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掠影。
劍一第一劍。
快劍。
這是葉雲在劍塔之中修行此劍時就知道的。
但白顏金仙一直在告訴他，劍道不是單一的，而是包羅萬象，千變萬化。
這就是其中的不同。
葉雲和華清雲對戰之時，雖然也是用了這一劍，但追求的就是極致的快，可現在，這一劍在落定之後又有了第二般變化。
這就是他閉關之時所在推算的劍道，在改變的劍道。
目前看來，似乎效果不錯。
雖然葉雲在這一劍中還是落入下風，但至少三豎沒有佔到絕對的上風，而他的修為更高，這個結果就非常能夠接受了。
“第二劍不知是閣下先出，還是葉某繼續。”
葉雲看著三豎，既然是問劍，就要有一個規矩，不能事事都讓他佔了便宜。
三豎答應這樣看起來不算太公平的切磋問劍，實際上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別看三豎修為更高，有以大欺小的可能，但是三豎答應問劍的時候，其實就是答應了幫葉雲喂劍，把自己當作一塊磨劍石。
光是這份氣魄，就不是誰都有的。
“你來即可。”
三豎大笑一聲。
“若是我沒有記錯，你的第二劍應當是霸劍劍履山河。”
“在下自修道以來，一直听聞白顏金仙當年一人一劍之事，其中這一劍劍履山河更是讓人聞風喪膽。”
“在下，早想領教。”
第二劍，依然葉雲先出。
“好！”
葉雲調整自己的氣機，盡量將自己的狀態推動到最巔峰的時候。
霸劍，要的就是橫壓一切，睥睨天下。
唯有以最強盛的狀態出手，才能夠真正發揮出霸劍的威力。
十息之後，葉雲的氣息越發的沉穩，隱隱要破入神道三重天。
就是這個時候。
葉雲手中劍影從地面上揚，萬千劍光如怒海生濤，洶涌而至。
天地，也在這一劍之間。
“劍履山河！”
三豎看得心潮澎湃，他沒有托大，高高躍起，雙手緊握劍影，周身神元涌動，強橫的氣息比葉雲高出太多。
他已經是神道三重巔峰，隨時可以破入神道四重。
“劍斬乾坤！”
以強殺強，以剛對剛。
轟隆一聲。
兩道劍光轟然踫撞。
剎那間。
天地失色，宛如被白晝籠罩，這兩劍，都是二人可以說目前最巔峰的一劍。
當兩劍相遇之時，他們隨手布下的結界竟然出現了絲絲縫隙，好似隨時都可能要崩裂開來。
“躲開。”
慕念也沒想到會成這樣，趕緊將洛洛攬入懷中，飄然躲開。
“咚”的一聲。
結界破開，二人腳下的庭院四分五裂，化作飛灰，在腳下的大地上留下一道道宛如蛛網一般的裂痕，觸目驚心。
更可怕的是在，在二人劍影踫撞的中心處，赫然出現了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痕，宛如一處深淵一般可怕。
“噗”的一聲。
葉雲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箏一樣倒飛出去。
洛洛大驚，掙脫慕念的懷抱，趕緊跑了過去，一把將葉雲接住，焦急的喊道。
“師父，師父，你沒事吧。”
“咳咳。”
葉雲躺在地上，看著近前的洛洛，倒是沒有什麼失望之色，咧嘴笑道。
“為師沒事。”
听到葉雲的話，洛洛噙滿淚水的雙眸這才安定了不少，又怒沖沖盯著三豎，齜牙道。
“臭木頭，你欺負人，你看你把我師父”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葉雲給攔住了。
三豎對洛洛的話似乎沒有听見一樣，哪怕听到了，也不會和洛洛一般計較。
他整個人就杵在原地，眉頭忽而皺起，又緩緩松開。
他的樣子，並無任何變化，依然站得筆直，宛如一道出鞘的神劍。
可半晌之後，他卻啞然失笑。
這一劍。
依然是他勝了，毫無懸念的勝了。
可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是敗者。
在他的衣袍上，留下了一道劍口，未曾傷到他的皮肉，但卻割裂了他衣袍的一角。
不應該啊。
太不應該了啊。
他知道劍履山河這一劍很強，他知道葉雲再度祭出這一劍會比之前擊敗華清雲時更強，所以他已經很小心了。
劍斬乾坤。
同樣是他所掌控的最強劍術，是他師尊傳授給他無上劍法。
光論品階，不弱于劍履山河分毫。
而且。
他的修為比葉雲高了一重天，他的神元更會渾厚，對劍道的理解更深。
他本以為，自己會勝得毫無懸念的。
但沒想到，會是這樣。
別看葉雲很慘，他卻若無其事，可若是真的生死相逼，葉雲這一劍很有可能就會在他身上留下一道不可忽視的傷口。
哪怕不會要了他的命，但也會讓他重傷。
兩劍之後，葉雲再無劍術。
今日的切磋也該到此為止了。
這個時候，結界破開，庭院炸裂，外面不少等候著的觀戰之人也看到了葉雲和三豎。
光憑二人此刻的樣子，他們也分辨出了勝負。
“葉雲敗在了三豎手中。”
“不稀奇，本就是清理之中的事情。”
“就是不知道他們切磋的過程如何，竟然把整座庭院都給震碎了。”
听著外面的聲音，洛洛憤憤不平的瞪了他們一眼，要不是自己師父的修為稍微弱了一籌，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三豎看著葉雲，拱手笑道。
“今日與葉兄問劍，在下也受益良多，就以平局收場吧。”
從葉雲道友，葉雲公子，到葉兄，這個稱呼的變化，足以看出三豎對葉雲的認可，對他劍道修為的認可。
而且，他說以平局收場，也是讓外面的人悚然一驚。
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三豎有意在照顧葉雲的面子，還是說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但也有人知道，三豎可不是一個會喜歡照顧他人面子，而故意委屈自己的人啊。
難道葉雲真的能和三豎打一個平手。
那也太可怕了吧。
葉雲同樣沒有想到三豎會說出平手二字，他知道是自己敗了，敗了就是敗了。
三豎想的什麼，葉雲能夠猜到一些，但若是真的到了那個地步，他葉雲今日不是受傷，而是慘死，三豎至少會有一條命在。
所以，勝負如何，無需多說。
調息片刻，葉雲這才重新站了起來，對外面圍觀之人絲毫不以為意，而是說道。
“今日能領教三豎兄弟的劍道，葉某感激不盡。”
“不過葉某還有一劍，可惜今日這里卻是不好繼續了。”
結界破了，庭院破了，再出劍，就會被人圍觀。
他和三豎都不是喜歡被人圍觀的人啊。
三豎一听葉雲還有一劍，頓時又來了興致，葉雲之前說他只有兩劍，現在又多出一劍，莫非可今日時機不對，唯有留待下一次了。
三豎拱手。
“等葉兄傷勢痊愈，離開了這古神族，他日你我再盡興一戰。”
“好。”
二人定下君子之約，三豎這才告辭，圍觀的人也跟著散去。
慕念這時候才走了過來，看著面色發白的葉雲，輕哼道。
“你還真是個拼命的，奴家也好奇葉公子何時學會了第三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