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和考察團成員集合的時候,大家一言不發,今天是九月十一日,大家都記住了這天,大家認為這是區域性的末日,這是很多人的末日拋開國家情感而言,這是人類歷史上的災難,即便霸權主義犯了眾怒,但也不能把怒火發泄在這些無辜的人身上,這只會引發更大的仇恨,戰爭的疑雲似乎已經在大廈轟塌之後升起。
“這美國簡直是個是非之地,我不知道我多年以後還有沒有勇氣踏上這里,這連美國國防部都遭到襲擊了,實在是讓人震驚。”
“我看未來全球將會有一場針對恐怖分子的戰爭,這是一種不同于以往的戰爭形式,這是一種彌漫在空氣中的恐怖,民用的飛機能成為殺傷力巨大無比的導彈,而導彈的制導系統是人。恐怖分子甚至能用周圍的一切做武器,他們只有一個目的,毀滅人類。”
“這是對人類文明的褻瀆。”
……
大家坐在酒店的大堂前的電視機前議論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久久不敢回房間,這時候回到房間這樣的密閉空間無助于緩解大家恐慌的情緒。新聞說其中撞向世貿雙子大廈的兩架飛機起飛于波士頓,那是他學校的所在地,現在回不去了,美國現在執行著全國的禁飛令。
準點的鐘聲敲響的時候,會讓人覺得那是喪鐘在鳴響,樸京想起了海明威的反戰《喪鐘為誰而鳴》,而現在這鐘聲意味著恐懼之後的復仇。樸京想,恐怖分子攻擊了無辜的市民,未來針對恐怖分子的戰爭一定會傷及無辜,這是人類戰爭都無法避免的,戰爭一定會留學,戰爭一定會傷及無辜。
中國大使館的工作人員來安撫大家,並為大家提供了聯絡國內的快捷通道,大家都向家里報平安,樸京和李冰也不例外,當樸京打電話給爸媽的時候,父母剛入睡不久還不知道美國發生了這件事,當樸京告訴父親美國發生了這樣的大事的時候,他震驚的在電話里感嘆,說這一定會影響到國內的金融市場,要立刻叫醒公司里所有人去基金公司進行部署工作,只有母親關心自己的安全問題,在听樸京說完事情經過之後,母親松了一口,感嘆樸京和李冰的幸運。
現在大家根本沒什麼心情再游覽任何東西,電視上報告恐怖分子不止劫持了一架飛機,還有再次發動攻擊的可能,酒店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科研所的研究員們果然無時不刻都在研究,就連現在還在討論建築、材料、力學結構上的問題,他們討論說世貿中心雙子大廈雖然在結構上強度上夠高,但是如果發生爆炸和高溫燃燒,那鋼鐵和木頭沒什麼區別。他們說這是美國本土遭受的最嚴重的一次攻擊,以美國的牛仔性格一定會發動瘋狂的復仇行動,未來將會有一場大戰,軍火生意會變得火熱起來。他們還討論到中國要如何抵御類似的攻擊,這架勢就差開一個高級別的研討會了,但他們絕對夠格,因為每年他們都會參與政府的科學發展和政策方面的討論。
樸京和李冰听著大家的討論根本說不上話,因為他們的討論過程都很專業,他們只能像個學生一樣聆听。詹姆斯先生早上早早的去紐交所不知為何,但他一定會坐不住,因為這樣的日子里,股市一定暴跌直至關閉,身為股市里大玩家的歐文先生同樣如此,他們今夜一定難以入睡。
酒店送來了簡單的午餐,大家都沒什麼胃口,李冰喝了一些咖啡,樸京喝了一些橙汁就覺得沒什麼胃口了。
“樸京在嗎?”一個男人的聲音劃破了酒店大堂的沉寂。
樸京站了起來,說︰“我在這。”
聲音來自于徐瑞華,他面容憔悴,身邊身邊是徐陽陽的母親白莉,她的臉上明顯能夠看見淚痕,徐瑞華焦急的說︰“nny呢?她是不是和你們在一起。”
“在襲擊發生之前,他的確是和我們在一起,不過……後來她去了大廈。”
白莉哭了起來,大家把目光投向她的時候,白莉早已癱坐在了地上。李冰過去把白莉扶起,白莉有氣無力的說︰“她是我的一切,我現在失去了一切。”
樸京听得鼻子酸了起來,在中國家庭里,子女是父母最寶貴的精神財富,特別是偉大的人母,她們十月懷胎,在情感上和子女更是難以割舍,遭受這樣的精神創傷比帶來的創傷還要讓人痛苦,這是永遠無法愈合的創傷。在這次災難中,有無數個家庭要遭受這樣的精神創傷,無數個精神的傷口由此被撕開,涌出來的不只有鮮血和生命,還有無數的仇恨。
“阿姨,大使館現在正在確認華人遇難者的名單,我們大家都不希望在名單上看見nny。”白莉對李冰的話沒有一點反應,她依然目光無神的坐著。
科研所的人都湊過來安慰徐瑞華和白莉,漸漸的,兩人恢復了一些神智。徐瑞華告訴樸京,這次恐怖襲擊讓美國乃至全球的金融市場在短時間內陷于停滯狀態,美國的經濟將會在這次襲擊之後陷入衰退,並引發全球性的金融危機。
在徐瑞華夫婦離開之後,科研所的考察團也差不多到了去加拿大溫哥華趕飛機回國的時間了,由于美國目前關閉了領空,科研所只能去加拿大搭乘飛機,畢竟科研所在國內還有許多研究任務,不能耽擱時間。
霎那間,巨大的悲痛之中又籠罩在兩人心頭,兩人都肩負著國家的使命,李冰的使命來源于國內中科院的科研所,而樸京的使命來源于國家對海外學子的期許,他們雖然不舍,但他們明白,他們未來必將在國內重逢,也就在不舍中在分開了,李冰說︰“我們北京再見,希望那個時候,你也能來中科院,那個時候,我們這樣就能經常見了。”李冰說完再次抽搐起來,這幾天下來就像幾個小時一樣短暫,他們本想在今夜再來了徹夜長談,可是無奈的是必須提前去加拿大趕飛機,樸京也不顧周圍是李冰的同事,他擁吻了李冰,或許是因為時代在進步,這樣在從前被視為放浪形骸的事情大家已經理解為熱情奔放,大家鼓起了掌,算是恐懼中的一絲溫情。
來帶考察團的人去溫哥華的人,是伯德,他告訴樸京,徐陽陽的定位儀器,停留在了世貿雙子大廈的位置,他還說把考察團帶走之後,他會和樸京一同回西雅圖的計劃會所,沒得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