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什麼？”林銳看著戈麥斯問道。
“不過我憑什麼相信你？你不過是個雇佣兵。你能代表那些大國的態度？”戈麥斯突然冷笑了一聲，他死死地盯著林銳，眼神犀利。“或者你只是在利用我？”
“每一個人都在被利用。就比如我，也在被那些大國利用，干得都是沒人干的髒活兒。但我還有利用價值，所以我還有生意。
至于你，我覺得將軍你不該考慮是不是有人在利用你，而是該考慮一下自己還有沒有被利用的價值。你現在手里還有權力，在那些大國看來，多少還有點用。而一旦你和秘社合作，很快他們就會控制你的一切。到時候，你就真的是沒用了。”林銳緩緩地道。
戈麥斯拔出手槍指著林銳，“你敢輕視我？！”
“那是因為你給了我輕視你的理由。動不動拔槍威脅這種事，就像是骯髒的街角的暴徒所為。你這樣的人物，做出這樣的舉動，有點太失身分了。”林銳伸出一根手指，緩慢地撥開了戈麥斯的槍。“將軍如果真想對付我，直接讓外面的人沖進來就行了。何必做這種姿態？
所以我們都知道是試探，將軍你又何必這樣？你知道你嚇不住我，我也知道你只是在嚇唬我。這就變得沒有意思了。”
戈麥斯緩緩收起槍，“你真的能代表那些大國的態度？”
“現在還不能，但以後就不好說了。因為英美方面還不知道你是不是靠得住，而且你是剛剛靠政變上台。你希望他們怎麼著，上趕著跑來向你祝賀？他們當然不能。”林銳嘆了一口氣道，“所以我才過來。要是我們雙方能談的攏，那就一切好說。要是談不攏，那也無所謂。”
“說了這麼多，那麼你又能得到什麼？你覺我我會相信，你只是單純的為了我好？”戈麥斯反問道。“天底下可沒有這麼好心的人。”
“當然，我也要我的好處。這件事辦成了之後，我需要拿到跟你們巴爾曼的軍方合同，包括你們的軍事訓練和軍備采購等等。另外我還要在巴爾曼建立一個小型基地的權利。”林銳回答道。
“軍備采購？你還有這方面的路子？”戈麥斯問道。
“你以為安莫爾是怎麼打敗奧魯米聯邦的？”林銳反問道，“跟我們達成這種合作模式的，可不止是安莫爾一個。其實我們在非洲地區有很多個國家跟我們達成了軍事合作模式。你不敢反抗秘社，是因為覺得自己軍力薄弱是麼？
很簡單，只要出錢，我們很快就能讓你的部隊變得能打仗。連美國人都花錢讓我們培訓他們的部隊。還有，你剛剛上台，屁股還沒坐穩。總擔心前政府軍的人跟你搗亂吧？
跟我們合作，我們能幫你鎮壓一切可能的暴亂。幫你穩定住國內局勢。加上那些大國背景，能夠幫你穩住國外的局勢。只有這樣你的位置才能坐的穩，坐的長久。”
林銳走上前一步盯著戈麥斯道，“說吧。干還是不干？”
“這件事，還得讓我考慮考慮，”戈麥斯只能放下槍，但是他明顯還是猶豫不決。
“如果沒有明確答復，我就只能當你不同意了。”林銳慢慢地起身。
“我沒有不同意。我只是……我實話跟你說吧，我也不知道他們的導彈在哪里？之前我曾經跟他們提出過，想要那批導彈，哪怕是出錢買也行。但他們拒絕了。”戈麥斯回答道。
“不，其實你知道。不但你知道，我也知道。連軍事觀察團那些人也知道。城東被封鎖的那個學校。不是麼？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他們從昨天晚上開始轉移了。
至于轉移到哪里去了，你比我更清楚。因為昨天晚上開始，你的人就開始全城戒嚴。說是為了防範恐怖襲擊，但我們都知道你是在掩護他們轉移，所以轉移到哪里去了，你心里一清二楚。”林銳每一句話都敲在了戈麥斯的心髒上。
他震驚地抬起頭看著林銳，“你怎麼知道的？”
“地上有眼線，天上有衛星，你真以為能瞞得住那些大國嗎？他們在軍事情報上的開銷，抵得上巴爾曼這樣的小國家幾年的國民生產總值。”林銳搖搖頭，拍著戈麥斯的肩膀道，“別想著兩頭討好，這一次你只能選邊站。如果你站錯了隊，就得付出代價，就這麼簡單。”
