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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振川默默閉上了眼楮，他是很想狠心不管白蘭兒，但林素華也說的對，蘭兒和清月，都是他的孩子。
他緊了緊手中的手杖，聲音沙啞道︰“我現在這副身體，又有什麼能力能幫蘭兒？”
林素華一听甦振川松口了，眼中精光一閃，立馬不失時機地道︰“清月現在不是在秋園住著嘛，你讓她把蘭兒放出來。白承允那麼愛清月，就算知道了幕後黑手是她，也不會拿她怎麼樣的。”
甦振川火了︰“你為了蘭兒，還要拉清月下水？她現在懷著孩子，心柑還得靠她照顧。就這樣你都不放過清月，林素華，你是有多自私？”
“我自私？”林素華拍著胸脯跳腳，“甦振川，你為甦清月獻出你的父愛，那我也是為了蘭兒獻出我的母愛啊。我這麼為她想這想那，不也是為了她幸福？再說了，只是讓甦清月把蘭兒從地下室帶到秋園大門口放她離開就可以，這點小忙她都不肯幫嗎？蘭兒可是她的姐姐！”
甦振川听不下去了，他覺得自己就是在雞同鴨講、對牛彈琴︰“林素華，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蘭兒和白承允之間的事，那是他們的恩怨，我不會讓清月牽扯進去，也不會允許她受牽連。你要真想救蘭兒，你找別人吧。”
甦振川說完，從口袋里掏出兩張紙幣拍在桌子上，“從此以後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
甦振川走得頭也不回，留林素華自己一人在包廂里，氣得渾身哆嗦卻只能咬牙切齒。
一個甦振川，一個甦清月，她就算再落魄，也一定要拖著他們下水的。
要死一起！
*
甦振川一連幾天都在想著林素華的話。
表面上拒絕了她的要求，但真要動真格了，卻怎麼都狠不下心去。
這種感覺，在甦振川去醫院看心柑，意外踫到了甦清月時，更加強烈。
甦清月何其敏銳，怎麼可能察覺不到甦振川的異常，在心柑服藥睡下後，她和甦振川來到外間的客廳。
“爸，你沒事吧？”甦振川這種欲言又止的狀態，讓甦清月很容易聯想到不好的事情。
甦振川一看就知道甦清月多想了，他連忙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
甦振川嘆了口氣，想了想，換了個方式道︰“我前陣子，從各方面听到了不少白家那個白蘭兒對你做過的一些事，然後她現在也住在秋園？你們兩個同住一個地方，不會有問題嗎？”
是這個原因？
听上去好像解釋的通，但哪怕當年她嫁進白家，爸爸都沒見過白蘭兒，怎麼會突然“听說”白蘭兒的事情？
甦清月心里留下了疑惑，面上卻沒顯現出來，只道︰“爸，別說白蘭兒現在被關在地下室里出不來，就算她成天在我面前晃悠，再來十個她我也是可以解決的。”
“是、是嗎？”甦振川勉強笑了聲，眼神有些閃爍，“那以你對白蘭兒的了解，你覺得她這個人……怎麼樣？”
這個問題可就突兀了點了。
甦清月疑竇叢生，“爸，我和白蘭兒的關系也就那樣，何談了解？”
“也就那樣嗎？”甦振川追問了句，想要再說什麼，卻只是動了動嘴唇，沒有再發聲。
甦清月確定自己沒看錯，有那麼一瞬間，爸爸的眼中飛過去一抹失望。
太耐人尋味了。
甦清月壓著心中所有的疑問，試探了句︰“爸，你怎麼突然對白蘭兒感興趣了？”
甦振川很明顯的瞳孔一縮，握著手杖的手也顫了下，“沒、沒有的事。這不是擔心你嘛。”
說著，他借著手杖的支撐站起來，“我去廚房看著粥，別糊了。”
甦清月很想說一句，她用的是電飯煲，不需要人盯著。
可甦振川前腳剛進廚房，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機就“叮”的一聲輕響，听起來像是短信的聲音。
若是平時，甦清月必然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但這會，心里的疑惑擠著似得往外鑽，父親昏睡這幾年，手機更新換代了幾茬，前些日子教他用微信都費了很久功夫，他還推脫自己老花了看不清。
今天又不是月頭月尾，怎麼會有短信？
甦清月只是傾著身子看向屏幕，因為鎖屏限制，只顯示了號碼和下面一行文字，剩下的就因為隱私保護看不到了。
但光文字的內容，就已足夠。
短信里明明白白寫著︰“你到底怎樣才肯救蘭兒？”
蘭兒，甦清月認識的人里，除了白蘭兒再也沒人叫這個名字。恰巧，她和爸爸剛剛還聊過這個名字。
所以這串沒有保存姓名的陌生號碼，會不會是……林素華的？
這個名字一從腦海里跳出來，甦清月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她怎麼會聯想爸爸和林素華有關系？一個是自己的爸爸，一個是白承允的母親，他們有關系？
可如果沒關系，這個“蘭兒”又是怎麼回事？爸爸突然提起白蘭兒，又是什麼原因？
甦清月埋了滿肚子疑問，也沒問出口，只沉默著和甦振川道別離開了醫院，回到秋園。
秋園。
甦清月下了車經過地下室時，視線瞟過地下室緊閉的大門。
爸爸手機里的那條短信內容，再次浮現腦海。
下一秒，她轉身走向地下室。
于尉一直跟在甦清月身邊伺候著，此時看到她的走向，一向淡定的英國管家範兒也慌了︰“甦小姐，您這是要去哪里？”
甦清月眸光一直落在地下室的門上，不偏不倚也不躲不避，“于管家，既然我和她都在，你就應該想到我們會有見面的那一天。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怎麼樣？”
于尉滿腦子“不怎麼樣”的彈幕，刷刷幾秒鐘就扇過去幾千萬條，密集程度連人臉都看不見。
“地下室空氣不好，您最近胃口還差著，這萬一要是被影響了，晚飯可又該吃不下了呢。”于•信口開河•隨便扯理由•尉可謂是絞盡了腦汁。
甦清月兵來將擋，“不是還有白承允交代過的大補湯嗎？一湯頂十補，我就算不吃飯，喝湯也絕對夠營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