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經》有雲︰不娶無子,絕先祖祠,三不孝也。
許家正房之外,王鳳山欲言又止,終究將李公甫腎俞受損,恐無法綿延後代說了出來,頓時令許嬌容花容失色,險些痛哭失聲……
“王員外,這病癥可能痊愈?”
許嬌容本是尋常婦道人家,乍聞之下,便是心中恐慌,忙急忙詢問道︰“李家一脈單傳,這可怎生是好啊……”
忍不住,又抽泣起來,但恐被李公甫得知,只能輕聲細語。
“李夫人,王某定當苦思妙法……”
王鳳山醫者父母心,與李公甫又有幾分交情,眼見許嬌容梨花帶雨,唯有寬慰著說道︰“李捕頭吉人自有天相,夫人且寬心,待王某遍查醫書,定會尋出痊愈之法……”
隔行如隔山,更何況一尋常婦道人家,許嬌容只知王鳳山乃是錢塘縣名醫,既然言道會苦思妙法,便寄希望與王鳳山身上。
“多謝王員外!”
許嬌容側身施禮之後,猛然之間有所領悟,忙從荷包中取出碎銀,塞進了王鳳山的手中,這才心中稍定,不勝感激的說道。
王鳳山推托不過,與婦人拉拉扯扯也不成體統,唯有接過了碎銀,心中卻是打定了主意,以“老山參”入藥,為李公甫固本培元……
“漢文,你跟王員外去取藥……”
許嬌容轉身推開了房門,眼見漢文與李公甫正在閑話家常,心中也寬慰了少許,接過了許仙手中的茶碗,說道。
許仙含笑應允,故作不知此事,起身便朝房門外走去。
那一步剛踏出門檻,臉上的笑容瞬息收斂,一股截然不同的氣勢噴薄而出,未曾尊師重道等王鳳山先行一步,便徑自邁步前行,那孤寂的身形散發著一股氣勢,一股猶如山巒般孤峰突起,令人仰視的氣勢。
王鳳山此生懸壺濟世,也算閱人無數,是以也曾見過這生殺予奪的氣勢,昔年學醫時隨恩師入軍營之中,有幸得見疆場之上的岳大將軍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不對,岳將軍一腔忠義,御下雖嚴卻不失道義,而這與身側學醫三載的許仙,則是猶如凜冬一般的肅殺與冷漠……
包文正停下腳步,回首之間淡然一笑,言道︰“王員外,請先行……”
那淡然一笑,已然將乍露的氣勢收斂與無形,仿若人畜無害的笑容,更是令王鳳山心頭巨震之余,從骨髓中生出了忌憚之心。
那是一言既出,便斷然不允人拒絕的氣勢,雖是臉上含笑,眼眸之中卻是冰冷異常,仔細一看又清澈之極,那錯綜復雜的眼神與許仙許漢文深邃的眼眸中……
“喔……”
王鳳山下意識的應允,舉步維艱的走在了許仙的身前,心中忐忑更有些……不安……
包文正故地重游,因心境的變遷故而所見也略有不同,販夫走卒的沿街叫賣,平淡的笑容之中蘊含著諂媚和卑微;看似花枝招展的女子,依然難掩風塵之氣,且目光時常停留與哪些身穿綾羅綢緞之人;看似溫文爾雅的書生,一瞬間與那娉婷女子身上掃過,貪婪與覬覦之色卻是與眼神中顯露出來……
心思縝密,是以觀察入微;性子陰狠毒辣,是以無法無天;舌燦蓮花,是以可迷惑世人;智珠在握,是以可從容不迫……
白素貞,你不是要報恩嗎?那就先把李公甫治愈……
青蛇,你如何令許嬌容哭泣,我便如何要你加倍奉還,她哭泣一次,我就要你把眼淚流干……
一縷淡淡的笑意浮現包文正的唇角,那笑意是惡毒的嘲弄,嘲弄本是韜光養晦,而“涉世未深”的“小青姑娘”,偏偏要自投羅網……
飲毛茹血的百莽山妖王春三十娘,噬魂奪魄的九幽澗之主左月素,皆是予智予雄的妖魔鬼怪,哪一個又逃出了包文正的股掌之間。
既然已有了千年蜘蛛精,有了一口怨氣不散的千年厲鬼,也就不差兩條千年蛇精了……
位于蒼穹之上的天庭之中,那奔騰不息的天河之水浩如煙海,不知自何處而生,又不知往何處而去,但自洪荒之時,妖族統御天庭之日,就未曾停息過,亙古不變。
那煌烈紫氣與天庭之中再無二者,唯有鴻均道祖親封的天庭之主,昊天金闕無上至尊自然妙有彌羅至真玉皇上帝所獨有。
天河之盡頭,那煌烈紫氣一斂,分出了一襲綠色羅裙的天昌仙子,與地面叩首行禮,對這那煌烈紫氣恭敬的言道︰“玉帝,天昌這便去了!”
那煌烈紫氣之中有淡漠的語調響起,言道︰“你便是效法天羽,朕也赦你無罪……”
“他不來,你也不用回來了……”
天昌仙子聞言便是心中一顫,往昔七妹私下凡間,與槐樹下和董永婚配一事,曾引得玉帝震怒,剔除仙骨貶為奴婢,始知天條不可違,今日玉帝竟是親口赦免……
天昌仙子心念急轉,尚未理清之時,便只見那煌烈紫氣分出一道光華,分開了天河盡頭通往凡間的仙路,不敢有違忙施展仙法,身化一道流光徑自下凡去了。
煙波浩渺的雲霧之中,天昌仙子騰雲駕霧而行,羅裙飄飄便是謫仙臨塵,發髻縈繞更是高麗清雅,一道綠色的光暈縈繞周身,仙姿秀逸。
本是透著空靈之意的清澈雙眸卻縈繞著落寞和黯然,落寞七妹天羽和董永的百日夫妻之情,而後生生世世不能相見,落寞昔日的紫薇星伯邑考忠孝兩全,那“瑯𥜽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