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綿綿的動作，讓慕寒川也有些愕然。
可以說是措手不及。
她怎麼如此的防備？
她看著他的時候，那眼神簡直就像看著什麼壞人一樣。
他心底有些苦澀，即便是兩個人經歷了那些不愉快，但也不至于成這樣子吧？
不過，她很快想起了什麼，臉上的防備之色沒有了。
“是你啊！”
慕寒川苦笑，“不然除了我還能有誰？”
是啊，昨天才做的手術，今天就滿世界的跑起來找她的，除了他還能有誰？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隨後豎起了大拇指，“你挺厲害的，對了，你來找我的？”
“不然我還能找誰？”
似乎聊天的內容一直不在重點上。
她一直顧左右而言他，全然沒有提及她這半年的遭遇，也沒有去詢問他這半年的過往。
就仿佛……他只是稍微有點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你找我有事嗎？”
葉綿綿繼續問。
慕寒川皺起了眉頭，“你這是什麼意思？”
“咳……我想說的是，昨晚上我救你，也是舉手之勞，你不用專門來謝我的！然後你如果實在是想要表示感謝的話，那就把我幫你墊付的醫藥費退還給我吧！”
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竟然沒有想到這些……“錢我肯定會還給你的……但是，你就沒有別的要問我的嗎？”
“別的？
哦，對了，你的手機，還有你的西裝……是被人偷走了，不是我拿的啊。”
慕寒川感覺到完全不在狀態。
她說的話為什麼這麼淡然，這麼奇怪？
當時，她從酒店里沖出來的時候，她那麼氣忿，那麼絕望，那麼憤怒。
雖然是時隔半年了，她心里的那些情緒這麼快就消散了嗎？
此時，他看著她的眼楮，從她的眼里，他看不出來半點波瀾。
除了陌生人之間那毫無誠意的應酬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了。
她似乎已然將他放下了。
放到了一個再也想不起來的位置了。
“你就只有這些話要對我說了嗎？”
葉綿綿想了半天，她原本還想問，他為什麼跟慕容灝長得這麼像。
但是最終她還沒有問出口，“呃，我還有點事情，我要先去忙了啊！”
他大老遠的來找她，她居然說話還沒有到三分鐘就要找借口遛了。
葉綿綿轉身便往外走。
慕容灝還等著晚餐。
她總感覺眼前的這個男人有些奇怪，他問她問題的時候很奇怪，眼神也特別奇怪。
他不是昨晚上剛動完手術嗎？
怎麼還有力氣跑到這里來？
她走出了酒店，先去了附近的小吃店打包酸辣粉，然後再買了一些冷飲。
等葉綿綿轉身的瞬間，這才發現這男人竟然一直跟著她。
他就站在街邊的大樹底下看著她，路燈光下，他臉色蒼白如紙，眼神深邃而又有幾迷茫。
唇角甚至還有幾分痛苦的神色。
葉綿綿突然想起來，他醉酒時候對她說過的那些話。
他似乎失戀了。
她怔了一會，拎著打包袋走到了他的面前。
“要不然，我幫你叫一輛車送你回去？
你剛動完手術，不要到處亂跑！不然很容易出事的。”
“……”慕寒川沉默了。
“謝謝你還這麼關心我！”
“不用客氣，雖然說，我們只是萍水相逢，但是我還是真心地希望你能夠恢復健康的。”
他勾起了唇角，“萍水相逢？”
“我說錯了嗎？
難道在昨晚上之前……我們還有見過？”
葉綿綿的話也帶著幾分試探。
這一下，輪到慕寒川吃驚了。
他盯著她的臉，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我們有沒有見過，難道你自己不知道？”
葉綿綿也想過，自己以前在深城住過，又失去了記憶。
這一次回來，或許就會遇到以前的舊相識。
其實昨晚上與慕寒川見面的時候，她就有幾分似曾相識的感覺。
可是，她又不敢肯定。
此時，她看著他，更是加深了心里的猜測。
“抱歉，我失憶了！半年前，一場車禍讓我變成了近乎于植物人的狀態！清醒之後，我忘了一切……”葉綿綿平靜地說道。
慕寒川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難怪，她現在能夠如此平靜地面對他，原來是她早已經把那些給忘了。
開心的，不開心的，全部都拋之腦後了。
他短暫的心痛之後，他很快恢復了平靜。
也好！既然是一段不倫之戀，讓她忘了也好。
至少不用沉浸在痛苦之中了。
至少她還活著。
這于他來說，不就是最好的結局嗎？
他可以像一個局外人一直守護在她的身邊。
或許會有些難過，但她快樂就好。
“所以，我們以前真的認識？”
葉綿綿笑了。
“是啊，認識，不僅僅認識，還很熟……”他苦澀一笑。
“這樣啊？
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想著這次回來之後，能找個認識的朋友，要不然，你等我一會，我把晚餐送給我朋友，然後出來跟你聊會？”
慕寒川點了點頭，指向前面的咖啡廳，“我在那邊等你！”
“好的……”葉綿綿轉身而去。
慕寒川在咖啡廳找了個靠窗的位置，手機一直在響，他瞟了一眼，是葉婉清打過來的電話。
他直接按下了靜音。
他現在的腦子很凌亂，需要時間來慢慢地理順。
他抽了一支煙，側過頭看向窗外的街景。
她昏迷了半年……在這半年里，他竟然什麼也不知情。
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不在她的身邊，這種愧疚自責，讓他感覺到窒息。
十多分鐘之後，葉綿綿從酒店大門口走出來。
他在思考著，要怎麼跟她說起那一段過往，那一段痛苦而揪心的不倫之戀。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葉綿綿微笑著坐了下來。
他已經點好了咖啡，兀自給她加了糖塊和牛奶。
她端起來喝了一口，竟然出奇地合她的口味……在澳洲這一段時間，秦烈並沒有給她喝咖啡，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麼愛喝咖啡。
“好香啊，這是什麼咖啡？”
“拿鐵！”
他微微勾起了唇角，她雖然失憶了，但是愛好還是跟以前一樣，她仍舊喜歡吃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