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雲列車

第七百七十七章 兩天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寒月紀元 本章︰第七百七十七章 兩天

    「什麼時候的事?」

    「值夜班的警員才……」

    「不,不是發現。她的死亡時間是幾點?」

    「午夜時分。」警員肯定地說,「尸體很完整,程度不難辨認。」

    尸體。海倫不禁想起在霍科林的經歷。班西女妖在城里肆虐,偵測站成員離奇失蹤,最終找到的只有一張人皮。女巫們心自問,單靠佔星術和豎琴座巫術,她很難抓到斯露格的尾巴……這都是偵探阿加莎•波洛的功勞,如今她卻也變成了一具尸體。

    絕不能放過凶手,她心想,否則人們會以為佔星師連手下人的安危都無法保證。「程度?這是凡人的手段。得請修士來看。」

    「約翰尼長官派人去教會了,閣下。露西亞的神官正在施術,結果還未傳遞過來……」

    海倫將手指放在水晶上,絲縷煙霧浮現,編織成畫面。這時,門後傳來腳步,緊接著是開門聲。「艾恩之眼」疲憊地推門而入,他身著華服、頭戴星冠,卻也無法提振精神。他朝他們示意,隨後走到近前。

    「你來得正好。」她讓畫面變得明亮了一些。獲得信息是佔星師最擅長的事,不靠口耳傳遞。畫面正是治安局門前,露西亞神官抽回手,對身旁人搖搖頭。「沒有神秘干擾的痕跡。死亡時間確定了。」

    拉森嘆了口氣。「羅瑪偷偷跑去見死者,我知道這回事。但不可能是她干的。」

    「這我當然清楚。」海倫惱火地說,「因為連她也失蹤了!狄恩•魯賓想干什麼?」

    「別緊張,那孩子總喜歡亂跑,卻也知道輕重。如今晉升儀式在即,她不會走太遠。你只是沒找到她而已。」

    他的語氣教她安心。說到底,他們總把羅瑪看成小女孩,但她已是轉職的風行者,即將成為高環。到時候,她距離海倫自己也僅有一步之遙。她還記得羅瑪像只小貓一般大的時候,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我找了她的臥室和常去的地方,都沒有人在。」海倫說,「昨晚她還在導師爺爺的門口等著呢。」

    「那就是沒離開高塔。」拉森斷定。他轉身找到警員,後者一直沒敢開口。「偵測站有港口的進出記錄。既然昨晚羅瑪出現在高塔……你們去偵測站調查過嗎?」

    「確實如此,閣下。」警員早有準備,「佩內洛普小姐沒去過港口。」

    「此事與她無關。」海倫宣布。

    「我們還調查到其他東西,閣下。羅瑪•佩內洛普小姐曾與死者共進午餐,且互通信件。」

    「信件已毀,不過復原內容不難。」拉森展開信紙,抖出一蓬煙霧。霧氣墜落在地,凝聚成一張船票。「羅瑪為波洛女士購買了離城的船票,午餐是對方回給她的答謝。」

    他的把戲嚇到了警員。「死者為何要離城,閣下?您是否有線索?」

    「阿加莎•波洛頗有智慧在身。她預見了外交部執法隊和治安局的矛盾,因此決定抽身。她曾是青之使的下屬,留下來只會兩頭不討好。」海倫解釋,「至于羅瑪,她是尤利爾的朋友,波洛女士是尤利爾的鄰居,在這關頭,或許是熟人的路子更安全罷。」

    「感謝二位閣下提供的線索。」警員小心翼翼地說。確定羅瑪與此桉無關後,他似乎比海倫更高興。「羅瑪小姐是波洛女士的朋友,希望這消息不會讓她太過悲傷。我們立刻去找尤利爾先生了解情況。」

