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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62章 刺刀見紅
激戰仍然在持續中，一輛咆哮的輕型戰車從拐角處沖出，用機炮把安莫爾軍藏身之處打得火光沖天，兩名安莫爾士兵在爆炸聲中粉身碎骨。突然街角一枚火箭彈從一個窗口射出，把這輛奧魯米聯邦軍戰車炸成一團耀眼的火球。
但是很快就有奧魯米聯邦軍士兵沖到街口，有人試圖沖進街角的樓房，卻馬上被里面射來的子彈打成馬蜂窩。另外一名奧魯米聯邦軍士兵用手雷做掩護，炸死一名安莫爾軍士兵。隨後跟上的火焰噴射手過來，把整棟樓燒成了燃燒的地獄。
到處都響著槍聲爆炸聲，不時出現的奧魯米聯邦軍武裝直升機機一次又一次向地面發射火箭彈，把被發現的火力點炸得支離破碎。
透過微光瞄準鏡，再一次藏好位置的葉蓮娜清清楚楚看到兩架直升機在一棟大樓的樓頂落下，飛機上接連跳出全副武裝的士兵，看樣子應該又是春雷部隊的人。
葉蓮娜手里的狙擊步槍瞄準一個春雷部隊成員，只要她輕輕一扣扳機，又一個秘社武裝分子就會被射殺。
葉蓮娜藏身的位置十分巧妙，是一棟被火箭彈炸毀的大樓內，巨大的鋼筋水泥板亂七八糟橫在斷掉一半的柱子上，卻構成一個天然掩體！葉蓮娜就藏身在這個被奧魯米聯邦軍炸出來的掩體中間。
在葉蓮娜身後，有一個炸穿透的大洞，只要她打完一槍，就能從那個洞溜到樓下鑽入底層，再一個轉身就能進入另一棟大樓
葉蓮娜剛要扣動扳機，她卻明顯听到有攻擊直升機的聲音。緩緩轉動狙擊槍，微光瞄準鏡中出現一架奧魯米聯邦軍的攻擊直升機。
“真該死！”葉蓮娜暗罵了句，只能放棄了開火。
她這樣的狙擊手有非常強烈的危機意識，知道自己若是貿然開火，那架直升機機腹下的旋轉機炮就能馬上轉過來，直升機飛行員可以控制炮塔的旋轉。就算是葉蓮娜反應速度再快，但是她的奔跑速度也跟不上，很有可能被對方射殺！
葉蓮娜很想讓周圍活動的火箭筒手干掉這架直升機，可惜通訊依然處在干擾之下，根本就無法實施通訊呼叫。
葉蓮娜把手中的狙擊步槍換上一發穿甲燃燒彈，微光瞄準鏡對準那架正準備從自己頭頂掠過，向不遠處的安莫爾軍發起攻擊的奧魯米聯邦軍直升機。
實行交替掩護的另外一架攻擊直升機已經被安莫爾軍的導彈干掉，這架落單的直升機是個很不錯的獵物。
葉蓮娜快速完成了鎖定，測距，控制好瞄準提前量，她屏住呼吸輕輕扣動一下扳機。
“砰”一聲槍聲淹沒在四周的爆炸聲中，子彈擊穿直升機，一槍直接擊中奧魯米聯邦軍飛行員，“ ”一聲，駕駛艙里爆出一團血霧，機艙內四壁的玻璃上馬上噴濺滿紅色的血液。
失去飛行員的直升機失去控制，直升機里的武器操作員不得不放棄攻擊，拉動操縱桿試圖恢復飛機的平衡，避免墜毀。可是葉蓮娜射出的第二顆子彈又擊穿座艙，武器操作員胸口炸開一團血霧，頭一歪趴在座艙內。
被驚動的春雷部隊特種兵迅速撲過來，天空中另一架直升機也向葉蓮娜的位置撲來。
但是葉蓮娜是不可能給敵人逮住自己的機會的，她身子一縮，就從身後那個洞口鑽入，一下滑到樓下，一轉身從安全門轉入樓道中。
而那架直升機也已經掉過頭，橫了過來，艙門的六管機槍發出一陣咆哮聲，子彈打得葉蓮娜剛才的藏身之處一陣飛沙走石。
突然，奧魯米聯邦軍飛行員發出驚恐的叫聲，“危險！！！”
一條從地面呼嘯而來的火龍映入奧魯米聯邦軍飛行員擴大的瞳孔中，他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叫，導彈和直升機直接對撞，“轟”一聲巨響，直升機在一團大火中四分五裂，燃著火苗的碎片紛紛向地面撒落。
