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鐵橋宛如影視圈中的資深演員,見證過無數故事的上演。冷峰靜靜地佇立著,目光望向遠方的風景,似是陷入了沉思。任荷輕輕偏過頭,柔聲問道︰“你在想什麼呢?都看了老半天啦。”
冷峰緩緩回頭,神情略帶悠遠,說道︰“我想起了一首詩。”
“什麼詩呀?”任荷讀書不多,她是回國之後,在冷峰的幫助下,托關系進入軍醫學院才開始學習文化知識的。這對于她而言,就像是在平地上建造高樓,每一步都充滿了艱難,與其說是揠苗助長,不如說是在一片荒蕪中開闢出知識的綠洲。盡管學習之路荊棘叢生,但她從未向冷峰抱怨過,畢竟有這樣的學習機會已實屬難得。
冷峰輕聲吟誦道︰“嗯,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任荷听後,好奇地四處張望,滿臉疑惑地說︰“這里並沒有樓呀,而且,你說的‘你’,指的是誰呢?”
冷峰嘴角泛起一抹溫柔的笑意,輕輕將任荷攬入懷中,說道︰“我也不太懂,只是感覺用在這里挺合適的。你看那些船,咱們在這里看船,說不定船上有人正在看著咱們呢。”
任荷略帶驚訝地說︰“想不到你也會說這種文化人才說的話。”
冷峰對她俏皮地眨眨眼,說道︰“你是不是對我們軍校有什麼誤解呀?我們可不止學作戰呢。”
任荷說道︰“我在醫院里遇到的那些傷兵,幾乎都不識字。”
冷峰感慨道︰“不止是他們,很多人都不識字。不然每次貼出告示,都得有人在旁邊解釋。不過上滬這座城市,文化人相對多一些。”
任荷嘆氣道︰“現在有錢人才能讀書。”
冷峰點頭道︰“自古以來都是如此。”
任荷滿懷期待地問︰“什麼時候窮人也能讀得起書啊?”
冷峰堅定地說︰“以後會有的。”
任荷偏過頭,滿臉懷疑地說︰“不會吧,能有這種好事?冷大隊長,做夢也不是這麼做的呀。”
冷峰微笑著說︰“那你就好好活著,等著瞧不就行了。”
任荷緊張地問︰“我好好活著?你干嘛去?為什麼不是我們好好活著?”
冷峰沉默了,心中暗自想著︰因為我早晚要回到現實里啊。
任荷瞬間臉色陰沉下來,咬牙切齒地說︰“你是又想起什麼‘三忘’了吧!”
冷峰無奈地解釋道︰“不是什麼‘三忘’,而是現在的局勢,顯然不會太平太久。在戰場上,沒人能保證自己能活下來,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珍惜當下的每一天、每一個小時、每一分鐘,對不對?”
任荷這才緩和了臉色,說︰“這還差不多,我還以為你又要拿什麼‘三忘’來搪塞我。”
冷峰一把將任荷抱起來,溫柔地說︰“咱們去看電影吧!這里風大。”
電影院里,兩個人的注意力全然不在電影屏幕上。
此時,耿亮和唐嫣然正在享受燭光宵夜,而冷峰則帶著任荷走進了電影院,兩人也算是正兒八經地談了一天戀愛。
然而,好夢易逝。清晨時分,兩人不得不暫時將兒女情長擱置一旁,重新投身到案子之中。
……
關旗晚上回到了巡捕房,卻發現查理不在。巡捕告知他,查理被召到工部局去了,還沒回來。小眼鏡去租界醫院探望那兩名傷員了,也不在巡捕房。
巡捕看出關旗需要人手,便試探著問道︰“督察,強子在呢,要不要叫他來?”
關旗有些意外地問︰“哦?強子沒回家啊?”
巡捕答道︰“沒有,他這幾天就回去送了趟餉,一直待在巡捕房呢。哦對了,那個薩米特也在。”
關旗先是一愣,隨即想起︰薩米特?哦對!他之前被查理派去工部局要求進入法醫院,所以在那次槍戰中幸免于難。
只見薩米特渾身散發著一股臭味,顯然這幾天他一直窩在巡捕房沒離開。關旗在休息室里找到了正呼呼大睡的薩米特,喊道︰“薩米特。”
薩米特揉了揉眼楮,站起身來,對著關旗敬了個禮,說道︰“sir。”
關旗問道︰“查理督察沒帶你去工部局麼?”
薩米特睡眼惺忪地回答︰“查理督察說,如果您回來,就讓我帶您去工部局,不過現在太晚了。”
關旗果斷地說︰“查理沒回來,說明事情還沒完,咱們去工部局。”
“yes.sir”薩米特毫不猶豫地服從命令,連臉都沒洗,就準備和關旗出門。關旗又叫上了強子,三人一同朝著工部局走去。
查理被召到工部局,緣由無他,正是這次的案子。法醫院遭受襲擊,人員傷亡慘重,更重要的是,租界工部局的威嚴受到了公然挑釁,威廉和威爾遜都怒不可遏。
當晚,愛懷特、喬治、葛城隆一和查理都齊聚在此,幾人分別代表著不同的勢力,針鋒相對,火藥味十足。威爾遜和威廉氣得頭上青筋暴起。
面對查理的指責,喬治反唇相譏︰“哦?怎麼!難道要我打開大門,任由那些暴徒進來大開殺戒嗎?我得對法醫院的工作人員安全負責。”
“支援很快就能到,你這就是見死不救!你要為殉職的警員負責!”查理想起那幾位犧牲的巡捕,悲憤之情溢于言表。
愛懷特站在查理這邊,卻將矛頭指向了葛城隆一︰“那些人的目標直指總巡捕房的人,葛城隆一探長,你不需要解釋一下嗎?”
葛城隆一氣極反笑︰“法醫院遭到襲擊,我們也深感痛心!可你憑什麼讓我解釋?!愛懷特先生,你這是污蔑、誹謗!我抗議!”
“這個案子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倭國人!你們對這個案子交給查理督察極為不滿!你們插手不成便暴力阻撓,如果查理督察殉職,法醫院被毀,除了你們,沒有別人會是受益者!”愛懷特從受益者的角度進行推理,雖听起來有些荒誕,但也是一種思路。
“簡直荒謬!”葛城隆一自然不會承認。
威廉抬手示意︰“好了!咱們先停止爭吵!”
幾人互相氣鼓鼓地瞪著對方。
威廉接著說︰“這個案子至關重要!喬治院長,你那邊能給出什麼結論?”
喬治帶著美國人特有的散漫,隨意整理了一下衣服,開口說道︰“死者叫蘭利•麥斯奎爾,52歲,男性,死亡時間是三天前,死因是脾髒破裂,死者並無明顯外傷。”
“脾髒破裂?沒有外傷?”威廉滿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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