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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害怕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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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信饒有興趣地看著面前的盧象升。<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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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看起來滄桑了許多，再也不是當初的小鮮肉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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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啟二年中進士之後，盧象升先是在兵部做主事，緊接著被調往遼東參贊軍務，後來以山東按察司僉事擔任沈陽兵備道，一直到之前遼東的決戰，他在遼東待整整三年，也算是飽經關外的風雪。<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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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升官的確很快。<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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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考慮到他那個騎射第一，二甲的出身，也不算太突出，這些年朝廷提拔了不少平步青雲的，孫元化，陳于階，當然還有楊信，真算起來孫傳庭，洪承疇這些同樣屬于升官極快的。洪承疇這時候也巡撫宣大了，他人怎麼樣不說，才能絕對是有的，此外楊嗣昌這些也都升官很快，皇帝年輕，終究更喜歡年輕一些的官員。<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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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象升很耀眼也只是因為他在遼東的軍功。<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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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扣除軍功因素，僅僅是兩年升兵備道，這個算不上太耀眼。<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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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陳于階從七品博士到兵備道也就倆月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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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面對著楊信，盧象升坦然地點了點頭。<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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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確是害怕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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盱眙之戰的慘敗完全讓人有一種想罵娘的感覺。<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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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難軍的七丈糊臉的確很可怕，但那不是一個軍幾乎全軍覆沒的關鍵，這時候的火器對射從來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最後終究還是要以冷兵器格斗為決勝手段。而且遼東軍並不缺乏格斗能力，以盾牆為支撐的無數丈八長矛，斧槍，還有雙手苗刀，甚至隔著盾牆扔手雷，這是都是經過了實戰檢驗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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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用這種戰術多次和建奴交戰，可以說絲毫不落下風。<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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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對建奴的決戰，雙方打到肉搏廝殺的情況很多，拼死逃亡的建奴很多都在隔著盾牆的血戰中，被丈八長矛刺死，被斧槍砍死，敵軍沖到盾牆，里面迅速甩一波手雷，然後上長柄冷兵器，苗刀手在後面砍沖過盾牆的，這套戰術早就已經很嫻熟。<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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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一次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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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沒有冷兵器格斗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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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槍糊臉之後，所有人就全都放棄了戰斗，然後仿佛事不關己般舉手投降等著靖難軍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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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遼東步兵四個軍都是一樣的構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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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盱眙他們能直接放棄最後也是最關鍵的冷兵器格斗，那麼其他三個軍同樣也能這麼干，而且甚至可以說肯定會這麼干，幾乎可以說毫無懸念。<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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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戰時候會要命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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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全軍決戰中，突然有一幫子臨陣投降，會讓整個戰局崩潰的，這樣的部下他寧可不用。<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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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覺得別人就不會這樣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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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信說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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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倆就在澮河岸邊，初夏季節四周一片被踐踏的麥田，雖然人口已經被遷移了，但他們的莊稼還是留下了不少，不過已經被之前的騎兵們踐踏的差不多了。這里是宿州到鳳陽的最重要一處驛站，過去也還算得上繁榮，固鎮橋是這一帶主要渡河橋梁，至于地皮屬于靈璧縣，甚至還有幾個寧死不走的鄉紳，用悲憤的目光看著這些……<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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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逆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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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帶據說就是劉邦和項羽決戰的垓下戰場，具體在哪里有爭議，但總的來說項羽的大軍就是覆滅在這片廣袤平原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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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國公，下官總不能拱手投降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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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象升淡淡地說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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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隨你便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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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信說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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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們也知道，你們為何始終打不過我。<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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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手下的士兵，並不是為我而戰，現在就算我宣布歸隱山林從此不問世事，你們一樣也打不過我身後的這些士兵。<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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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可以迎著子彈和炮彈走到七丈，然後對著你們的士兵糊臉一槍，你們的士兵卻只會在他們還沒開火前掉頭就走。他們可以承受兩成甚至三成的傷亡不崩，被騎兵沖開了大不了再重新聚集，就像泥沼一樣淹沒一切敵人，而你們的士兵傷亡不到兩成就會崩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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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做個試驗如何？<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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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去各自找一個營，讓那些士兵出來一個對一個，隔著七丈遠互相瞄準一同開火。<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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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組打完無論生死都換下一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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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保證我的一個營不會有一個人因為怕死而不敢，那麼你能保證你的那個營都一樣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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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連這種勇氣都沒有還想打贏？<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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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是笑話。”<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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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信說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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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贏總要試過才知道，下官世受皇恩，當盡忠以報陛下，瀛國公是否兵強馬壯不是下官要管的，下官只知道為陛下血戰到底！<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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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勝敗。<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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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人事听天命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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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象升多少有些黯然地說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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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顯已經底氣不足，沒有開戰時候的確信心十足。