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我對霍心蘭這次莽撞的行為感到十分的惱怒,但同時也很費解,這不符合她的水準,以我對冶和平的了解,能把霍心蘭安排在如此重要的節點上,她勢必已經被鍛造成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刃,怎麼會在這里折戟沉沙。
唯一的解釋就是冶和平在演一出苦肉計。
他正在醞釀更大的計劃。
如果我猜想的沒錯,冶和平故意在這里輸掉一仗,本意就是要麻痹對手,造成對方輕敵自滿。同時,也可以故布迷陣,虛虛實實,令人沒辦法摸清楚他的底細。
“冶和平這個老小子,看來是一石三鳥啊。”
“為什麼是一石三鳥?”程逸芸應該也猜到了前面兩點,但是她還沒有料到第三步棋子冶和平會怎麼走。
“其實很簡單,冶和平不想過于暴露自己的實力,所以輸掉一陣是他早已設計好的,但是有一點我們忽略了,他為什麼一定要拉上我們?”
“你的意思是他做戲給我們看?”
“那這個戲就有點過了。”
“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想他是準備拿我們當馬前卒,我們被綁在他的戰車上,要是他就這樣一路的輸,那我倆就得跟著一塊倒霉,而且中途還下不了車。”
程逸芸若有所思,說道“他總不至于從頭輸到尾吧。”
“不可能。”我搖了搖頭,“他自然不會一直輸,但是如何替他演好這出戲,我們就得無條件地替他干這些髒活累活,而且別想撈到一點好處。”
“果然是個老狐狸!”
“哈哈,他本來就是老狐狸,你夸他是狐狸,他當你是在夸獎他。”我記得冶和平有一個特殊的癖好,就是喜歡收藏狐狸,但他不是真的豢養狐狸,而是收集各種狐狸的皮毛,听說他家里藏了一只完整的北極銀狐的皮毛,價值連城。
銀狐,又叫銀黑狐,亦稱玄狐。因其部分針毛呈白色,而另一些針毛毛根與毛尖是黑色,針毛中部呈銀白色而得名。原產于北美洲北部西伯利亞東部地區。但是北極銀狐與銀狐不同,北極銀狐極其稀少,它的皮毛更是珍貴,因此即便是偷獵者對它覬覦已久,可還是很難弄到上好的完整皮毛。
“那我們就這麼任其擺布嗎?”
“別著急,他有張良計,我有過橋梯,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我們先順著他的計劃走,將計就計,到時候再想辦法。”
我倆打定主意,便順著冶和平的計劃繼續行動。霍心蘭這一次雖然鎩羽而歸,但是畢竟戰略上很成功,因此我在她臉上看不到任何失落的痕跡,因為她這個人身上強烈的自我優越感,是決不允許自己蒙受恥辱的。
我們離開谷地之後便轉而去了附近的一個縣城,飛姆托。
霍心蘭走這麼一條詭異的行動路線,說明她已經開始新的落子。飛姆托在我們的西北方向,與麻王溝的方向截然相反。
“我們去那里干嘛?”
“有線索。”
“什麼線索?”
“去了你就知道了。”
“什麼線索還噶神秘。”
我們在飛姆托的一家小旅館中稍作休息,然後霍心蘭便借言接頭出去了,把我和程逸芸留在了旅館。大概半個小時以後,她與一個陌生男人雙雙返回。
據霍心蘭介紹,這個男子是當地的一名獵戶,不久前因為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而到了飛姆托的警局報案。整件事情大概是說他們的村子里有一個寡婦名字叫做格桑,她丈夫幾個月前進山打獵,再沒回來,到現在也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後來,村民們幾次結隊進山搜救,都空手而歸。眼見著孩子快出生了,丈夫卻不見了,格桑變得有些痴痴癲癲,逢人便說她丈夫夜夜都回來對她哭,說是山里冷得很,受不了,要她陪著做個伴。
“就這件事你叫警察去查不就完了,能說明什麼?”程逸芸听完之後,不以為意地說道。
“這當然不是問題的關鍵,你听他把話說完。”霍心蘭說道,
那個獵戶繼續說道“警察查了幾天,還是音訊全無,于是這個案件就成了懸案了。當時,大家伙瞧著格桑可憐,看她瘋瘋癲癲,可能是中邪了,于是就給她請了一個法師來驅邪,誰知道那法師來了以後,細細打量格桑寡婦,她渾身發高燒似的哆嗦。法師長吁口氣,說了一句‘被割巴子撞頂,沒救了!’,我們當時就嚇壞了!”
