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來啦，快進來，這麼冷的天還帶著孩子過來可不是受罪嗎？”
王醫生夫妻倆停好車子，男孩兒早就從車上跳了下來，在老太太的懷里拱來拱去。
“爸爸，給外公外婆帶的沙琪瑪呢，還有海綿蛋糕。”男孩兒催促著，王醫生無奈，這炮仗般的脾氣到底是像誰？
周護士偷笑，從丈夫的自行車車籃里拎過昨晚買的沙琪瑪和海綿蛋糕，“給你，你要給外公外婆拎進去，可不許偷吃。”
小虎小腦袋一揚，像只驕傲的小公雞一樣︰“我才不會偷吃呢，回去小花奶奶就會給我好吃的，不差這一口。”
王醫生取笑他︰“也不知道早上是誰哭鼻子的。”
小虎眼珠子一轉，就當是沒有听到一樣，他攙著老太太的胳膊獻寶︰“外婆，我們那里新來了一個姜奶奶，做飯好吃，做的蛋糕也好吃，這是爸爸昨晚去姜奶奶那邊買的，你和外公都嘗嘗？”
小虎嘴巴這叭叭地一說，老太太那是笑地見牙不見眼的，孩子聰明伶俐的勁兒。
“好，我和你外公倒是要嘗嘗這個姜奶奶做的點心有多麼的好吃……”
王醫生一家只是一個小插曲，姜蟬是事情做過就算，也沒有放在心上。她手頭上有了點錢，眼看著又要到年關了，姜蟬準備去給小花和自己置辦點衣服。
小花穿的還是別人的舊衣服，是那些醫生護士們家的小孩兒穿了小了的，雖說干干淨淨的，可姜蟬總覺得心里有點不得勁兒。
小花是最開心的，听到說姜蟬今天不去食堂，準備去市區給她買新衣服，樂地是一蹦三尺高。
姜蟬還特意找王醫生借了自行車，小花就坐在自行車後座上，小手緊抓著姜蟬的衣服。
“奶，你是買布回來自己做嗎？以前奶都是給我做衣服的。”小花的聲音細聲細氣地，滿是期待。
姜蟬握著車把手的手一緊，做衣服？幾輩子都是手殘黨，還是饒了她吧，她寧可去做幾爐點心。
“小花，我們是去買成衣，成衣更好看，做的衣服不夠保暖。”
“哦哦，有新衣服了！”小花在後座上歡呼，姜蟬听了也是開心，如今的日子雖說清貧一些，可都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如今一段時間的點心賣下來，姜蟬手頭上也略微地有了點錢。不多，幾十塊，但是給小花買衣服的錢還是有的。
帶著小花到了護士們所說的自由市場，一進去小花的眼楮都看直了。太多的選擇了，小姑娘是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
在姜蟬看來，這些衣服款式都非常地老舊，她上個世界受梁晨的影響比較大，自然是看不上這些款式的。
不過在這別人看來，已經是頂時髦了。姜蟬是秉持著快很準的作風，眼楮稍微一掃就給小花挑出來三件上衣並四條褲子。
小花有點怯怯的︰“奶，太多了，穿不了這麼多，我要一套就好了，給奶奶買。”
店主笑開了花︰“大娘，您孫女可真孝順。”
姜蟬微微放柔了眉眼︰“今年是小花和奶在一起的第一個年，要開心一些，打扮地漂亮一些，奶的衣服待會兒再買。”
“老板，就這幾件，你先幫我包上。”
姜蟬是會殺價的，別看她平時很沉默，心里那是門兒清。一番唇槍舌戰下來，店主是甘拜下風︰“我說大娘，你可是真人不露相，這價格……”
姜蟬抿唇︰“沒辦法，咱們小門小戶的，混口飯吃。”
店主郁卒。
購物真的是會上癮，姜蟬拉著小花那是走遍了整個自由市場，車龍頭上最後是掛滿了袋子。小花是看地膽戰心驚的，看姜蟬又準備往一邊的店鋪走，那邊還是賣兒童的衣服的。
小花閉著眼扯著姜蟬的袖子︰“奶，咱不買了，再買咱們該沒錢了！”
小姑娘看著姜蟬手里的票子是越來越少，心里的那個焦灼啊。看姜蟬停住了，她又說道︰“奶，衣服夠穿就好，咱們應該把錢存……存起來！”
姜蟬就是再嚴肅，也被這小姑娘逗笑了。姜蟬就發現，小花這小姑娘好像有點財迷啊，每次看到有錢進賬眼楮就亮晶晶的，看到錢花出去，那叫一個肉痛。
說實話，姜蟬一路上買買買，更多的還是要看這小姑娘的表情，看她一路上小臉的變化，姜蟬心里可樂了。
她從善如流地停下腳步︰“行吧，咱們不買，現在咱們去另外一個地方。”
小花的聲音都尖利了︰“奶，還花錢哪？”
姜蟬無奈地摸了摸小花的麻花辮︰“不是，咱們去賺錢，你這個小財迷哦。”
听到說賺錢，小花這才放松下來。她抿了抿嘴唇︰“奶，咱們不要買那麼多衣服，多買點吃的，奶要養胖一些，衣服夠穿就好。”
一听這話就知道這孩子是過日子的人，旁邊听到的店主們都露出了善意的微笑。沒想到小小的人兒居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就是可惜了，在看到小花的右臉的時候，大家都惋惜地搖頭。
姜蟬帶著小花騎著車是七拐八繞地，大概走了有半個多小時才找到了目的地。
“欣欣食品廠，小花，這幾個字念欣欣食品廠，你要記得。”
姜蟬對小花的教育是隨時隨地的，只要是她看到身邊的字，她都會有意識地講給小花听。
“我認得廠字，別的我不認得，我再看看。”小花瞪著眼楮看著廠招牌，傳達室的一個老大爺看姜蟬和小花站在這里，過來問詢。
小花見到陌生人也不會像以前那麼的瑟縮，她抬頭挺胸地站在姜蟬的身邊，只有有姜蟬在身邊，她就什麼都不害怕了。
“您好，我找你們劉廠長，他前天和我約好了是上午十點鐘到的，我是姜蟬。”
姜蟬一報自己的姓名，大爺就知道了。他幫姜蟬將自行車放好，領著姜蟬和小花去到了劉廠長的辦公室。
劉元是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他最近是焦頭爛額，他們欣欣食品廠最近的生意是大幅下滑，他為了這件事那是急地直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