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的過程還是很美國,咄咄逼人、雙重標準這些不用說,釣魚式的引誘供詞更是讓人防不勝防,如果樸京沒有之前那些斗爭經驗,很容易落入這些fbi調查員的圈套,這些調查員並不是以證據為向導,他們似乎已經認定樸京就是那個間諜,樸京愈挫愈勇的本能再這個時候被徹底激發了,他之前怯懦、怕事的屬性再這個時候被一掃而空,是那些外交官和張小宇再給他信心。
在另一個看起來帶著眼鏡,看起來很面善的調查員走進來的時候,剛剛審問樸京的調查員對面善的調查員耳語︰“他是塊難啃的硬骨頭。”
那面善的調查員面帶著微笑說︰“關掉這里所有的攝錄機和錄音設備,我要和他單獨談談。”
這個調查員的微笑讓人不寒而栗,樸京曾今見識過不少凶神惡煞的人,但他都覺得這僅僅是紙老虎而已,可他的笑容讓人感覺他來者不善,他的樣子表現出很有信心拿下樸京。
“認識一下,克里斯,fbid4級別高級探員。”克里斯說著伸出了右手。
樸京感覺這完全不是在審訊,而是在談話,樸京這時候本能的伸出右手,和克里斯握了握手。
克里斯把端進來的咖啡輕輕推向前,勺子和盤子相互踫撞發出輕盈的叮當聲,在克里斯的操作下變得像輕快的樂章一樣,克里斯面帶微笑說︰“剛才的調查員他老婆剛生孩子,他老婆有產後抑郁,拿他當出氣筒,所以他心情不太好。”
樸京攤開手,說︰“這和把我禁閉在這兒有什麼關系?”
“根據我多年的工作經驗,調查員的心情直接影響案件的走向,他在審訊的時候夾雜著個人情感,雖然他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但我還是得批評他,這顯得很不專業。”
“以你的問法,你似乎也不太專業。”
“我听說你來自中國的道口大學,那是中國最著名的大學,我接觸過許多來自中國的精英,他們都是那所大學的本科畢業。”
樸京倒吸一口涼氣,說︰“你總是答非所問,我們兩個想在各自聊各自毫不相干的話題。”
“我們聊天的中心全是你,你就是我們聊天里的主角,你來自道口大學,說明你接受的是全中國最高端的教育,而且你來美國之後上的是最好的理工類大學辣省理工學院,說明你是精英之中的精英。”
樸京冷冷的說︰“我听見精英兩個字就想吐!”
“美國和別的西方國家有個不同的地方,歐洲國家大都已經實現全民醫保,貧富差距和美國比起來較小,而美國簡直是西方國家中的一朵奇葩,貧富差距大,財富分配不均,槍支泛濫、毒品、民族問題、毒品問題都是讓美國頭疼的問題,可為何美國還是世界唯一存在的超級大國?”
“你在和我普及美國知識?我沒興趣,我他媽恨不得快點離開這個糟糕的鬼地方!”樸京說著一拳捶在桌子上,咖啡被震得撒了出來。
“美國靠著幾百萬精英們一直在向前,從前如此,現在如此,未來還是如此。”
“自以為是的精英們遲早有一天會為此付出代價!”樸京說完這句話,心頭一緊,他後悔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因為他在不知不覺中談話已經和克里斯有交匯,他暴露了自己,從前樸京听說過一種叫fbi讀心術的東西,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這些fbi“讀心”了。
“你頭腦足夠用,但你的閱歷還不夠,漸漸的你會明白我在說什麼的。”
“我要求終止審訊。”
克里斯冷笑︰“既然是審訊,那還能終止嗎?”
“我要求見中國外交官和我的代表律師。”
克里斯湊了過來,在燈光下,克里斯和藹的樣貌變得陰森恐怖,愈發讓人覺得他得笑讓人覺得恐怖,他的嘴角平靜的冒出一句盛氣凌人的話︰“這是在美國,他們都得按照美國的游戲規則行事。”
樸京作了一個深呼吸,說︰“美國什麼規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子虛烏有的事情永遠站不住腳。”
“我們擁有你從事間諜活動多大一百六十三項確鑿證據,這不是子虛烏有。”
“終于回到正題了?一百三十六項,在我被逮捕的這三個小時之內,你們顯然不可能搜集到這麼多證據,這一定是個漫長的過程,歐文家族和詹姆斯家族在fbi內部有眾多眼線,告訴我,你屬于哪一邊?”
樸京的話讓克里斯有些不快,他皺了皺眉頭,說︰“這一百六十三項罪證是由調查員長期跟蹤調查的結果,和你所說的家族沒有任何關系。”
“長期跟蹤?fbi探員能夠窺探這些商業集團的秘密?如果這樣的話,這兩大家族恐怕會抓狂,恐怕會起訴你們的。”
克里斯開始顯得不耐煩,他低沉的說︰“我們如何搜集到罪證和你沒關系,總之,這些就是確鑿證據。”
“如果確鑿的證據連嫌疑人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得出的,那是否叫做誣陷?這就是美國的游戲規則,這就是一個超級大國的法律?如果你有罪證,就應該在審訊一開始展示給我,而不是講這麼多廢話。”
“證據的調取需要審批和權限,這需要時間,當證據擺出來的時候,你不要驚嘆于你如此從容的犯罪。”
徐瑞華是和外交官一起來的,一番噓寒問暖之後,徐瑞華告訴樸京,這件事已經驚動了美方和政府,希望樸京作持久作戰的準備,因為樸京某些行為已經在犯罪的邊緣,需要復雜的舉證和辯護,而外交官告訴樸京,中國外交部將會就此作最大的努力,這事關中國的榮辱。
徐瑞華和外交官的鼓勵讓樸京熱淚盈眶,他這時候才明白一向膽小怕事的自己為何總是靈光一現的表現出堅強,原來是他們在給自己力量。
在陰森的拘留室里,罪犯不時的發出怪笑和樸京听不懂的俚語,樸京並不覺得害怕,他心中就像被注入了強心針,拘留室昏暗的燈光在他看來,就像曙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