戈麥斯一臉頹然，想了想之後道，“如果我真的照你說的做了，你能確保你答應的一切能實現？”
“當然。否則我為什麼來？”林銳看著戈麥斯道，“我出來的時間不短了，我得趕快回斯塔西營地去，穩住觀察團成員。但在走之前，你必須拿出一個明確態度。”
戈麥斯沉默了一會兒，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惡狠狠地道，“我干了！管他什麼秘社組織，對自己有利才是最實在的。”
“很好。”林銳滿意地點點頭。“我現在就回斯塔西營地。你設法帶兵圍了秘社組織，把他們全部殲滅，來個死無對證。最後把那批圓點導彈奪下來，交給觀察團就算是完成了。
不過，這件事在執行上一定要非常隱秘，事先不能透露任何風聲。秘社組織的嗅覺很靈敏，一旦被他們發現了。事情就辦不成了。”
“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戈麥斯咬著牙道，“我也不會拿我自己的命開玩笑。不過，你們最好也信守承諾。”
林銳點點頭，轉身離去。在半個小時之後，他返回了斯塔西營地。
軍事代表團的人看到他回來之後，也都是松了一口氣。因為他已經離開超過十幾個小時了，他手下的幾個隊員還好，但代表團的幾個人已經開始沉不住氣了。
“你不會是懷疑我把你們扔下自己跑了吧？”林銳笑了笑道。
“這倒沒有，我們主要是擔心你。”查爾頓解釋道。
林銳笑了笑，“不必擔心，而且我有一個好消息需要告訴你們。”
“好消息？什麼好消息。你找到了那些導彈了？”俄羅斯觀察員立刻走過來問道。
“沒有，不過有人會幫我們找到，並且幫我們解決這個問題。”林銳回答道。
美國觀察員江恩皺眉道，“誰？”
“戈麥斯。我直接找到了他，並且說服他幫我們找到那些導彈。”林銳回答道。
“戈麥斯？”眾人一陣驚訝。江恩忍不住道，“可是那些導彈不就是他的麼？”
林銳搖搖頭，“這批導彈確實跟他有點關系，但不是他的，而是秘社組織的武裝分子控制。另外戈麥斯已經答應，他會幫我們奪下這批導彈。但他要求贏得英美兩國還有俄羅斯對他的支持。包括經濟和外交方面。”
“這倒不是什麼大問題。”江恩點頭道，“不過我不確定這個時候，是不是該把秘社組織的事情披露出去。”
“不會有問題。拿到導彈之後，他們可以對外宣稱這是從一個恐怖組織手中繳獲的。我們順著他們都意思來好了。至于事件背後的秘密報告，各位該怎麼寫就怎麼寫。反正沒有人會深究。”林銳看著他們道。
“理論上我覺得這事可行。不過戈麥斯能對付得了那些秘社武裝分子麼？”江恩猶豫了一下。
“戈麥斯雖然只是個軍閥，但他手下有幾千人馬。秘社的組織的武裝團體，我估算了一下應該不足百人。加上有心算無心的襲擊，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更主要的是，秘社組織不會料想到戈麥斯會突然反水，對他沒有任何防備。另外，這還是在戈麥斯的地盤上。”林銳回答道。
“那我們怎麼辦？需要有什麼行動麼？”查爾頓問道。
“不，我們什麼都不用做，就在這里靜等消息。”林銳回答道，“戈麥斯已經下令撤除了周邊的封鎖，我們隨時可以自由行動。但越是在關鍵時刻，我們越是要沉住氣。這些賣命的事，讓戈麥斯去做。我們等著就好。”
等到其他人散開之後，林銳召集了自己的小隊成員，拿出了從秘社組織指揮部弄來的情報資料。
“這里面是我從他們基地總部弄到的。可能信息還不是很全，但應該下載了不少東西。不過很多關鍵部分應該都是加密信息。我需要讓柯本及時把里面的加密信息給解讀出來。”林銳拿著一個存儲棒道。
“我們能用衛星網絡把東西傳輸給他。不過看這個容量，就算是衛星網絡也需要很長時間。”香腸回答道。
“先試試吧。這里面的信息有可能非常重要，關系到他們在巴爾曼的詳細部署。最好能夠盡快弄出來。”林銳把存儲棒交給了香腸。.
