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聲雷動,那些掌聲不僅僅是要歡迎接下來要上台演講的漫畫作家,也是送給即將下台的夏暮晨。
在台下的七百多名觀眾中,有二百多人是創夢四海的員工,有三百多名是《二次元》的粉絲級用戶,他們屬于真心熱愛《二次元》的一群人,所以,在夏暮晨走下舞台時,不斷地給予著他掌聲的鼓勵與支持。
就在夏暮晨走下舞台的同時,另一個人向著舞台走去,他與夏暮晨在舞台的右側階梯處相遇,二人相互擁抱,夏暮晨把話筒遞給了他,並對他輕聲地鼓勵道︰“加油。”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郗可楠,第一個上台演講的漫畫作家。
今天,他梳著一頭整齊的頭發,穿著一件潔白的襯衣,一條黑色的西褲,和一雙黑亮的皮鞋。沒有過多花哨的打扮,除了黑色就是白色,一身的清爽,卻也讓他顯得尤其干淨。
當郗可楠拿著話筒走向舞台時,除了創夢四海的部分員工以外,沒有人知道他是誰。曾經在電腦背後默默作畫的他,並不張揚,從未在網絡上留下過任何一張關于自己的照片。所以,即使是他的忠實粉絲,也不知道他的真實面孔,只是有些粉絲在上次《漫畫專家》推廣活動上見到過他。
郗可楠一步一步地走向舞台的中央,當走到正中心時,他停下了腳步,轉過身,正對著所有的觀眾,用他那正式的語調,說道︰“大家好,我是楠天一號。”
在寬闊的場內,郗可楠的音色尤其具有磁性,再加上他那清爽的外表,當他說出這句話時,引起了台下小小的騷動。
今天,有一些楠天一號的粉絲慕名而來,他們中的絕大多數是女生,因為喜歡著楠天一號的作品,所以想要趁著這個機會,看一看這位漫畫家的廬山真面目。
事實上,有一些粉絲是听說過楠天一號是一個超級大帥哥的,但是,那僅僅只是听說而已。
然而,當郗可楠說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時,他的粉絲們都花痴般地驚坐在了原位。因為,這位楠天一號精致的五官要比她們所幻想中的白馬王子還要帥上許多。尤其是這身不加修飾的打扮,將郗可楠的天然帥氣徹底烘托。
片刻,他的粉絲們才想起早已經準備好了的口號,可是因為過于興奮,粉絲們的喊聲並不整齊,而且,一些女生又因為望見了郗可楠的帥氣而紅了臉,害了羞,聲音小了許多。
“謝謝,謝謝。”郗可楠靦腆地笑了一下。
“很感謝主辦方創夢四海能夠邀請我來到這個舞台,使我可以向這麼多的觀眾介紹我的作品《復仇的靈魂》,也非常感謝這麼多支持我的粉絲,由各處趕到現場來支持我的演講,這是我莫大的榮幸…”
作為一名法律從業者,他曾經專門訓練過自己的表達能力,因此,即使是第一次上台演講,郗可楠依然表現得相當優秀,他在介紹作品時,幽默而又生動,使得台下響起了陣陣的笑聲與掌聲。
在郗可楠演講的這段時間,氣氛異常輕松,人們被他的魅力所吸引著,尤其是那些有些小花痴的女生,望著他那英俊的面孔,听著他那溫柔的聲音,一個個的陷入了難以自拔的迷戀。
然而,就當郗可楠的演講時間就要結束時,他的話風突然一轉,語調瞬間由輕松轉到了沉重。
“各位,也許大家並不知道,在這個巨大的場所內,其實有一個座位是空著的,那里也應該有一個人,坐在那里听我今天的演講。可惜,她來不了了,永遠也來不了了。”
是的,就在夏暮晨的身旁,有一個座位,沒有留給任何人,那里空著,很多人誤以為那個座位的嘉賓是缺席沒來,而事實上,它是留給郗可熙的。
望著那張空蕩蕩的座椅,郗可楠柔聲說道︰“也許,關注我作品的人都應該知道,《復仇的靈魂》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沒有更新了,有很多粉絲給我留言說,讓我不要斷更。可是,在這段時間里我真的沒有辦法做到繼續更新。因為,就在一個多月前,一個人的離開讓我失去了創作的能力。”說到這里,郗可楠的眼中留下了淚花。“這個人,就是我的姐姐,從小到大一直照顧我的姐姐。那天,就在醫生給我姐宣判‘死刑’的那一刻,我整個人都崩潰了,仿佛世界末日了一般。而這段時間,我也如同一只斷了線的風箏,無依無靠,不知去向,也是從那時開始,我不知道我的作品要如何創作,更不知道我是否還有能力繼續創作那部《復仇的靈魂》。”
郗可楠低著頭,喃喃地說道︰“可能大家並不知道,我姐也是這部《復仇的靈魂》的忠實粉絲,我的每一次更新,她都會第一時間去看,如果有什麼畫得不好的地方,她又會立刻給我打來電話,批評我的作品。那個時候,我有一些煩,認為她是亂給建議。可是今天,那個亂給我建議的她離開了,沒有人再會給我打來批評的電話。我,失去了一個最重要的讀者。各位,也許我下面的這句話有一些不中听,但是,這卻是我的實話。真的,比起那千千萬萬的讀者,我真的希望只擁有這一個讀者,如果可以交換,我寧願我的作品一生都沒有多少人看,但是,只要把這位讀者給我還回來。”說到這里時,郗可楠失聲了,他捂著嘴,再也忍不住了對姐姐的懷念。
是呀,如果郗可熙沒有離世,如果郗可熙還完完整整地活在這個世界上,此時此刻,她一定會特別驕傲吧,她肯定會坐在台下,目不轉楮地望著弟弟的演講,並在嘴角處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說不定,她會在郗可楠正要上台前時,不斷地給他加油打氣,而在她下台後,夸贊著他的演講很棒,然後,又會在夏暮晨面前不停地夸耀著弟弟的優秀表現。
可惜,這一切都不會再發生了,就如郗可楠所說的那樣,那個座位沒有人再會去坐了,永遠都不會有人再去坐了。
听到這里時,台下的一些人也留下了淚水,他們感同身受著郗可楠的悲痛。而有一個人,是所有人中最痛苦的,比郗可楠還要難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