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中午,羅斯妮終于帶著提風及時地返回了北大西洋海域。
“羅斯妮小姐,我就知道您一定不會遲到的!我與吉爾斯已經在此處等候您和提風多時了。”斯托姆激動萬分地說。
“斯托姆,你用不著這麼激動。你這次圓滿完成了屬于自己的任務,表現非常不錯。”
“您謬贊了,我只是恪守應盡的職責而已。”斯托姆謙遜地回應。
“好了,不要再浪費時間說廢話了。讓我們直接進入主題吧,吉爾斯。”
“羅斯妮,你千里迢迢趕往北冰洋海域,然後帶著提風過來找我,到底是想要干什麼呢?”吉爾斯以充滿不信任的語氣質問道。
羅斯妮回復︰“請放心,我此行並沒有任何惡意。接下來的話就讓提風跟你說吧。斯托姆,我們暫時先離開這里,讓它們兩個單獨談話。”隨後,羅斯妮便和斯托姆一齊退下。
“提風,咱們倆好久不見了。你這段時間在北冰洋那里過得還好嗎?”吉爾斯率先問候自己的死黨。
“我在那里過得還行。”提風說。
“羅斯妮它究竟想讓你告訴我什麼?”
“它希望你原諒它之前所犯下的一系列過錯,對它既往不咎。”
“我憑什麼要這麼做呢?它之前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過分了!”吉爾斯仍舊對自己之前那些不愉快經歷耿耿于懷。
“你要心胸開闊一些,先听听羅斯妮答應我的條件。”
“它答應了你什麼條件?”吉爾斯問。
“它答應從今往後一定要保障你在北大西洋海域的安全,絕不再組織同伴們圍毆你,並且尊重你的名譽,絕不可以再侮辱、譏諷你。不過,作為交換,你以後也必須尊重它的名譽。”
吉爾斯追問道︰“就這些?沒有其它的了嗎?”
“難道這些還不夠嗎?你還想要怎麼樣?”
“羅斯妮對我造成了如此嚴重的傷害,難道不需要賠罪嗎?它應該當眾對我道歉,並且賠償我一件十分貴重的禮物才行。”
“你到底希望獲得什麼樣的禮物呢,吉爾斯?”
“我渴望能享用北極海域的特產弓頭鯨,或者是北大西洋露脊鯨。”
听到吉爾斯的要求,提風驚訝極了︰“北大西洋露脊鯨是瀕臨滅絕的受保護物種,未經部落聯盟總首領的許可絕不允許獵殺,可以直接排除。也就是說,你居然想要嘗嘗弓頭鯨?那可是重達幾乎兩百噸的龐然大物啊。吉爾斯,你這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吉爾斯十分堅定地回應︰“提風,我可是認真的。麻煩你去轉告羅斯妮,除非它捕捉一頭弓頭鯨送給我作為禮物賠罪,否則我絕對不可能原諒它的所作所為。”
“好吧,既然你堅持要這樣做。我馬上就會去轉告它。”
“你還有其它要對我說的話嗎,提風?”
“沒有了,吉爾斯。”
“那麼我們之間的這場談話可以就這樣結束了。你快一點去找羅斯妮吧。”
“好的,我知道了。”
提風與吉爾斯再次分開。隨後,提風找到羅斯妮,將吉爾斯與它的之間對話過程完完整整地進行了復述。
“什麼?吉爾斯居然向我索要弓頭鯨作為禮物?”听完提風的匯報,羅斯妮目瞪口呆。它直接忽略了受保護的瀕危物種北大西洋露脊鯨。
“是的,它說只有這樣做它才肯原諒你之前的所作所為。”
一旁的斯托姆忿忿不平道︰“這個無理的要求實在是太過于強鯨所難!況且,我之前已經請它享用過小須鯨了,它竟然還不滿足?簡直是貪得無厭!羅斯妮小姐,您真的要答應它的這個條件嗎?”