<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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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那時候他擁有一支真正的百戰精銳，而且兵力還佔據絕對的優勢，戰場又是最適合他部下的環境，只要楊信不親自出手，沒有理由不勝。但從開戰到現在，他就沒有一場勝利，無論蒙古騎兵還是視為支柱的戰車步兵，統統都已經敗了，而且楊信似乎也沒什麼高明戰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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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招七丈糊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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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憑這邊如何，那邊就是走到七丈一輪齊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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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部下就無一頂住。<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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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真得讓人憋屈，但他卻無計可施，因為楊信的這種戰術根本就無法復制……<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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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士兵忍著不開火？<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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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們在靖難軍準備開火時候再開火？<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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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可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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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士兵開槍開炮目的並不是殺死敵人，而是阻止敵人靠近到可以殺死自己的距離，所以哪怕過去使用鳥銃時候，士兵隔著三十丈就開始射擊也是常態。看著那麼多火槍兵，不斷接近到開槍就能打死自己的距離，還不逃跑就是傻子了，盱眙戰場上靖難軍還沒開槍這邊就已經開始潰敗，因為士兵知道他們開槍自己就是必死。就像楊信說的，現在一人找一個營讓士兵挨個互相在七丈對射，他部下恐怕一個都找不出肯干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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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在戰場上堅持的原因是火槍打死自己的幾率並不高。<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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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死的時候早跑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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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楊信的部下不一樣，人家是為了家里剛分的地，為了老婆孩子剛剛得到的好日子，人家目的就一個，阻止朝廷重新控制江浙。<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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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用生命阻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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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士兵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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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非就是為了那點軍餉，朝廷是否重新控制江浙，關士兵屁事，士兵來打仗就是一個月三兩銀子，他們打仗的原則只有一個，保住命然後繼續一個月領三兩銀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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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忠心就呵呵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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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覺得我不忠心？”<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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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信說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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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象升沒有回答他。<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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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得很傷心，別人誤會我也就罷了，連你也誤會我，我的心真的都要碎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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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們都覺得我不忠心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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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確奪士紳的田，可我把士紳的田變成了陛下的，我的確取消了衛所軍戶，可我把衛所軍戶和佃戶一起，變成了陛下的民兵。我的確另外建立一套政府，可這個政府仍然是效忠陛下的，四民大會開會第一件事就是祭拜太祖，我到鳳陽第一件事就是祭拜皇陵。<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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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過去從江浙收多少稅，我一分不少的繼續交。<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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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付的是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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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官污吏，土豪劣紳！<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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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里面可能包括你家，不過你家財產沒抄，只是把地分給了你家的那些佃戶，另外把你家的奴婢釋放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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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全部釋放。<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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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還有幾個對你家忠心耿耿的老人，按照太祖制度，你這個伯爵也是可以有十來個奴婢，我都是按照太祖教誨做事。我和陛下情同手足，陛下同樣視我為兄長，陛下對我這麼好，我怎麼會有負陛下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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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信說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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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何以能負周世宗？”<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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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象升淡淡的說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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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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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信無言以對。<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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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國公，下官對自己家業並不在意，下官並非那些鄉紳，還沒把家里的那點田地看的太重，我想要田地遼東遍地都是，陳于階在開原墾荒數十萬畝，雖說比不上江南水田，但這些種高粱，地瓜，土豆之類收獲也不比北直隸少。更別說遼河兩岸尚有沃野千里，開墾出來再築壩修渠引水灌溉，就如瀛國公在天津一般，就是在遼東種稻都未嘗不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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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官自認還得做個忠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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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下官很想問瀛國公一句，黃袍加身之日，閣下還想繼續做你這個自欺欺人的忠臣否？<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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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與陛下情同手足？<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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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兄弟還一奶同胞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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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縱然不想做趙大，您手下就沒人想做趙二了？瀛國公，您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走到如今這一步，您還想回頭？您就算想回頭，您手下的人也得推著您繼續向前，盧某的確自認不是您的對手，您這一套太狠，幾乎無法戰勝，但盧某為明臣，當為大明盡忠，打過打不過，都得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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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象升說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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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站起身來，也沒有再向楊信行禮，而是轉身直接離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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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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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信在後面長嘆一聲。<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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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這廝太無禮，干脆在這里把他做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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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獻忠說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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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胡鬧，都是老兄弟，戰場上是戰場上，戰場下還是要講義氣，傳令下去，全軍出擊，他說的對，這仗總是要打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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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信說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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