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見狀,杏兒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躺椅前,她伸手從旁一攬,水隨雲便軟倒在自己懷中。
“咳咳……疼……咳咳……好疼……咳……咳咳……皇上……咳咳……雲兒……咳咳……好……好疼……咳咳……咳咳……”
隨著胸口疼痛的越發劇烈,迫使淚眼望著寒風,綿軟的側枕在杏兒懷中的水隨雲不尤的蜷起身子,再度不住的咳喘起來。
“殿下來,吃藥”,見狀,杏兒輕撫著水隨雲後心半晌,見他止住咳喘,才舀起一勺藥汁喂入他唇中,只是藥剛一入口,他便像吃不進般吐了出來。
杏兒邊為水隨雲擦拭著唇角,邊含淚哄道︰“奴婢知您懂您,但為了您腹中寶寶,請您無論如何都要喝下這碗藥!”
聞言,水隨雲抬手輕撫了撫已是如球般滾圓的小腹,機械的吞咽著杏兒送入唇中的藥汁,直至一碗藥見底。
“皇上”,杏兒放下藥碗,她轉身行至離此不遠處只管對那倒地不起的丑陋男子揮鞭撒氣,卻狠心置水隨雲不聞的寒風面前,含淚控訴道︰“您分明就是來看殿下的。
可殿下他病痛至此,您非但不聞不問,還在這兒鞭笞他人。奴婢敢問皇上,殿下他是做錯了什麼,才惹得您如此狠心待他?”
“他做錯了什麼?呵”,寒風撂下鞭子,冷笑一聲道︰“你若想知道,朕就替你問他一問!”
“這位姑娘很想知道朕為何要鞭笞你”,寒風一鞭抽在男人身上,冷聲道︰“你做了什麼,一五一十的說給她听!”
“皇上,奴婢不是……”
“住口,這兒沒你說話的份!”寒風回眸瞥向杏兒,冷喝道。
“說”,見那男人仍不開口,寒風扔下長鞭,他猛的一腳踩上男人手掌,邊用力碾壓邊寒聲道︰“你對雲妃做了什麼,給朕說!”
“啊!”男人忽而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後,便一下子暈死過去。
听聞這聲慘叫,那藏身在樹後的凝兒不尤的驚呼一聲,隨即緊捂雙唇,一步步的向後退去……
而立在寒風身旁的杏兒則下意識的別過頭去,已是不忍再看。
“皇上”,正在此時,原本木然的枕在躺椅上默然垂淚的水隨雲一下燥熱起來,他邊扭動著無力的身體邊單手扯著身上厚實的錦被,痛苦的求道︰“雲兒,呃,好熱,快,救救雲兒……”
“殿下”,杏兒一下奔至椅前,她從旁攬起上身只余一件寬大中衣覆身的水隨雲,關切的問︰“您怎麼了?”
“不知道”,水隨雲覆在杏兒肩頭來回扭動著,神情痛苦的道︰“杏兒,孤熱,孤好熱,救孤,救孤!”
“殿下,您告訴杏兒,杏兒該怎樣做才能減清您的痛苦?”杏兒緊擁著他,柔聲問道。
“沒用的”,寒風幾步上前,他瞥向水隨雲嫣紅似火的容顏與他盡顯迷離的眼神,搖頭道︰“你救不了他,朕也一樣!”
“皇上,那該如何是好?”杏兒抬起淚眼向寒風求助道︰“總不能叫奴婢只眼睜睜的看著殿下受苦而不管不顧!”
“朕沒叫你不管雲妃,朕只是叫你不要做無用功!因為你這樣做不只救不了他,還會誤了他的病。若你真心想救他就應該速去太醫院,而不是杵在這兒。”
“是,奴婢遵命!”聞言,杏兒瞬間潘然醒悟道,她輕柔的放下水隨雲,直奔出未央宮,向太醫院跑去。
“雲兒,朕並非不想救你”,寒風行至躺椅前,他輕柔的為水隨雲拉好錦被,隨後邊撫著水隨雲透紅的臉頰邊道︰“而是朕不能救你!”
“皇上”,水隨雲從被中伸出縴長的玉手勉強握住寒風手腕,帶著它撫觸著自己酷熱的軀體,邊微微顫栗著邊夢囈般的道︰“雲兒熱,雲兒好熱!”
“雲兒,不要強迫朕”,寒風抽回手,忍住心頭對他在瞬間蒸騰而起的怒氣,別過頭仍柔聲道︰“因為朕怕,怕自己忍不住,會失手殺了你!”
“唔……”就在此時,那昏死過去的男人突然悶哼一聲,隨即睜開雙眼醒了過來。
“該死!”聞聲,寒風殺氣騰騰的走向男人,他一腳踢起鞭子隨手一接,而後揚起,邊用力鞭打著男人邊恨聲道︰“你不僅對朕的雲妃意圖不軌,還下藥謀害?
你不只是該死,更該千刀萬剮!”
“皇上,啊,啊……”男人一邊受著寒風的鞭打,一邊慘叫著道︰“下藥?俺冤枉,俺只是想一品他的滋味兒,並沒有下藥。”
“沒下藥?”寒風怒極反笑,他指了指躺椅上仍燥動不止的水隨雲,厲聲質問︰“若你沒下藥,朕的雲妃又何以如此異常?他分明是是被下藥,還是催情藥!”