趁著奧魯米聯邦軍短暫的慌亂，隱藏在一棟大樓上的一挺m2機槍突然爆發出“噠噠噠”的怒吼聲，噴涌的金屬彈雨在沖過來的兩個奧魯米士兵身上爆出一團血霧。
從前天晚上開始，奧魯米聯邦軍進入南城區已經整整過去了一天一夜了，可是他們除了在遍地瓦礫的廢墟中間留下不計其數的尸體之外，連一點好處都沒有得到。
進入南城區的士兵不斷倒下。向來被認為最強悍的春雷特種兵也有不少人被擊斃，盡管他們打死不少安莫爾人。
南城區幾乎已經成了廢墟，但這廢墟卻依然致命。首先是道路被阻塞，幾條主要通道到處是倒塌的建築，車輛的殘骸。這不得不逼著奧魯米聯邦軍只能步行推進。
原本他們打算直升機機降的做法，也因為狙擊手的嚴重威脅而只能放棄。奧魯米聯邦軍的直升機損失已經過半，他們已經不願意再把這點最後的空中火力拿來填這個無底的深坑。
之前奧魯米聯邦軍精銳的春雷部隊已經有不少分批乘坐直升機進入南城區。
可是很不幸的是，損失也不小。其中幾架直升機剛剛準備實行機降的時候，從那片被直升機火力覆蓋了數遍的廢墟中，又射來數枚單兵防空導彈。
擔任掩護任務的直升機首當其沖遭到打擊，兩架直升機墜落在地面化為兩堆篝火，還有一架被擊傷，拖著黑煙總算是逃離了戰場。
奧魯米聯邦軍勉強用地面火力壓制住對手，並再一次對附近進行清理，隨後雌鹿直升機再次實施機降，把飛機上的春雷士兵一個個卸下。
但是他們剛剛落地，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佣兵從四面八方趕過來，對剛剛落地的春雷士兵進行圍獵，機槍、自動步槍和榴彈發射器不斷把死亡潑灑向那些還未站穩腳跟的春雷部隊成員，尤其讓他們厭惡的是安莫爾人的自動榴彈發射器，高爆榴彈一發榴彈落地，就能給半徑十幾米範圍內的一切無防護目標造成殺傷！
奧魯米聯邦軍在直升機和地面火力的協助下，總算是打退了安莫爾軍的這一輪反擊。
可是在廢墟之間，遍地都是橫七豎八的尸體，被炸成碎塊的殘肢斷腿，還有已經被燒焦的尸體。
受傷的奧魯米士兵倒在血泊中掙扎，一個傷兵倒在路邊，他的一只手臂已經被炸斷，身上也有多處傷口。還有其他的奧魯米聯邦士兵倒在地上，有的人還在掙扎；還有人滿臉是血，而有的士兵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命跡象。
實際上安莫爾的部隊並不比奧魯米聯邦軍好到哪里去，最慘的是南城十字街區前的一片空曠地。奧魯米聯邦軍對剛剛進入空曠地的安莫爾民兵狠狠傾瀉一通彈雨。數十條火龍鑽入人群中炸開，鋒利的碎片和灼熱的氣浪無情地把一大群的安莫爾人吞噬得干干淨淨。安莫爾士兵還好點，他們分散以小組攻擊，損失還不是太大。
最慘的是安莫爾的民兵，他們本來就是臨時征召，根本不懂得什麼戰術，打仗就喜歡一擁而上。扎堆的人擠在一起，死亡的火焰和紛飛的碎片，一下就把百余名安莫爾民兵屠戮得一干二淨，很多安莫爾熱血青年，變成一堆冒著熱氣的血肉殘軀。
雙方交火最激烈的區域，奧魯米聯邦軍的兩個突擊小組在試圖拿下一個火力點的時候，卻遭到突然從鑽出來一輛裝甲車的襲擊，十多名奧魯米聯邦軍被當場打死。最後他們發射了兩火箭彈才擊毀了那輛“輕型突擊車”。後來才發現那原來只不過是一輛皮卡車架上無後坐力炮！再簡單的焊上幾塊鋼板，就變成一輛“輕型突擊車”。
可就是這破爛玩意兒，卻擊毀了兩輛奧魯米聯邦軍的吉普車，還斃傷了二十多名士兵。
奧魯米聯邦軍的實際指揮官克里斯汀已經開始頭疼了。因為，他們的直升機在地獄般的斯卡洛已經很難自如行動，隨時可能出現的單兵導彈時刻威脅著那些直升機的安全，進入斯卡洛城南區的兩天以來，已經有多架攻擊直升機和多用途直升機折戟。
