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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得到甦清月的回應，白承允俯身就要去把人抱起。
手還沒踫到甦清月時，她身子一動，下一秒，白承允的手被甦清月握在了手心里。
“承允，你……”甦清月還沉浸在那抹驚喜里無法回神，她一時都忘了自己和白承允還在爭吵，她只想找個人，和她一起分享這份驚喜。
甦清月引導著白承允的大手，慢慢覆在自己小腹上，認真又怕嚇到孩子似的，壓低嗓音道︰“你試試，他剛才動了。他、他踢了我一下呢。”
智商高如天才級別的白承允，听到“踢”這個字時，也迷惑了一霎。
他雖已為人父，但當初白蘭兒懷燁哥兒時，他並沒有分過去眼神，所以這種所謂的“孕期快樂”，他是完全不懂的。
是以就算甦清月把白承允的手放到肚子上了，白承允也疑惑不解︰“甦清月，你……”
剩下的問句，在掌心處冷不丁被戳了一下時，盡數頓住。
白承允瞳孔裝進少有的驚愕，他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眼甦清月。
甦清月看白承允這個表情就知道他也被驚到了，“感覺到他踢你了是不是？白承允，我們的孩子在跟我們‘說話’呢。才這麼小，他竟然就會胎動了，他好聰明哦。”
這就是傳說中的“胎動”？
白承允的手幾乎連顫了好幾下，如果他第一次踫甦清月肚皮時感知到的是生命的力量，那此刻就是生命的偉大。
理智如白承允，也開始有了不確定的恍惚。
甦清月趁熱打鐵，“你還舍得扔下他不管嗎？他都已經能感應到我們了。我們再說不要他的話，他可全听得到呢。”
也不知是甦清月說的哪個字刺激到了白承允，他倏地將手收回，剛剛渙散的眸光又有聚集之勢。
“不行。”他錯開甦清月的目光，不與她對視，“你該清楚，他現在能胎動，但再拖下去，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不會，再動了。”
白承允近乎艱難的，才說出最後那幾個字。
甦清月一听就火大了，“白承允，你若還有一點良知，你就把你剛才的話一字不落地收回去。你這是在詛咒他！你根本就沒資格做他的父親！”
“這不需要你來判定。我究竟是不是他的父親，我自有數。”
“你要是真有數，你就不會這麼無情。”甦清月一激動，心髒發疼，頭也跟著眩暈，她硬撐著︰“而且你自己都說了，‘說不定什麼時候’，那如果我們有奇跡，我們好好保護他，能讓他度過這個難關呢？”
“然後呢？”白承允依舊理智，“等他生下來後，醫生宣布他心髒有問題，為了救他只能做手術。于是那只有幾十公分的身體就要被破開胸膛，讓人用一把又一把的手術刀去修復他的心髒？”
白承允說一句，甦清月就不由自主地跟著腦補一句。等他說完，血淋淋的畫面已在腦海里成型，她甚至看到了那個孩子因為生病而青白發紫的身體。
她“啊”的一聲尖叫，推開了白承允，滿目憎恨，“你閉嘴！不可能是這樣，我能感受到他的求生欲，他一定會健健康康的！”
“甦清月。”白承允還想再勸，被甦清月提聲攔住︰“夠了，我不會……”
話還沒說完，剛才還氣勢沖沖的人忽然臉色一白，接著便軟綿綿地朝地上倒去。
白承允黑眸一睜，眼疾手快俯身，在甦清月落地前，接住了她。
恰逢冷蒼敲門進來，“先生，車子備好了，我們……甦小姐這是怎麼了？我去叫醫生。”
冷蒼還沒踏進房間的腳一個急轉彎，又趕緊朝外跑去。
兩個孩子也跑了下來，看到甦清月人事不省地歪在白承允懷里時，心柑緊張地不敢眨眼楮︰“甦姐只是被氣壞了吧？她上次也是，被白叔叔氣得吐血，但當天晚上就好了。她這人就是氣性太大了，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燁哥兒安撫著︰“對，都是我爸爸不好，明知道媽媽懷孕了還氣她。妹妹你別擔心，讓醫生來給媽媽往人中上扎一下就會好的。”
白承允沒理兩個孩子的絮叨，小心翼翼地把甦清月抱回到床上，漆黑的瞳仁里光線碎了個七七八八。
醫生來的很快。
自從孩子被查出心髒有問題後，秋園的醫生都是隨時待命狀態，冷蒼一個電話，所有人就拎著急救箱沖進了主樓。
一番初步檢查後，為首的醫生皺著眉放下听診器，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白承允︰“先生，甦小姐她……暫時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可能最近壓力過大，心理和生理上自然會有承受不住的時候。”
白承允卻抓住了其中的重點，“暫時？”
醫生拖了個長音，沉吟了幾秒，不確定地道︰“甦小姐的狀況似乎比之前更嚴重了。她現在昏迷，我們也不能確診，但我還是建議等她醒了後，給她安排一個心理專家。孕產婦在這個時期，是最容易得抑郁癥的。”
甦清月得抑郁癥？
這听起來像是個天方夜譚，畢竟從來都是她是煞神，只會煞到讓別人得抑郁癥。
白承允行雲流水般的臉部線條緊繃著，每一寸都充斥著冷峻，想到最近甦清月的一些情況，他問道︰“身體方面呢？她最近經常暈倒。”
醫生看著助手遞過來的數據，指了其中幾項給白承允看︰“這些數據顯示異常，目測應該是貧血。甦小姐前期孕吐嚴重，所以這也是無可避免的。後期多補補身體，飲食也注意多樣化，很快就可以補回來的。”
心柑一直在旁邊听著，認真把醫生的話都記在小腦瓜里，“太棒了，終于有人陪我一起喝豬肝湯了。我天天自己一個人，好空虛寂寞冷的。”
燁哥兒表示不服，“妹妹，我也有喝的。你不能因為媽媽要來陪你了，就忘記曾經和你同甘共苦的我啊。”
心柑笑得眼楮一眯，“那我們三個一起，爭取早點把身體養得倍兒棒。”
燁哥兒︰“……”
不該開這個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