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大又上前,扣住冷峰的手腕,低聲呵斥︰“別亂來!不然前途不保!”
冷峰回身微笑︰“多謝杜老大提點”
還是沒听進去。
“走”冷峰瞬間換臉,帶著馬蕭大踏步離開。
杜老大立刻說︰“趕緊派人去約黃老大!快!”
不過他想多了,冷峰還真不會跟黃老大翻臉,且不說黃老大之前暗中幫助他不少,就說以後黃老大抗戰的態度,也不能把氣撒到他頭上,有勁兒朝幕後洋人身上使,跟自己人撒氣算什麼玩意兒。
黃老大一回住處,就被告知杜老大派人來了,原本還一臉雲淡風輕的黃老大听到杜老大讓心腹稍來的話後,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雖然嘴上依舊淡然的說︰“嗨,我以為什麼事呢,好,我這就去找杜老大喝茶”
鑽進車里,眼神就藏不住了,黃老大的司機︰“爺?”
黃老大︰“快點!去杜老大那兒!”
杜老大在屋子里來回踱步,手下回報,說“黃老大來了”
“快請進來”
黃老大趕緊過來︰“他來過了!”
杜老大面色沉重︰“來了,而且,這講茶,是吃不了的”不吃講茶,就說明這事絕不可能和平解決。
黃老大愁了︰“要是真鬧大了,我插手工部局的事情,就泡湯了”
杜老大︰“你插手工部局如果泡湯了,那就沒人能左右工部局了,這幫洋人!”
黃老大無奈的坐在沙發上︰“我本來還指望你能擋住他呢”
杜老大語重心長的坐在黃老大旁邊,雙手握在一起︰“金榮兄,工部局那邊,真的不能放手麼”
黃老大看了杜老大一眼,說︰“老弟啊,你以為,我插手工部局,是為了跟老弟你在上滬爭奪話語權麼?”
杜老大︰“哪有,怎麼會”
原本黃老大的輩分比杜老大要高,杜老大一度和張嘯林合伙對付過黃老大,後來杜老大因為站對了人,地位水漲船高,本應稱呼黃老大為師父或者老伯的,後來也變成了金榮兄,如果黃老大當真插手了工部局,在洋人主持的工部局佔有一席之地,那上滬的話語權,還真就有了變數,畢竟就算杜老大和金陵那邊走的近,也扛不住洋人在上滬的威壓,杜老大有這個顧慮也是情理之中。
黃老大拉過杜老大的胳膊︰“老弟,我知道,你的人在租界也不好過,接連被拿下了兩個警察局的位子,老哥我也不好過啊,工部局那幫人,是越來越過分,本來華人在工部局席位就少,現在他們利用各種治安案件,還有經濟案件,把咱們的人撤職的撤職,調離的調離,還幾次三番假借工程建設的名義,探听上滬的戰事防御工事的布防,這里面,大有文章”
杜老大說︰“金榮兄,我也是青幫的人,你說的這些我何嘗不明白?冷峰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不瞞你說,今天他來,說話那叫一個客氣,客氣的我心里直發毛”
黃老大不信︰“老弟說笑了,能讓老弟你心里發毛的,還沒出生呢吧”
杜老大︰“金榮兄∼信不信隨你,可是我是不信這小子會轉了性子,果然他說……”對黃老大耳語一番,黃老大︰“啊??他真這麼說的?”
杜老大點頭。
黃老大深思,手里把玩著一個漂亮的把件,說︰“也許……他這麼一弄!還能搓一搓洋人的銳氣,到時候咱們再一出手,洋人還不得求著咱們?”
杜老大一臉無語︰“問題是,咱們出手能不能制的住他啊!”
“哎呀,把這事忘了”黃老大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繞來繞去又繞回來了,那小子呢?”
“放心,我派人跟著呢”杜老大說到。
“那就好,知道那小子在哪兒,就不怕他惹出什麼大亂子”黃老大點頭
話音剛落,外面一個小弟跑進來跟杜老大心腹說了幾句話,心腹快步走來︰“爺,人跟丟了”
黃老大︰“(?o?)”