其實，安莫爾軍的損失也不小，他們幾乎沒有什麼重武器，而且奧魯米聯邦軍還有強大的空中優勢。但是他們硬是憑借著頑強的意志，大量的殺傷奧魯米聯邦軍，同時他們自己也遭到大量殺傷。
“城南區損失太大了！”在指揮部，霍奇森將軍痛苦地閉上了眼。
“但是敵人的損失也很大。更重要的是敵人的信心在一點點被磨滅。”林銳緩緩地道。“現代戰爭中，在沒有任何制空權的情況下，確實十分困難。尤其是這些武裝直升機，是真正的巷戰利器，因為靈活機動，可以頻繁對地面進行壓制。而現在他們已經開始有所忌憚了。根據可靠情報，他們已經開始減少武裝直升機投入戰斗了。”
“你的這些情報是從哪兒來的？”霍奇森忍不住道。
“鐵錘組織，他們之中有一些人已經滲透進入了奧魯米聯邦軍內部。很多情報都是由他們直接傳給我們的。”林銳回答道。
“可是再這樣打下去，我們的損失也快承受不住了。”霍奇森低聲道。
“知道什麼是刺刀見紅嗎，將軍？”林銳轉過頭。
“什麼意思？”霍奇森遲疑道。
“意思就是說，雙方已經到了拼刺刀的關鍵時刻。這個時候，誰再要考慮後退，就等于是把後背暴露給敵人的刺刀。奧魯米聯邦軍是這樣，安莫爾軍也是如此。實際上我們都已經沒有退路了。雙方都在承受損失，但雙方都不能退。
我們退了，就等于把安莫爾的東南一線大門給徹底敞開了。而奧魯米聯邦軍如果退了，他們將會不得不退到肯姆河以南，才能穩住陣腳。”林銳緩緩地道。
“怎麼可能？他們大不了退回沿岸要塞，依然還能控制肯姆河一線。”霍奇森將軍奇怪道。
“這沒有意義。他們攻不下斯卡洛，就守不住沿岸要塞。因為他們迂回作戰的戰線已經拉得足夠長了。”林銳回答道，“奧魯米聯邦軍的武裝力量目前確實已經比安莫爾強，但他們還缺乏一個現代軍事最重要的一環。那就是現代的軍事後勤。
現代戰爭的軍事後勤可不僅僅是部署幾個炊事班這麼簡單的事情。武器彈藥和補給消耗，加上不斷增加的傷亡，會讓他們的後勤壓力越來越大。這也是他們為什麼追求速勝的原因。因為拖得越長，對他們越不利。他們過長的運輸線，對他們已經很不利，加上還有鐵錘組織無處不在的破壞和打擊，只會越來越艱難。
如果他們不能在月底前佔領並且鞏固斯卡洛，就意味著南線作戰已經全面失敗。
沿岸要塞看似一塊肥肉，但斯卡洛就是這塊肥肉里隱藏的骨刺，他們吞了下去，就得承受骨鯁在喉的痛苦。”
“我不明白。”霍奇森將軍搖搖頭。
“將軍，現在還沒有到最終揭曉的時候。我只能說，勝利不是輕而易舉的。我並不贊成用人命堆砌起來的勝利，但有些犧牲，我們無法避免。”林銳回答道。
精算師將岸點點頭，深嘆了一口氣道，“慈不掌兵，自古亦然。實際上，我們的損失也很大。”
林銳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有些跟了我們好幾年的兄弟，都留在城南了。”精算師將岸低聲道。
林銳點點頭終于開口道，“做好統計，陣亡的弟兄們，不能虧待他們的家人。我們也只能做這麼多了。”
“我明白。”精算師將岸看著林銳問道，“不過，城南還要多久？”
霍奇森將軍也有些焦慮地看著林銳。
林銳沉默了一會兒，伸出了三根手指，“至少還需要三天，再頂住三天。我們就會有轉機。”
“援軍已經來了兩批了，我們不可能再有援軍了。卡桑將軍那里應該也調不出兵力了。如果硬要抽調，就只有臨時征用民兵。就算是這樣，也不是三天就能解決的。抱歉，瑞克先生，我真是看不出任何的轉機。”霍奇森苦笑著道。
“相信我，將軍。轉機一直都在，而且敵人還沒有發現。”林銳疲倦地笑了笑，然後又閉口不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