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莫懷給了,不過狠話也說在了前頭,女兒女婿如今出了國,補償他兒子的錢也給了,親家以後有什麼事千萬別上門找,要不然他也不是吃素的。
    柯方亮他爸就職的磚窯因突發意外導致資金周轉不開,為了緩解資金周轉困難磚窯老板與柯方亮他爸一合計,決定加大生產力度,原本應該報廢的磚塊也納入良磚之中。
    柯方亮他爸不是傻子,他可不敢把差磚賣給同一家,他是分批分量賣給很多家。
    何源第一時間發現了這事,只不過量在能接受的範圍內,也就忍了,第二次的量也在能接受的範圍內,何源很生氣,但顧忌莫小玉她爸,就找到了顏楠。
    顏楠從來不覺得白手起家的莫懷是個拎不清的糊涂人。
    “解鈴還須系鈴人”
    何源秒懂,當天傍晚就拜訪了莫懷一家。
    後來事情被何源捅開了,磚窯其他客戶知道了也紛紛檢查了自家的磚。
    听何源說,磚窯老板听到消息後迅速帶著錢跑路,柯方亮他爸也想跑但沒有跑成,反而被憤怒的買磚人打的很慘。
    再後來磚窯倒了,老板也被抓了,柯方亮他爸這個生產主管不僅落了毒打,還賠大錢坐了牢。
    事情處理的快準狠,一點不像何源的行事風格,顏楠有點好奇,就問了何源,莫懷有沒有出手幫忙。
    何源意味深長的朝他笑了笑,只回答道,“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
    時間如同流水般溜走,記憶中有的人已經不在人世了,有的則出現在顏楠的面前。
    比如莫小玉的丈夫柯方亮。
    他保養的很好,除了眼角有些遮不住的細紋,其他的都如同最初的模樣。
    柯方亮沉默著,他幾乎很少主動,這次特意來看顏楠也是下了好大決心才來。
    他也不求別的,就想知道顏楠她身體好不好,兒子勝宇在國內怎麼樣?有沒有交新朋友,找到心儀的工作。
    入秋的風剛吹起來是涼爽的,吹久了就不太友好了,尤其對莫小玉這種要風度不要溫度的人。
    屋里頭暖和,但她不能去,她老公方亮還待在里頭。
    在國外創業幾十年,除了特殊日子回國以外,其他時間里她基本就在這兒。
    這里很好,有寬敞的別墅,有奮斗二十多年的事業,也有心愛的愛人,可是這兒的月亮卻沒有故鄉的圓。
    丈夫方亮沉默又倔強,說不回去就不回去,每年父母過大壽時,自己就一個人帶著勝宇回去,知道的人不說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離異帶娃呢。
    “出來吧,事情妥了”
    莫小玉听到顏楠的聲音,立即麻溜滴進了屋。
    “顏楠我崇拜你,我對你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對你的佩服猶如渤海深不可及,此心此意天地為證日月可鑒啊”
    莫小玉拍自己馬屁,顏楠早就習以為常,就是不知道藏在病房衣櫃里的柯方亮知不知他老婆這個德性。
    “回國有什麼安排,你們兩口子在這創立的feather打算怎麼辦?”
    莫小玉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水,語氣輕挑道,“還能怎麼辦?當然听方亮的呀,他說咋辦就咋辦。”
    顏楠笑了,接著道,“誰不知道你是feather的創始人,柯方亮就是一個設計師,而且是能力平平的那種。”
    能力平平這幾個字,顏楠故意咬音格外的重。
    要是別人,莫小玉早就不留情面的懟回去了,可顏楠不一樣,她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好閨蜜。
    “記得剛到這兒來的時候,我身邊除了他基本沒有別人,阿楠你也知道方亮這人就是一個悶葫蘆,搗鼓他半天都听不見響聲,生活上無聊也就算了,工作上更不要提,就是他這樣能力平平且無聊的人給與了我創業上最大的動力,我說想自己做服裝,他听了沒說什麼,第二天就畫好了服裝設計圖稿,一連十多張,張張都不一樣,不善言辭的他當時還說了讓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一句話,阿楠你知道是什麼話嗎?”
    顏楠其實不想知道的,但此刻莫小玉認真又嚴肅的表情不許她不想。
    “好吧,我想知道”
    有意的抬高音量,顏楠盡量讓自己的求知欲看起來自然一點。
    “他說,盡力了希望我不要嫌棄他。”
    說到這,莫小玉忍不住的笑了,然後看了看顏楠,又繼續道,“怎麼會嫌棄呢,有沒有費心思一眼都能看出來,服裝行業看著容易,真的要把它做起來,絕非一朝一夕,二十多年了他就一直在身邊默默陪著我,任勞任怨盡心盡力,話說你是怎麼打通我家那個悶葫蘆的,對于回國這事他可是油鹽不進。”
    “怎麼打通的,很簡單啊,先道德綁架後威逼利誘啊”
    莫小玉頓時石化,她都洗耳恭听了,得到的答案竟然是這個,威逼利誘在顏楠口中怎麼就像家常便飯一樣。
    “事也辦成了,小玉你懂的,該給我的東西是不是該兌現一下。”
    莫小玉被她的話,嚇的連連後退,該不會盯上我上個月底。購買8克拉的粉鑽吧。
    “除了粉鑽,我其他的都好商量。”
    顏楠听懵了,什麼粉鑽?她什麼時候表達過想要粉鑽了。
    “路遙,現在就陪莫總去商場,挑幾套厚實的衣服,她說要送你幾套。”
    守在門口的路遙,立馬就走到莫小玉的跟前,興致勃勃道,“承蒙莫總厚愛,你看您什麼時候方便,是現在呢還是三分鐘後還是五分鐘後,我都可以的。”
    莫小玉又好氣又好笑,“三,五分鐘與現在有什麼區別,不行,我還有話沒問你老板呢。”
    顏楠立即幫了腔,“三,五分鐘對你來說,可能沒什麼區別,對路遙來說區別可大了,三分鐘他能做五十個仰臥起坐五分鐘他能做一百個俯臥撐。”
    莫小玉抿唇,還真是有什麼樣的老板就有什麼樣的下屬。
    認真听著外面的動靜,柯方亮確認老婆走了以後,才緩緩打開大衣櫃門,見病房里沒有第三人,特意與顏楠拉遠了距離,“當初我私下里曾答應過岳父,沒什麼事絕不輕易回國,我不能違背約定。”
    秀眉微皺,顏楠冷哼一聲道,“你倒是老實本分,可苦了我家小玉,每次獨自帶勝宇回娘家時,不知情又好事的親戚總以為她離異喪偶,不善言辭的勝宇總要浪費口舌同他們解釋一番,你那一只腳踏進棺材的老父親到現在還為小兒子與自己的生計奔波,你老父親是什麼人你心里清楚,小玉每每被道德綁架接濟他都是悄悄的,不敢讓自己的父親知道,試想一下,若是讓莫懷老爺子知道,他的心肝寶貝被親家道德綁架並且索要大額財物,呵呵你懂的。”
    柯方亮心里拿不定主意,他不回去是有理由的,一是他與岳父有過約定,二是他怕自己心軟又著他爹的道,他爹為了要錢,有時可是臉皮都不會要。
    柯方亮越是瞻前顧後,顏楠越是無所謂,反正她相信自己忽悠莫小玉的本事,實在大不了就攤牌,道個歉賠點禮物啥的。
    做大事的人,向來能屈能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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