    拉森趕忙阻止︰「讓你的長官請示上級再行動,尤利爾是外交部長的學徒,我建議你們等儀式後再去。」

    警員皺眉︰「外交部?」

    「他和執法隊無關,是白之使的學徒。火種儀式期間,尤利爾得代替導師出席。」

    這下好了。海倫看到警員的臉色瞬時大變,

    渾身緊繃,五官扭曲……這種種表現綜合起來,大概被稱之為「劫後余生」。統領的名號就是有這樣的能耐。告退時,對方逃也似的匆匆離去,恨不得多長兩條腿。

    「想必他不會去了解了。」她咕噥。

    「很難說。」拉森有不同看法,「那樁桉子發生在治安局門口,死者又是阿加莎•波洛,本就引人矚目,還有她留下的死亡信息……」

    在警員和拉森到來之前,海倫根本不知道這回事。但身為命運女巫,她很快便能知曉其中細節。「尸體右手里有一枚種子。」

    「一顆「低語之種」。」拉森告訴她,「殘留著臨死前的心聲。」

    「是她的心聲,還是凶手的?」

    「這園丁可分辨不出來。」拉森哼了一聲,「治安局已請來了通靈者,但他也一籌莫展。波洛是神秘生物,早已點火,找通靈者純粹是多此一舉。她還有什麼靈魂?早就在不知多久前的火種儀式里點燃了。無論如何,按照種子里存留的信息,執法隊逃不了干系。我現在擔心的是今天的儀式。」

    「需要我幫忙嗎?還原死亡現場並不難。」豎琴座象征著過去,這本就是海倫擅長的領域。

    「不行。你還是少露面。火種儀式太混亂,先知又閉門不出,那刺客沒準正找機會呢。羅瑪的晉升就在不久,她也離不開你。對了,那偵探的事……」

    「等結束後我再告訴她。」海倫同意。

    「我會讓學徒們少嚼舌頭。等火種儀式完事,再去弄清桉件首尾。」「艾恩之眼」承諾,「阿加莎•波洛是難得的人才,布魯姆諾特的安定有她的功勞。不論凶手是誰,都休想逃脫。我來這里另有要事,是關于羅瑪的晉升的。」

    海倫不願礙他的事。「你忙你的,我去找先知爺爺。」

    「他拒絕出面。」天文室教授無奈地坦白,「你願為我著想,我可是非常感激。而咱們的先知大人有一項重要的課題,非得在近期投入不可。很多事物都有時限。連我也說服不了他,你就別去踫壁了。」

    「梅布爾•瑪格德琳……這自然精靈是聖瓦羅蘭的祭司,我們和聖瓦羅蘭許久沒有聯系了。她的辦法,她的神秘職業都不是正統。」

    「她離開蒼之森少說也有一百年了,職業更是與聖瓦羅蘭沒關系。織夢師是神秘之地「夢想之家」的傳承,瑪格德琳是它收集古老職業的使者,且孤身一人,算不上威脅。你一直監督她的行事,也全程參與了晉升儀式的準備,她有引人懷疑的地方嗎?」

    「她盡心竭力。」海倫承認,「但多少有些操之過急。羅瑪本可以多花些時間鞏固基礎,來訓練她毫無章法的作戰風格,然而這麼快就高環……」

    拉森考慮了片刻。「或許不是她的原因。尤利爾和他的朋友都是高環,這孩子會覺得自己被落下了。」

    「那西塔已經三百歲了,暗夜精靈遠游到地面上,肯定得有些能耐。至于尤利爾,我們都清楚他是怎麼回事。他背負的命運比紅之預言更晦澀。」

    「他們都是一樣的,海倫。諾克斯正處于動亂之中,一著不慎,便可能演變誰也不希望看到的模樣。羅瑪注定不可能一輩子待在高塔,她是使者,需要保護自己……以及保護他人的力量。你瞧,或許她不像尤利爾那麼目標明確,但我知道她的腦袋里在想什麼。他們是一類人。」

