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定？！”凌陌一臉匪夷所思地瞪著姜楚︰“幾十條人命也是可以待定的？！”
姜楚平靜與之對視了一眼︰“省著點嚷嚷的力氣吧，待會兒進了飛雲城指不定還讓你干點啥呢。
“進……進城？”凌陌似是有些不明白姜楚的意思︰“為什麼一定要再回那里？我們剛剛才從那里面逃出來啊！”
“你最多只能算是逃上來。”姜楚隨手指了指飛船的下方︰“現在你依舊在飛雲城的範圍當中。”
“我不想跟你抬這個杠！”凌陌有些心煩意亂地大踏步走向了艙門︰“我只想知道我哥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姜楚目光一寒︰“你要是想他死的話，就進去看他最後一眼吧。”
凌陌的腳步驟然因此而一滯︰“你什麼意思？！”
“現在那里面就等于一個封印起來的冷庫，冰凍著他們隨時可能灼燒殆盡的靈魂。”
“一旦現在有任何活人進去破壞了內中的氣息平衡，他們立時便會因此而重蹈先前那些人的覆轍。”
“到時縱然我還能有回天之力，也絕對不可能再有將他們救回來的可能。”
姜楚語調平靜而冰冷地對凌陌說著，卻又似在敲打在場所有的人︰“所以在我們回來之前，任何一個意圖闖進這扇門的人，都可以視作殺人害命的凶手。”
“你們如果不想讓你們大當家的以這種憋屈的方式死去，最好還是輪班在此看守的好。”
眾人面面相覷地對視了一眼，依舊不太明白姜楚到底想干什麼。
但听他話中的意思……似乎是想帶著二當家的單獨離開黑鯊號去往飛雲城？
大當家的生死未定，二當家的要是再被人拐跑了……那凌家就算是徹底涼了吧？
“辦法我就撂在這兒了，這也是我唯一有可能救回他們性命的招兒。你們信就照我說的做，不信我也絕不在此多做停留，大家一拍兩散各走各的也就是了。”
姜楚這並不是威脅，這種能幫一把的時候自己大多都會幫上一把。但如果對方執意不信，自己確實也不至于死皮賴臉地上去倒貼。
“我跟你走！”
眾人盡皆有些遲疑時，凌陌卻是緊咬下唇地朝姜楚邁了一步︰“只要能救我哥，你讓我干什麼我都願意！”
“二當家的！”余下黑鯊號上的眾人听到凌陌這番話時，俱都面露悲憤之意地看向了姜楚。
姜楚見此情形甚為無語地爆了句粗口︰“這尼瑪讓你們整得我跟逼良為娼的老鴇子似的……我帶她去飛雲城是為了往回買東西，不是為了把她賣了！”
“買東西？”凌陌將信將疑地看了姜楚一眼︰“買什麼？”
“到了就知道了。”姜楚說話的同時，背後的靈翼已然展開了︰“過來。”
“你……你不許亂來啊……”估計也是上次跳船被姜楚弄得都有陰影了，凌陌此刻滿臉的警惕之意。
“別廢話，到了下面你就給我自動變身成啞巴，否則我不保證我還能帶你活著回來。”
“你以為誰樂意搭理你呢……”
凌陌嘟嘟囔囔地叨念著，最後卻還是甚為乖巧地蜷縮到了姜楚的懷里。
姜楚攬著她的腰肢本待往下跳時似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轉而對黑鯊號上的人道︰“去把我們先前搶來的能源晶石背兩袋子過來。”
“呃……這是帶著細軟私奔的節奏嗎……”眾人目光怪異地打量了姜楚與凌陌一眼，隨後還是依言去背來了兩大包袱的能源晶石。
凌陌甚為不解地看向了姜楚︰“你帶上這東西干嘛？也不能往儲物空間里放，死沉死沉的還佔地方。”
姜楚啞然失笑地直接塞給了她一包︰“少羅嗦，一人一口袋背好了，窮家富路不懂嗎？”
“準了準了，這是真的要一去不回啊……”
“那咱是不是象征性地攔一下？”
“別廢話……連飛雲城主名下的補給點都敢搶的狠人，你拿頭去攔啊？！”
“行吧，二當家的一路順風、早生貴子啊……”
“滾！！！”
伴隨著凌陌沖破雲霄的一聲怒罵，姜楚直接抱著她俯身跳下了黑鯊號，並眼看著它再度迅速隱沒于了天際當中。
有自己搶來的那些能源晶石作為動力，黑鯊號隨時都可以規避白鬼一行再度追殺的風險，所以那上面的人相對而言還是很安全的。
但現在最大的問題在于凌阡等人是不是能夠撐到自己趕回來。
這件事干姜楚好了也不為邀功，但要是干砸了……基本就是鐵定要背鍋了。
“你到底要去城中買什麼？還一定要帶上我？”凌陌對于這個問題始終有些不解。
姜楚並不正面回答，只是出言反問道︰“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包括你哥在內的好幾十人都出現了那種陰熱不已的瀕死癥狀，唯獨你還能歡蹦亂跳的？”
凌陌一愣，自己始終都在擔憂哥哥的生命安危，確實並未細想過這個問題︰“你知道？”
“不全，但隱隱了解一些。”
姜楚娓娓道來地給凌陌解釋著︰“這世間的毒術大致都是可以分為兩種的，其一腐其肉身，其二削其靈魂。”
“前一種就不必說了，你這些年來搗鼓的諸多毒藥，估計大多都是直接作用于對方肉身的，解毒的方式也多以藥物相克為主。”
“但還有另外一種相對稀少的毒術，並不會對他人的身軀造成什麼傷損，而是直接作用于精神魂魄。”
凌陌听到姜楚這種解釋時不覺皺了皺眉︰“靈煞氣中也不乏精神沖擊的招式啊！你為什麼就斷定我哥他們是遭了毒術？”
“這很容易理解啊……”姜楚此刻一臉看弱智兒童的表情︰“再強的靈煞氣攻擊，命中之後的傷害也只是作用于被攻擊者一人的。哪怕會有傷害上的濺射，那也是即時性的。”
“但毒術是可以擴散傳染的啊！”
“這麼跟你說吧，你們要是沒恰好把我又弄到船上去，估計用不了三兩天，你就是你們黑鯊號上的唯一幸存者了。”
凌陌听到這話時心有余悸地微微顫抖了一下︰“那……那為什麼我能夠免疫這種毒術的攻擊？難道真是因為這些年來煉毒所產生的抵抗力嗎？”
“小姑涼你有些想多了……”
姜楚無奈之余，還是決定告知她事情真相︰“你之所以沒中毒，是因為你就是這種毒術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