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王達文又見了幾個發行商，但是听到是要發行《再見，少年》的時候，他們一個個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讓王達文納悶不已。
問了許多人，終于有人給他們透露了點消息。
“別的我們還能幫忙，但是《再見，少年》，抱歉，我們真不敢接，就算是接了也不見得能順利發行……兄弟，你們得罪人了……”
我們得罪人了？
我們當然知道我們得罪人了！
小白來的時候，不是把整個娛樂圈都得罪了嗎？這什麼意思？
“我說的不是得罪歌手圈這些人，而是其他人……你們打算發行的時候，保越影業沒有要求買斷嗎？”
保越影業？
王達文終于想到了，那個要求30萬買斷《再見，少年》越南發行權的公司。
“保越影業是越南最大的電影發行商，而且，他們的後台也很硬，可以左右很多電影的批文……”
對方沒有說下去。
王達文這才明白，原來之前那個30萬買斷不歡而散的發行公司，最後給他們撂下的不是狠話，而是貨真價實的威脅！
這一刻，王達文有一種荒謬絕倫的感覺。
如果是在國內，雖然也有各種潛規則，但是大家玩的都高級多了。
誰要是這麼簡單直白，怕是早就被人錄下來證據直接玩死了。
但是這些人，竟然是來真的？
你特麼，這麼低級的拉仇恨方法，電影編劇都不敢這麼寫好不好！
太低級，太假了啊。
你這如果是在拍電影，估計要被觀眾噴死了，這可能嗎？
可事實就是這麼發生了。
再研究了一下保越影業的詳細資料，王達文傻眼了。
wtf？
保越影業的資方竟然是越南軍方？
軍隊投資娛電影了，都不敢這麼寫！
但是，在越南就是這麼魔幻。
別的國家，軍費都是一筆龐大的開支，壓得很多國家都不堪重負。
但是在越南，軍隊不但不花錢，還能給政府賺錢。
全國的各行各業，都有軍隊插足，軍隊的產業，佔了越南每年gdp的10%左右，每年能夠向政府上交接近100億美元的利潤稅收。在越南，將軍是老板，校尉是管理，士兵是打工仔的現象，一點也不奇怪。
這樣的軍隊，是真的鑽到了錢眼里去了，能有戰斗力才怪。
所以，曾經號稱世界第三軍事強國的越南，就淪落到了這步田地，連東南亞都快橫不起來了。
但不管對方外面怎麼慫，怎麼弱，在窩里，是真的橫啊……
這可怎麼辦？
王達文在這個行業里滾摸爬打了很多年，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僅限于國內，在越南遇到這種事要如何處理？
難道要灰溜溜打道回府了？
王達文不甘心啊，他又開始找了各種各樣的關系，官方的，私人的，但是得到的回答，幾乎都是同一個。
這一刻，王達文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是被關在了一個透明的盒子里。
向哪里走，都走不通。
這種壓抑而窒息的感覺，讓王達文覺得無奈至極。
就在王達文猶豫著要不要給谷小白打電話，告訴他這件事情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到是一個陌生的越南電話，王達文猶豫了一下，想著可能是不是自己之前找的人有回信了，然後接了起來。
“喂，你好？”
電話對面，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男人的漢語不是太流利，但是很誠懇。
“您好，請問是王達文先生嗎？”
“呃，是我，請問您哪位？”
“您好，我是保越集團的老板，我叫裴光榮。”對面傳來
“你是說保越影業吧……”
“不，保越集團，保越影業是我們集團的下屬公司。”對方回答。
王達文在電話前面，呆滯了半晌。
什麼情況？
等等，這是騙子吧！
“你說保越影業的我還信，保越集團的老板會給我打電話？你特麼的開玩笑吧！騙子，滾粗！”
王達文啪一聲掛了電話。
之前，他找到的最好的一個關系，也不過是幫他引薦了一名保越影業的中層而已。
而且，不知道是他的消息泄露出去了還是怎麼著，這兩天，他接了不少的騙人電話。
很多人都說自己有能耐讓他的片子過審，但是需要點辛苦費啥的，一開始他還將信將疑，結果被騙走了幾千塊錢。
後知後覺，醒悟過來，王達文差點給自己兩巴掌。
王達文你這個蠢豬，過審這種事，幾千塊錢就能搞定嗎？
但是過海關的時候，他們索賄也只敢要十塊錢而已……
想到這點，王達文又是哭笑不得。
現在，又有人打電話給他，王達文是一個字也不信。
他對這個國家，真的是傷透了心。
王達文的手機又響了幾次，不過看到是同一個電話，王達文干脆就沒接。
他讓助理收拾東西，準備打道回府。
這越南市場，我們不要了！
不就是幾千萬票房嗎？咱十多億票房的大制片人，看不上！
拎了東西，剛打算下樓，他的房門又被人敲響了。
打開門，王達文傻眼了。
幾個警察站在門口。
等等，不是警察，好像是軍官？
王達文分不太出來越南的軍裝和警服，看起來都差不多。
但是不論是警察還是軍官來找自己，恐怕都沒什麼好事。
王達文趕快給自己的助理使眼色，讓他躲起來，給大使館打電話。
就在此時，幾個不知道是警察還是軍官的男子身後，走出來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王先生您好，我是裴光榮。”
“呃……”王達文一時間都愣住了。
不是因為真有這個人，而且他竟然來找自己了。
而是因為這人太丑了……
在中國人的審美觀里看來，越南人普遍黑、瘦、丑。
但是這個人，真的是特別丑。
三角眼、高顴骨、大鼻孔，丑的讓人看了就不想吃早飯的那種。
王達文都不想跟他握手。
裴光榮看到王達文的表情，一轉身，對身後道︰“小範，來給王總道歉！”
王達文就看到，之前給自己放過狠話的那個保越影業的工作人員，涕淚橫流地撲了上來。
這一刻，王達文終于確定了，這家伙，真的不是騙子！
但是……
這戲法到底是怎麼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