    「既然你我還活著,就輪不到她去充高個兒。」

    拉森一聳肩。「先說服羅瑪罷,女巫閣下。我這里有一只眼楮要轉交。」他遞來一枚畫著符文的石子。

    女巫一眼認出上面的魔紋。「艾恩之眼。」

    「日記要我將它交給羅瑪,雖然我並不了解其中緣由。」每次在夢中穿梭後,拉森都會失去相關的

    記憶,全靠日記提醒。「艾恩之眼」是他創造出來喚醒夢中記憶的神秘。海倫有心追問,卻也知道他答不上來。

    「說實在話,海倫,我覺得我的天賦遠不如先知那麼強大,也許他看錯我了。」教授嘆息。

    「在我眼里,你是獨一無二的。」

    一時間,他們相顧無言,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當海倫開始為自己沖口而出的話語感到後悔時,拉森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和手心里的符文。

    仍是安靜的時刻,海倫卻感到一絲享受。

    大約過了一千年那麼久,他們松開手,保持著恰當的距離。海倫什麼也沒說,拉森便轉過身,朝房門走去。

    他忽然停下來。「我有些不安。儀式可能不那麼順利。統領不在,執法隊和事務司的矛盾激化,假如天文室無法壓下混亂……」

    我也是。海倫想說。羅瑪那邊還不知道怎樣呢。

    「統領親自出面,你才要擔心。」女巫告訴他,「難道尤利爾不能代表他麼?」

    拉森若有所思,「尤利爾。對,尤利爾。比起統領,他的學徒可是通情達理多了。或許等戰爭結束後,能迎來新的成員。那肯定是個新時代。」

    「你看到未來了嗎?」

    「不,但無所謂。」他一聳肩,「反正先知大人也看不到嘛。」

    等海倫找到羅瑪和梅布爾,火種儀式業已開啟。走過長廊時,她感受到無形的神秘力量覆蓋高塔,轉眼間蔓延到雲海上,連星星也為之暗澹,雖然僅有片刻。碎月穿破霧氣,升入豎琴座。

    女巫還以為小獅子不會乖乖回來。好在「織夢師」梅布爾•瑪格德琳早已打點好儀式,她只需把羅瑪哄睡,晉升便能開始。

    「你來晚了,閣下。」「七盞燈小屋」的主人責備道。

    「是你們太早,月亮才升起來。怎麼回事?為什麼提前?」

    梅布爾皺眉︰「這不可能。我分明是按照……」她忽然注意到夢神符文。「那是什麼?」

    「一點兒小玩意,有助于保持清醒,不會干擾儀式。」海倫張開手心,刻畫著艾恩之眼的石子散發微光。「我還沒來得及交給羅瑪呢。」

    對方沒有回答。女巫詫異地瞧見梅布爾的臉色變得紙一樣慘白。她 然扭過頭,望向窗外的夜空。

    ……

    旗幟密如彩雲飄蕩,坐台卻空曠安靜,事務司總長和「銀十字星」老奧斯維德都神思不屬,一言不發,唯有「深空牧首」泰倫斯•史都華德靠在椅背上,津津有味地抓起杯子吮吸,目不轉楮地瞧著下方由他提出的資格競賽。

    火種儀式在天文室的主持下進行,因此的大佔星師盡數到場。啟動觀景台後,拉森表現出一副不想浪費時間的模樣,期望有人瞧見。「有必要弄這個嗎?」他抱怨,「我們早知道誰會贏。」

    「學徒們不知道嘛。」泰倫斯說。此人頗有些奇思妙想。「總得教他們心滿意足才是。」

    「火種儀式向來簡潔高效——」

    「聯軍舉辦過類似的活動,不過高塔並未參與。」「銀十字星」解釋。不曉得泰倫斯怎麼說服他的。「眼下正好彌補。不管怎麼說,這是展現力量的好機會,否則總有些凡人認不清事實,還教見識淺的學徒們犯湖涂。」

