劇情的余地,保持暗中調查的姿態能免去很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