我一听“個巴子撞頂”,立刻就警覺起來,心想“怎麼又是這個‘個巴子’?還真是陰魂不散哪,我之前在墨脫見到的那群搶方士生意的所謂‘個巴子’,其實就是古藏教的教徒,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格桑說不定還真是被他們給暗害的。”
“古藏教一貫的伎倆就是扮演救苦救難的聖靈,他們先是陰險地設計制造一連串的陰謀詭計,荼毒生靈,然後在假裝大慈大悲的聖賢,在人們最危難的時候出來普度眾生,救生靈于水火,為的就是籠絡人心。”
“看來你也覺出事情不對勁了。”霍心蘭說道。
霍心蘭可能還不知道這個“個巴子”到底是什麼人,上次她並沒有目睹完整的爭端,她掌握的線索目前還只是一個雛形。
“照目前來看,這個法師一定也有問題。”
“沒錯。”霍心蘭點了點頭,“當務之急,就是馬上找到這個法師,然後順藤摸瓜找出他們在飛姆托的據點。”
“我問你,後來那個法師後來去了哪里?”
獵戶搖頭道,“這個我不清楚,他神出鬼沒的,每次都是在格桑發病的時候才出現。”
“看樣子我們猜的沒有錯,他一定十分清楚藥效發作的時間,所以能每次這麼準時的出現。”
當晚,我們驅車前往格桑寡婦所在的村落,這個村落與麻王溝一樣,處在一個與世隔絕的森林地帶,但是較之麻王溝則稍顯小了一些,交通也不算特別閉塞,雖然偏僻,但也不算人跡罕至。
“他們應該是想把這里作為第二個麻王溝,發展他們的勢力。”
“你怎麼這麼確定一定是古藏教?”
“你和我一樣,都去過麻王溝,一定有這種感覺。”
“不得不承認,確實有種熟悉的感覺。”
大概是因為事情發展尚處于早期,古藏教對這里的滲透並不深,村民也沒有出現類似于麻王溝的村民那樣集體性的反常。出于安全起見,我拜托霍心蘭及時安排人來對這里村民進行一次全面體檢,同時對這里的水、糧食也要進行檢查。
我們剛進格桑家的院子,忽然听到里面傳出一聲驚叫。我趕緊沖進去,正巧看到一個年紀稍大一點的婦女,躲在一個一身黑袍的男人背後,對著一個頭發蓬亂的女人說著什麼。
“這就是格桑?”
“對就是她。”
“那這個女的是誰?”
“是桑姆大嬸,她是我們這兒的婦女主任。”
“那這個男的就是法師嘍?”
“對的,就是他,法師也是桑姆大嬸從外面請來的。”
桑姆大嬸不敢靠近格桑寡婦,躲在法師的背後,道“格桑妹子昨天下午就睡不醒,飯也沒吃,昨晚割巴子來了,你要听法師的話!”
“再不吃藥,我也救不了她!”說完,那個法師一揮手,準備強行給格桑喂藥。
就在這時,格桑寡婦突然大哭大叫起來,表情痛苦的捂著肚子。
“看來她要生了。”桑姆大嬸不知所措。
可能是因為時機尚未成熟,法師也不敢做出慘無人道的舉止來,只好讓桑姆大嬸留下來照顧格桑,他留下藥,囑咐一定要按時服用,便準備離去。
只是他千算萬算沒有料到,我們卻正巧堵住了他的門。
他本以為自己可以堂而皇之地從門里出去,卻不想,自己的狐狸尾巴早已經藏不住了。
我在麻王溝的時候曾經裝了一天所謂的聖使,在大鵬金翅山古藏教的老巢里,躲藏著最該死的人就是那狗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