    「好機會!」泰倫斯附和。

    局勢本已夠糟,我的同僚們還在火上澆油。也許他們根本不知道謀殺的事,拉森思忖。也許他們听說過,卻置之腦後,不覺得其中有什麼奧秘。大佔星師應該知曉治安局的事,然而他們只是大佔星師,不是偵探。

    最有名的偵探已經死了。她生前雖然算不上大人物,死亡卻很可能將執法隊和事務司的矛盾徹底點燃。

    我真是攬下了一堆麻煩。

    「外交部沒人出面?」「風暴頌者」艾羅尼突然開口尋問。

    此人乃是事務司總長,治安局的頂頭上司。克洛尹塔的官員體系中,治安局和諸多行政部門都由這位總長大人管理,後勤、教育、財政和稅務統統屬于他的權力範疇。事務司堪稱高塔的中流砥柱,本質上,它和執法隊隸屬的外交部是同一級別。

    拉森頭疼起來。「我邀請了統領大人,但最後邀請信派到了他的學徒手上。這孩子很不錯,我安排他去下位,和你們的家族親友坐在一塊兒。」

    艾羅尼要找的不是尤利爾。「青之使閣下,副部長大人上哪兒去啦?」

    「他拒絕出席。」火種儀式由天文室主持,外交部的空境不必全員到場。事實上,「守門人」和「雄獅」也都不在。

    「真不巧,往年他都積極得很呢。」

    「外交部也有學徒,而統領往年都不在布魯姆諾特。總得有人出面。這不是積極,只是必要。」

    「這次他可得空啦,實在不容易。像我們這般從不放假的人,每天的文件都處理不完,別提抽出時間摻和什麼競賽了。」艾羅尼滿腹牢騷。

    「看看競賽是放松的好方法。」泰倫斯說,「尤其是外交部的學徒,打起來還是挺精彩的。」

    「不過是表演架勢。」

    就在這時,一個穿綠甲的劍士被對手攆下場去,鮮血灑了一路。醫師趕忙上前攙扶,裁判舉手高聲判決。觀眾們立時歡呼起來,為勝利者獻上喝彩。雲海之中一片沸騰。

    「第十名!」裁判喊道,「下一場,鯨島辛斯頓家族的特里克特,對陣暴雨地海科斯塔家族的緹拉亞,五分鐘後開始!」

    顯然,學徒們並不將此事看作表演。緹拉亞•科斯塔是個高約八尺、身著板甲和鏈甲的戰士,揮舞一雙鐵錘,把來自鯨島的對手壓得節節後退。最後她擊碎了特里克特的盾牌,將這小子的肩甲砸進他的骨頭里。後者尖叫一聲,一矛捅進了她膝蓋上方的甲胃縫隙。

    這下他雖敗猶榮,一並終結了對手的四連勝。拉森一眼掃過,便看出緹拉亞的膝蓋傷得嚴重。果然,科斯塔女戰士再度擊退兩位對手後,已經連站也站不起來了,只得遺憾下場。

    泰倫斯偏過腦袋︰「治安局的警員和執法隊打起來了?」

    「在城里?沒有。」艾羅尼否認。

    「你提前預見了?真遺憾。我倒想瞧瞧雙方孰勝孰負呢。」

    又是五分鐘後,另一對即將交戰的選手踏上競技場。裁判換了人,以調出時間清洗被灰塵和血跡污染的外袍。其中一個學徒趁機沖對手大喊︰「偷人老婆的下三濫!我要打碎你的腦袋。」

    對方不甘示弱︰「來啊,懦夫!」竟直接撲過去。頓時,兩人廝打在一起,塵土飛揚。裁判氣急敗壞地將他們踢下場去,這倆人仍是不肯罷手。最終他們雙雙出局。

    觀眾發出不一的呼聲,許多人跳起來大喊,更多人高聲嘲笑。總長大人無動于衷。「火種儀式事關重大,不是胡鬧的時候。」

    「難得這世上還有東西教你拋下諸多事務,艾羅尼。上次我和羅奈德邀你賞月,你卻拒絕了。」

    拉森差點嗆住。他記起這是那次神降後發生的事,統領阻止了貝爾蒂的月之祭禮,于是「雄獅」和「深空牧首」拉著樞機主教丹尼爾•愛德格的冰凋,爬上塔頂喝了一夜的酒來慶祝。此舉形同挑釁,還涉及到白之使,謹慎的總長大人決不會答應。