羅斯妮無可奈何地長嘆了一口氣,說︰“斯托姆,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退路可言了。除了答應這個條件之外,目前的我難道還有什麼其它選擇嗎?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現在就是後悔之前的那些所作所為也來不及了。”
“那麼,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呢?獵殺弓頭鯨可是一項非常艱巨的任務。”
“斯托姆,你立刻去把能夠召集到的伙伴們全部都召集起來。”羅斯妮下令。
“是,小姐。”
僅僅半個小時後,斯托姆就順利地完成了使命。
“羅斯妮小姐,除了那些跟隨您前往北冰洋海域的伙伴們目前還沒有趕回來,所有其它的同伴都已經聚集在這里了。”
“很好,斯托姆,你做得不錯。”羅斯妮表揚道。
“多謝小姐夸獎。您下一步準備怎樣做呢?”斯托姆詢問道。
“請問下面有哪位同伴曾經參與過捕獵弓頭鯨的行動嗎?”羅斯妮高聲問道。
“羅斯妮小姐,我曾經有過這方面的經驗。”一頭小雄鯨回應道。
羅斯妮非常高興地說︰“太好了!艾蘭德,這一次我們就是要設法捕獵弓頭鯨,你馬上一定可以發揮非常重要的作用。”
又有一頭小雌鯨挺身而出︰“羅斯妮小姐,我以前雖然沒有參與過捕獵弓頭鯨,但是也曾經好幾次完整地目睹過長輩捕殺弓頭鯨的全過程。我想我應該也可以幫上一點兒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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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絲克瑞姆,謝謝你的好意。你現在可以給我們具體地描述一下獵殺弓頭鯨的詳細過程嗎?這對我們即將開始的捕獵行動有著良好的參考借鑒價值。”
“好的,羅斯妮小姐。”
接下來,小雌鯨愛絲克瑞姆對同伴們仔細地敘述了它所目睹的長輩捕獵弓頭鯨完整過程。
…………
時光如同白駒過隙,總是在不經意之間飛速地流逝著。仿佛是轉瞬之間,又過去了三年半。此時,克列爾與琳恩的第二個孩子也已經出生了,而第一個小鯨仔在一年前就斷了奶開始吃父母捕獲的獵物。令克列爾略微有一些不太高興的是,這兩只幼鯨都屬于雌性,不過琳恩對于自己生了兩個女兒倒是非常開心,首領雌鯨也很滿意自己新添了兩個孫女。
在這個季節,天氣逐漸由熱轉冷,正值鯨群自北向南遷徙的時候。白斑鯨們組成了浩浩蕩蕩的隊伍,在北美洲的西海岸邊沿著海岸線與洋流在北太平洋海域上馳騁。
這天,鯨群已經從白令海峽啟程半個多月,沒過多久就要抵達目標海域,鯨群成員們都對美好的未來充滿了期待。
“克列爾,今天可真是一個難得的好日子。你看,天空中萬里無雲,陽光十分燦爛,這樣的晴朗天氣在秋季可不多見。”琳恩以歡快的語氣對伴侶說。
“琳恩,你大體上說的並沒有錯誤,只是我認為僅僅天氣好對我們來講還不足以算是真正的好日子。”克列爾回應。
“那麼,你認為真正的好日子應該是怎樣的呢?”琳恩詢問。
克列爾略帶不滿地抱怨道︰“我真希望能夠遇見大型獵物。最近幾天只能踫見小魚和烏賊之類只能用來塞牙縫的東西,實在是太讓我掃興了。”
“這得看運氣,克列爾。畢竟,我們不可能每一天都有能夠遇到須鯨、象海豹、抹香鯨這樣的大型獵物的好運勢。”琳恩說。
“親愛的,你說的確實有道理,可我還是挺不甘心。你說,每天以鮭魚、烏賊為主食有什麼意思呢?”
“雖然你認為小魚和烏賊吃起來很沒意思,但是它們至少能夠用來填飽肚子,難道不是嗎?這樣子總比挨餓要好多了吧。”
“這…”克列爾頓時啞口無言。
琳恩安撫伴侶道︰“克列爾,你就別再抱怨了。要知足常樂,等到我們抵達目標海域後再去享用大型獵物吧,反正沒幾天就到了,你需要有一些耐心。下加利福尼亞半島附近的海獅、海狗、海豹數量很多,你一定能吃個夠。”
“唉,好吧,我暫時也只能先這樣想了。真希望鯨群可以盡快抵達下加利福尼亞半島附近的海域。”克列爾無奈地說。
“你放心,三五天之內我們一定可以抵達那里的。”
正當克列爾與琳恩交談時,一大群海豚從它們的身邊掠過。克列爾很快就發現了它們。
“琳恩,你看,旁邊正有一大群海豚從我們身旁游過。”
“我知道,這有什麼值得關注的?不過是平平無奇的日常事件而已。”琳恩對伴侶的異常激動感到十分不解。
克列爾興奮不已地說︰“親愛的,我們現在總算是有機會享用一頓豐盛的美餐了!”