“老大，我們全都指望戈麥斯這個家伙，會不會有點太被動了？”謝爾蓋問道。“戈麥斯是個見利忘義的軍閥，而且很顯然之前一直在跟秘社有暗中交易。要是他把我們給賣了呢？”
林銳搖搖頭，“他不會。跟這種人打交道，你得明白他的需求。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他自然會依附秘社組織，為自己謀取利益。所以他才會跟秘社組織勾結，無非就是要錢要槍，得到秘社的支持以發動政變。
但是他現在掌權了，他的想法就會變了。他會更想捏住到手的權力，而不是把權力交出去，成為秘社組織的傀儡。另外，要想長久的掌權，他得給自己找個靠山。英美和俄羅斯自然是一座大靠山。”
快馬點點頭，“沒錯，就像是一個饑寒交迫的乞丐，他最想要的是一餐熱飯，和一條能御寒的毛毯。但是當這個乞丐衣食無憂的時候，他的需求也會發生改變，他會希望有錢，有女人。戈麥斯現在就是這個狀態。
他現在可不是以前的那個小軍官了。現在他手握大權，迫切希望找個更靠譜的靠山。說到底這就是人性，我覺得老大的想法是對的。”
林銳表情卻依然很嚴肅，“現在我們還不能放松。雖然是在等戈麥斯有所行動，但我們也得做好第二手準備。”
“第二手準備，你是說戈麥斯還是有可能站在秘社這一邊？”葉蓮娜問道。
“確實有這種可能。戈麥斯這種人，從來就不是一個穩定的因素。誰給的條件更好，他就會跟誰走。現在我還拿不準這個人。萬一他還是選擇秘社的話，我們得有相應的對策。”林銳低聲道。
“不會吧？怎麼看他都應該站在我們這邊，明顯這邊的好處更大。而且你看，他已經把外圍守著我們的士兵都撤了。應該是表明態度了。”謝爾蓋看著窗外。
從這個位置可以清楚看到原本在院子外面扎營的士兵們正在陸續撤離。
“撤離對我們的監視是件好事，但如果他是故意做出樣子迷惑我們呢？更何況，撤走外圍兵力對我們來說可是雙刃劍。
一方面我們確實不受監控了，可以自由行動。但是另外一方面，也可以意味著他的士兵不再保護這里。這里出了任何事情都和戈麥斯無關了。
所以我們還是不得不防。”林銳搖搖頭，順勢放下了窗簾。
“怎麼防？”快馬低聲問道。
“如果事情有變，我們得以最快的速度撤離。”林銳回答道。“還得保證觀察團的安全。這需要我們提前設計好撤離路線。不過運氣好的是，夜鶯在城里。他們的情報小組有一條安全通道，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保證我們在出事之後，能夠在最短時間內趕到這里。
這里是夜鶯和她情報小組的一個臨時落腳點。從這個位置出城，他們有一個買通的軍官，負責這里的防御。但是我們的用時不能太長，如果用時太長，我們很有可能在半路上被截住。那就麻煩了。”
“看起來，有四公里多，距離不遠，但是沿途的那些檢查站就比較麻煩了。要是我們在檢查站被攔下來，時間就會來不及。”快馬仔細看著地圖道。
“確實，這個位置才四公里，卻至少要經過三個檢查站。”林銳點點頭，“所以一旦事情發展不如預期，我們就得準備好硬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