    他不禁瞥眼到人群里,找見了尤利爾。年輕的信使換了禮服,無精打采地站在邊緣,被兩個穿佔星師長袍的姑娘糾纏。「你覺得誰會贏?」其中一個問。人群嘈雜,歡呼聲回音不停,拉森也能听得清楚。

    「我認為站在台上本就是勇者。」尤利爾回答。新上場的兩個學徒心態都很正常,他們因恐懼而畏縮,面色蒼白,不斷舔嘴,還差點腳絆腳。「想想看,所有人都盯著你,還要集中精神提防對手的攻擊。」但就神情來看,他寧肯沖進競技場挨上一劍。拉森同情地望著他。

    「我的時間有限,史都華德。你清楚我有多忙……」

    「……連儀式期間的預兆都沒留心。」泰倫斯嘆息一聲,「的確,昨晚你及時約束了治安局,讓警員們沒能去找執法隊的麻煩,但壓制只能穩定一時。我建議這幫小鬼們比賽,可是在給你們拖延時間。」

    一听這話,「銀十字星」奧斯維德•西德尼忽然起身。「我要休息了。」這老佔星師轉身飛向圖書室。鑒于他的衰老和與年紀一般大的脾氣,沒人去阻攔。

    艾羅尼終于察覺到不對︰「什麼意思,教授?發生了什麼?」

    「不要緊。」拉森告訴他。

    競技場上,大部分學徒已經分出了勝負。獲得儀式資格的人個個掛彩,教同屆的畢業生側目。

    他們的勝利遠比佔星師學徒來得辛苦,這是後者永遠也無法體會的。拉森不禁想起德魯尹埃茲•海恩斯。曾經我也是其中的一員,看著朋友過關斬將。事不可為時,我和大部分佔星師一樣,都會審時度勢,接受現實,而外交部的成員嘛……

    【鑒于大環境如此,

    正在這時,一隊騎兵打扮的神秘生物闖過觀戰的人群,接近了成員的看台。為首的人執一柄長斧,靴子邊的金馬刺閃閃發亮。他們身上佩戴著蒼穹紋章和一種古怪的七芒星徽記,沒人敢去阻攔。見狀,簇擁坐在看台下座的女卷們不安地騷動起來。尤利爾提起短杖迎過去。

    「那些是什麼人?」艾羅尼皺眉。

    泰倫斯則仔細打量台下︰「好一柄利斧,那家伙挺眼熟。」

    「此人名為關彭,是個專為懲罰罪犯和探听真相而存在的人。」認出領頭的斧手後,總長大人的眉頭皺得更緊。「他如今是執法隊的首領。」

    「既然如此,這家伙想必干出過許多令人發指的「好事」嘍。」

    「不上台面的東西。」艾羅尼嗤之以鼻,「這種人上這兒來干嘛?」

    「沒人知道,不過可以猜。至于關彭,和惡魔較量需要這樣的心腸,大概魯賓閣下也是如此考慮罷。」「艾恩之眼」澹澹地說,「你們看不上他,就不必特意去打招呼了。薩賓娜?」

    秘書小姐不知從何處鑽出來,滿頭是汗。「導師。」她懷抱記錄表,手里捏著羽毛筆,氣喘吁吁。

    「通知天文室,儀式……先把競賽暫停,火種儀式順延到下午。」拉森吩咐,「賽恩斯伯里閣下,請讓事務司的諸位暫停工作,疏散現場,還有,記得約束好下屬部門的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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