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給我閉嘴！！！”楊素梅面色慘白不已地尖叫了一聲，同時更是腳下不穩地捂著心口向後栽了過去。
姜楚見此情形下意識在後頭扶了她一把︰“岳母，您沒事吧？”
“滾開啊！”楊素梅雙目間血絲遍布地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不是有你這種傻子敗壞我們家的門風，我會被這麼多人當成笑柄嗎？！”
姜楚一愣，只能苦笑著放手站回了原位。
有時候不一定做了什麼才要背鍋，什麼都不做，也可能成為背鍋的理由……
“你們今天真是來給我拜壽的嗎？”
林老爺子的臉上此刻已經多了一絲怒容︰“要不是的話，我就不在這兒礙你們的眼了，你們繼續吵就是了。”
“呵呵，爺爺您誤會啦，我媽也只不過是心直口快而已，要麼說愛講實話就是得罪人呢？”
林莫更為陰損地挖苦了幾句過後，隨手從一旁捧過了一個檀木朱漆的雕花盒子，將它放在了林老爺子的桌前︰“爺爺，我這些年在外頭做買賣，也沒個機會孝順孝順您。這次回來正好淘換來了一件玩意兒，就給您當個擺件兒放著吧。”
林莫說著抬手掀開了盒蓋，旁邊幾桌的親友們見狀紛紛好奇不已地湊了上來，而後更是各自忍不住驚呼出了聲︰“好東西啊！竟然有這種尺寸的墨玉翡翠？！”
檀木盒中，一尊直徑足有三十公分開外的墨玉蓮台就此呈現在了眾人的眼前，墨而不透且極富內斂氣息，一看便是上品中的上品。
林莫十分享受這種被眾人擁簇的感覺，嘴里卻是不以為然地推脫著︰“唉呀小意思啦，不過四百多萬的貨色而已，不怎麼值錢的。”
“天啊！這麼貴？！”
“嘖嘖，二哥家這孩子就是有出息啊！又難得一片孝心，老爺子有這樣的孫子也是享了福了。”
“可不是嘛，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同樣是老人家的晚輩，你說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眾人談論至此時忍不住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哄笑聲，目光更是有意無意地往姜楚等人所在的方向瞟著。
“清淺，你家這位上門女婿好像是第一次出現在咱們林家的家宴上吧？”
林莫哂笑一聲面露譏誚地打量著姜楚︰“今天可是咱爺爺大壽之日，就是再怎麼不濟，也不能空著手來吧？”
“我說傻子妹夫啊！你今天準備送老爺子點什麼壽禮？”
一時間，姜楚再度成為了宴席上的焦點，只不過絕大多數看向他的眼神，已經一如林莫那般充滿鄙夷了。
姜楚卻是始終面色平淡之極︰“急什麼，好物壓軸，那麼早亮出來的，大多都是開台墊場子的。”
“切，死鴨子嘴硬，你有個屁的玩意兒可以壓軸！在這兒裝大尾巴狼給誰看呢？！”
林莫冷笑著沖姜楚豎了個中指，旁邊眾人也是附和著發出了一陣噓聲。
林老爺子雙目微皺地出言制止了眾人︰“人來了就好吧，我這都半截入土的人了，再好的東西又還能看幾天？”
姜楚一怔，沒想到這位頭一次見面的老人家居然會幫自己說話，只能苦笑著對他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老人沖他微微點了點頭，並未如其它人一般輕視姜楚。
不過出了這種事之後，原本給林老爺子做壽的壽宴更像是成為了一場專門吹捧林莫的聚會。
此起彼伏的夸贊之聲，讓林莫和林川夫妻都開始有些找不著北了，哪還記得起今天是來給自己的長輩慶壽的。
但就在眾人觥籌交錯、酒至半酣的時候，天水院的包廂大門突然被人猛地一腳踹開了，而後更是傳來一聲極為粗獷的暴喝之聲︰“誰他媽讓你們來這院子的？給我站出來！”
眾人被這炸雷般的聲音嚇得一驚，驟然回頭時，發現有一名身高足有兩米開外的肌肉壯漢正滿面暴怒之色地大踏步闖進來，隨後更是一腳直接踢翻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張桌子︰“都給我滾！”
“你他媽哪來的野種啊？敢在這兒撒瘋？！”有幾名喝得半醉的林家親友暴躁不已地抄起酒瓶朝著那名壯漢砸了過去，但連一個照面都沒過就已經慘嚎不已地摔倒在地了。
“ ！”
壯漢的手中不知何時竟是已經多了一把銀色的沙漠之鷹，只一槍便準確地崩斷了主桌的一條實木桌腿︰“再磨嘰，老子下一槍直接崩人！”
原本群情激奮的親友們在听到槍響之後頓時啞火，一個個兒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咽著唾沫，連一點聲都不敢出了。
“啊，這不是秦大哥嘛！”
林莫原本也是一臉的驚懼，但看清來者的面貌之後，倒反而稍稍長出了一口氣，一邊小心翼翼地給他敬煙一般試探發問著︰“您不認識我了？我是小林啊，以前承蒙您照顧還賞過我一口飯吃的！”
“是嗎？”壯漢一雙濃眉緊鎖著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好像是有點眼熟。”
“就是嘛！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鬧得這麼僵呢？”
林莫笑容愈加燦爛地對其陪笑著︰“秦哥，今天是我爺爺的八十大壽，您賞個臉，留下喝杯壽酒吧？”
“滾你媽的吧！”壯漢抬腿一腳直接就把林莫踹翻在了地上︰“听不懂人話？老子讓你們滾听不明白？”
“這地方就是老子開的，我早就讓他們給我留著招待貴客了。你小子算什麼玩意兒，也敢跟我搶地方？！”
林莫聞言心中暗暗叫苦，萬沒想到自己一時虛榮花高價強佔了這間天水院，居然還會得罪這麼大的一尊菩薩。
就憑他的財力人力，想弄死自己怕是比碾死個臭蟲都容易啊！
想到此時，林莫只能唯唯諾諾地跟那壯漢道著歉︰“對不起秦哥！是小弟魯莽了……我這就帶著我們家人離開，保證不會給您添麻煩了。”
“人家秦哥既然都發話了，大家都給點面子啊！別讓我難做！”林莫轉頭一臉狠厲地沖自家人吼著，其中也包括自己的爺爺。
眾人聞言只能悻悻然地收拾起了各自的東西，畢竟那個壯漢是林莫都招惹不起的人，又敢公然開槍，自己等人可不想觸這個霉頭。
但就在此時，一個平靜不已的聲音卻是格外清晰地響起在了死寂不已的天水院中︰“我們家老爺子的壽宴還沒做完，有誰還想用這院子的，後面排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