琳恩大驚失色道︰“難道你想要捕食這些海豚嗎?它們可是與我們親緣關系非常接近的同類啊!我們這樣做,豈不是在骨肉相殘啊?”
克列爾蠻不在乎地反駁道︰“那又怎麼樣呢?須鯨、抹香鯨和喙鯨也是我們的親戚。這絲毫沒有影響我們把它們當成食物。海豚憑什麼能夠例外呢?就因為親緣關系更加接近我們嗎?可我們終究與這些僅能捕食魚類和頭足類的弱者不同,我們是以海洋中一切能夠作為食物的生靈作為獵殺對象的頂級掠食者。請收起你那無謂的同情心吧,琳恩。”
“克列爾,你真的有必要這麼殘忍嗎?我看情況再這樣繼續發展下去,你將來有一天即使是殺害自己在鯨群中的同伴也不足為奇。”琳恩這次有些生氣了。
克列爾失去了把談話延續下去的耐心︰“琳恩,請你不要再繼續胡攪蠻纏下去了,這只是正常的捕獵行動而已。雖然我之前已經答應母親盡量放過攜帶幼崽且處于哺乳期的獵物,可是我從沒說過不會捕殺海豚。你認為吃海豚殘忍、捕殺懷孕的須鯨殘忍,難道平日里吃魚就不殘忍了嗎?很多母鮭魚在被吃掉的時候體內含有大量魚籽呢。”
琳恩繼續爭辯道“你這是在強詞奪理!魚類可沒有我們哺乳類這樣豐富的感情和發達的大腦。它們與我們相比,就是低等的生命。我們哺乳類是高等的生命,低等生命就應該作為高等生命的食物。而高等生命之間應當相互尊重,盡量不要自相殘殺,即使不得不產生沖突,也要對老幼孕殘等弱勢群體網開一面,不可以濫殺弱小。”
“在我看來,所有生命都不分高低貴賤。或許魚類確實沒有豐富的感情和發達的大腦,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它們低等。所有生命都具備它們獨有的一些本領,比如說魚類可以直接在水里呼吸,而我們哺乳類卻不可以。另外,魚類也有眼楮,被追捕、攻擊的時候也會逃離、掙扎,所以它們應當能夠感受到痛苦。如果你因為海豚和須鯨有豐富的感情和發達的大腦而認為獵殺它們殘忍,那麼捕殺有知覺的魚類同樣是殘忍的舉動,這樣做最多與捕殺哺乳類的殘忍程度不同而已,但本質上其實都是一樣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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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列爾的這一席話鏗鏘有力、氣勢磅礡,且有理有據,使得琳恩無從反駁。
“罷了,我實在是爭論不過你。接下來你想怎麼樣做就怎麼樣吧,我管不住。”
“琳恩,你這次又耽擱了我不少時間。希望你以後不要在捕獵的時候與我爭論了。”語畢,克列爾便以最快的速度朝著逐漸遠去的那一大群海豚追擊。
海豚群體面對緩緩逼近的克列爾,不但沒有加快游動速度以便迅速逃離,反而有一部分大膽的個體主動湊上去想套近乎。畢竟,在它們過往的經驗當中,白斑鯨雖然對待獵物向來十分凶殘,卻從未把近親海豚當作捕獵對象,有時候甚至還會陪伴它們一同玩耍,態度可謂是非常友好。只可惜,這一次它們完全想錯了。
當兩只膽子最大的雄海豚湊近克列爾到不足十五米的距離時,它果斷地潛入海面以下發起了攻擊。片刻之後,兩只海豚便在克列爾強有力的沖撞與甩尾下“飛”向了天空,隨後又急速下墜,落回海面後它們兩個在巨大的沖擊力下當即斃命。
其余本想湊近的海豚見狀,嚇得魂飛魄散,立刻使出吃奶的力氣調轉方向拼命逃竄。克列爾也沒有繼續窮追不舍,帶著那兩只雄海豚的尸體作為戰利品返回到鯨群之中。
當克列爾的同伴們發現這次克列爾帶回來的獵物是海豚時,它們震驚了。此前,幾乎從未有過捕殺海豚作為食物的白斑鯨,克列爾這次的舉動算是打破了上百萬年以來的慣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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