杜老大“ )”
…………
馬蕭和冷峰蹲在房頂,被大太陽曬著,馬蕭擦擦汗︰“長官,咱們現在去哪兒啊”
冷峰︰“等天黑,咱們分頭行動,你去法租界,我去英租界”
馬蕭︰“?不去公共租界麼?”
冷峰︰“不去”
“哦”馬蕭閉嘴了。
過了一會兒,冷峰︰“看,青幫還在找咱們,看好都有誰,躲著點”
馬蕭︰“明白!”
冷峰不會易容,只會把顧雲飛留給他的面具戴上,並不會制作,更不會按照別人的臉做一個一模一樣的。
“他不在,還怪想他的”冷峰有點犯賤。
不多時,冷峰和馬蕭分頭離開房頂,冷峰去了英租界,很快用地圖找到了那個叫威爾遜的家伙,那家伙在自己的住所里,對著十字架虔誠的禱告。
“這真是,一面壞事做盡得意洋洋,一面雙手合十祈求保佑,要是讓你這麼舒服了,我跟你姓兒!”冷峰準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直接干掉他雖然痛快,但是未免太便宜他了,他死了,他的家族,還可以繼續享受這骯髒生意帶來的財富,甚至鷹國沒準還會給他個爵位,他的後代還會以他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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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冷峰沒有返回禁煙大隊,這讓黃軒轅有點撓頭,他吃不準冷峰干嘛去了,會不會給本就氣氛緊張的上滬添油加醋。
耿亮卻問︰“冷峰還沒去提審緝私隊那幾個東西?”
黃軒轅搖頭︰“還沒去”
耿亮摸著下巴,想︰“既然冷峰已經準備從暗處下手,那我是不是該開始佯攻了?”
看耿亮在琢磨什麼,黃軒轅頭皮有點麻了,說︰“長官,您到底想干嘛啊?”,可千萬別折騰的太厲害,禁煙大隊剛剛有了雛形,翅膀可還不那麼硬呢啊,經不起折騰。
耿亮︰“咱們把緝私隊端了,市府那邊,沒什麼反應?”
黃軒轅︰“哦!劉副局長已經派人和水警接洽,派人一起暫時代管緝私隊,等查明情況後,再做處置,那些緝私隊的人都在原地沒有放走一個”
耿亮點頭︰“我知道了,市府沒派人來麼”
黃軒轅︰“還沒有,不過打過電話,當時您沒在”
耿亮︰“這樣吧,趁著天還沒黑,跟我去一趟市府”
黃軒轅︰“是”
耿亮去市府,撲了個空,耿亮坐回車里,說︰“嘿嘿,事情不知道是比我想得簡單,還是比我想得復雜,吳鐵城居然躲了!嘿嘿,他居然躲了”
黃軒轅︰“市府不想插手,或者是說,他們不想讓咱們再深究下去了”
耿亮︰“那是當然,市府既然當初下了抓捕的命令,就是鐵了心要把緝私隊的頭腦舍了去了,本來想讓警察局的人抓人,他也好運作,沒想到被咱們給抓了,他吳鐵城肯定知道,拔出蘿卜帶出泥,肯定後面跟著一大票人,他躲了,明擺就是告訴我,此事到此為止,拿緝私局那幾個人出出氣就得了”
黃軒轅苦笑︰“冷長官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耿亮︰“廢話,別說他了,我都不會善罷甘休,且不說任東和冷峰的關系,就說因為這件事,咱們禁煙大隊死了那麼多弟兄,這事就不能這麼算了”
黃軒轅從駕駛位置轉身看著耿亮車子沒開),問︰“長官,您說咱們該怎麼辦?”
耿亮︰“既然他們那麼怕被牽扯進去,那我就偏偏要把他們牽扯進去,走!再去審審那幾個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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