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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中天“呵”了一聲,歪頭吐出一口血水,唇角勾著的笑都是狠辣︰“白總也不必如此謙虛。”
白承允沒再給喬中天眼神,只朝冷蒼點了下頭︰“送客。”
冷蒼還未行動,喬中天擋住他的動作︰“不用。”
而後一頓,朝白承允道︰“白總,依照心柑的情況,她至少還有三個小時才會出手術室。希望白總還有點良知,能讓她們母女在三個小時後相見。”
說完,朝被堵在門外的手下一揮手,幾人慢慢退出了頂層。
人群散去,躲在秘書室里的小秘書小助理們也不敢再看熱鬧,都齊齊將頭縮了回去,兩眼不聞窗外事。
唯有李薇薇,轉動著輪椅上前,眼里全是關切︰“白總,你臉上的傷還是消下毒比較好。我讓餐廳再送幾個水煮蛋上來,你滾一下淤青。”
她認識白承允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白承允打架的樣子,而這一切起始的緣由竟然是甦清月。
李薇薇小心翼翼地藏著眼底的嫉妒,白承允卻連看都沒看他,只回頭撈起之前被扔在大班桌上的西裝外套,肅著一張臉落下吩咐。
“今天的行程,全部推了。”
李薇薇驚呼出聲︰“白總,中午您可是要和卜總吃飯的,新區的那塊地還急等著開工規劃……”
她說話間,白承允已經按開了專屬電梯,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
李薇薇氣得發懵,但是攔不住人,只能自己悻悻地回到辦公室。
隨即,她想到了什麼,又趕緊拿出電話卡換上,撥了個電話出去︰“把跟白承允的人全部撤回來,今天無論他去哪里,都不許再跟。”
本來悄無聲息地跟著白承允,或許還能查到甦清月的去處。現在被喬中天這麼一鬧,白承允必然會將警惕性提高到百分百,她可不能在這種時候去愚蠢地撞槍口。
匆匆掛了電話,李薇薇又不放心地用另一部手機發了幾封郵件落下了密不透風的安排。
她一心只為白承允的事情忙活,並沒有注意到她的門外一直站在一個高大的身影,直到她忙完了,才悄無聲息地退走。
清溪城。
甦清月也不知怎麼回事,從上午開始一顆心就跳得厲害。上次有這種情況時,還是心柑發病住院了。
一想到心柑可能會有事,甦清月哪里還坐得住。
可是客廳里四個保鏢,門外預測至少有六個。她武力值再強,在面對這些平均身高高出她二十多公分的男人時,也不能做到以一敵十。
甦清月想了半天,唯有走最險的一條路。
廚房里忙活的佣人在看到甦清月進門時,還以為她是來找吃的,一個個的十分熱情︰“甦小姐,您是餓了吧?想吃什麼,我們給您做啊。”
甦清月面無表情地看著佣人的笑臉,下一刻,她手里多了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佣人只覺得眼前閃過了一道白光,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就听到外面的保姆喊著︰“甦小姐,危險!您快把刀放下,這危險啊!”
佣人驚了,圍裙都不顧得脫跑了出去,看到客廳里的保姆和保鏢都圍在甦清月周圍。可甦清月就把手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這才幾步路,就已經有血順著脖子往下流了。
所有人被這一幕給驚呆了,沒人再敢往前,但也不退後,就僵持著。
甦清月毫不收斂自己的氣場時,岑冷的表情很像地獄里的魔。
“往後退。”她的聲音都帶著地獄獨有的陰冷,像是拋出了招魂幡,“要不想讓白承允來給我收尸,現在,把門打開,讓我出去。”
她其實不想走這條路的,這都是白承允逼的她。
保鏢和保姆們額頭上都開始往下滴汗了,他們今天領到任務時還以為只是看管個人,不會有太大的難度。
如今真實接觸了,才發現對方就是怎麼攻都攻不下的高地塔。
只能為首的保鏢試著談判道︰“甦小姐,您不要沖動。您不是想見先生嗎?我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不用了。”甦清月又近了一步,“我現在不想見他了。我只要出去。”
都豁出去走到這一步了,還有必要見白承允那張臉?
保鏢沒想到甦清月還是個油鹽不進的主,眾人邊守著最後的地盤邊互相交換著眼色,最後派出一個人,趕緊出去向冷蒼匯報情況。
誰知還沒踫到門把手,外面突然響起了摁密碼的聲音,緊接著門開,白承允頎長挺拔的身形走了進來。
一見客廳里的糟亂時,白承允皺了眉︰“甦清月。”
甦清月現在看見白承允的臉就生理性反胃,她忍住胃里的翻涌,刀鋒又切進肉里幾分。
溫熱的血流動中,她仰頭嘶嘶笑了聲︰“白承允,滿意你現在看到的畫面嗎?現在,放我出去,我要去見心柑。”
那種母女間的感應越來越強了,她能確定,心柑一定出事了,並且很糟糕很糟糕。如果她今天不出這個門,她很有可能再也見不到心柑。
白承允嘴角還帶著青紫,卻沒得到甦清月的半個眼神。他眸光掃過甦清月的脖頸,白的皮膚紅的鮮血,刺眼又奪目。
他慢慢走過去,抬手︰“甦清月,把刀給我。”
甦清月不為所動︰“讓我出去。”
白承允更近一步,“我再說一遍,把刀給我。”
他從始至終都只有那幾個字,卻字字都擲地有聲帶著凜冽的不容抗拒。客廳里的溫度隨著兩人的刀光劍影而下降了好幾度,有什麼因子漂浮在空氣中,即將一觸即發。
甦清月看著白承允笑了。
她一笑,帶動了脖子上的血,可她絲毫察覺不到疼似的,只死死盯著對面︰“那我也再說一遍,讓我出去。”
兩方對峙,斗的就是氣場,看誰能把誰壓下去。
甦清月話音剛落,白承允的眸光陡然凌厲如利劍,人也極其快速地變化身形,往甦清月那邊撲過去。
可他身形再快,甦清月一個在監獄里待了五年的人,也不可能半點防備也沒有。
她第一時間把脖子上的刀改了方向,直沖沖朝著白承允厲聲道︰“別過來!”
等白承允止住了動作,她才接著道︰“白承允,刀子可是不長眼的,你要是再敢往前一步,我可不敢保證這把刀子,會在哪里!”
白承允緩緩眯起了黑眸,他的眼角狹而長,眯著眼楮看人時,總能無端釋放極危險的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