“皇上,您說什麼催情藥俺不知道,俺只知道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凡事要講究證據,您無憑無據,又沒經御醫診治,怎能一口咬定美人是被人下藥,而不是得了熱癥?”
“老臣參見皇上!”正在此時,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在寒風身後響起。
“張太醫,你來得正好”,寒風轉身,他拉張太醫來到躺椅前,指著椅上仍不住扭動身體,只著一件寬大中衣還不停喊熱的水隨雲,急切的道︰“快看看朕的雲妃怎麼了?
為何會這樣?是否是被人下了情藥,還是說他患了熱癥?”
“是!”張太醫觀察了水隨雲面色片刻,隨後伸手握住他細如竹枝的手腕把脈,半晌方道︰“回皇上,雲妃娘娘的確是被人下了情藥。
但此藥非同一般,它藥性極強,需得與壯年男子交合數次才能祛除。
可雲妃娘娘重病之身勞累不得,若強行床事必會心衰而亡;若不行床事,而任由其發展下去,娘娘同樣也會力竭而亡!”
“若照張太醫所言,那朕的雲妃豈不是救無可救?”寒風握掌成拳,他憤然凝視著躺椅上已是面露痛苦,卻仍不停扭動著身體的水隨雲,終是不忍的道︰“朕不想他死!”
“皇上,雲妃娘娘並非救無可救!只要老臣為娘娘開副藥方,一日一劑,三日便可以毒攻毒。
不過此方毒性甚強,娘娘服用後或許會吐血昏迷,更會加重病情,老臣還請皇上三思!”
“不必三思了,您只管開藥,只要朕的雲妃能正常過來就好。”
“是,請皇上稍等片刻,老臣這就為娘娘開藥!”言罷,張太醫轉身向房內行去。
“結果如何?張太醫的話”,寒風復又回到那男人所在之處,他俯身抬起男人下齶,溫聲道︰“你也都听得一清二楚,總不會再對朕的話有所質疑了吧?”
“不會”,寒風話音雖柔,但男人對上他陰鷙的眸子,只懼得全身發抖的道︰“不會了。”
“既然如此,你就老實的回答朕”,寒風松手,審問道︰“你是誰?又是受何人教唆找上雲妃的?說!”
“俺是數月前選秀來的,是受……”男人剛說到這兒時,就下意識的扭頭,向一邊看去。
“不要說,不要說!”見狀,凝兒弓起身子從樹後譴到男人附近,對他拼命的搖頭示意。
“是誰藏在那里?”寒風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出言喝問。
凝兒暗道一聲“不妙”,隨即慌不擇路的向前跑去。
“咳咳……救雲兒……咳咳……救救……咳咳……雲……咳咳……雲兒……”
水隨雲在身體無休止的扭動之下,剛停緩的心疾竟再度復發,深受病痛折磨的他邊伸手抓向凝兒衣角,邊如夢囈般無意識的求道。
“你放手”,聞言,一直向前跑的凝兒突然停下腳步,他狠心的掐著水隨雲抓著不放的芊芊玉手,憎惡的道︰“我可沒那個閑工夫與你在這兒糾纏!”
“滾開!”見狀,杏兒狂奔而來,她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推開凝兒,隨後心疼的攬過水隨雲,邊捧起他滿是瘀清的手揉著,邊道︰“殿下您不要求他,若非是他,您也不會受這番折磨!”
“你為何說是他?杏兒”,聞言,寒風驚疑不定的走到杏兒身旁,手指此刻面露恐懼的凝兒,詢問道︰“你告訴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因為晌午七殿下剛醒時,奴婢就見凝公子端著一碗燕窩粥突兀的闖了進來……”杏兒一五一十的向寒風述說著當時的情景,末了方道︰“奴婢當時信以為真,就喂殿下喝了,何曾料到……”
說著說著,杏兒便忍不住流下淚來。
“呵呵,不愧是朕的凝兒,真是甚懂朕心呀!”寒風皮笑肉不笑的對凝兒道︰“可是凝兒呀凝兒,你不該仗著朕對你的寵愛而做出如此歹毒之事!”
“皇上,您別听這丫頭胡說,凝兒只是端燕窩粥來替您看望雲妃娘娘,並未在粥中下藥。”
凝兒跪行到寒風腳前,扯著寒風衣擺,可憐兮兮的求道︰“是她在冤枉凝兒,您可要為凝兒作主!”
“皇上,奴婢沒有冤枉凝公子”,杏兒扶水隨雲躺下後,亦同樣的跪在寒風腳前,指控道︰“七殿下就是喝了凝公子送來的那碗燕窩粥,才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荒謬!你那七殿下並非只喝了我送的燕窩粥,他還喝了你熬的藥呢”,凝兒抹了抹淚,反客為主道︰“你憑什麼一口咬定是我的粥有問題,而不是你熬的藥?”
“就是你送的粥,我端給殿下喝的藥可是我按張太醫開的藥方親自熬的,又怎麼會出問題?”
“是你熬的又如何?我送來的燕窩粥還是我從御膳房取的,難不成御膳房的廚子還會特意害你家殿下不成?真是可笑!”
兩人就這樣劍拔弩張的爭著,直到張太醫在園中再次出現。
“皇上”,張太醫躬身一揖道︰“……”<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