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城門前嘩然之聲接連而起,不少人望著秦軒滿面無奈。
“這無良僧人當真狂妄,真不知他是如何修煉到元嬰境界的!”
“我且觀他,如何一掌鎮壓三百真君!”
“哈哈哈,這僧人倒是有趣。”
諸多聲音接連而起,反觀城外那近乎七大真君臉都黑了。
這七人有兩人身披天雲宗服飾,赫然是天雲宗的兩位元嬰境弟子,一個元嬰中品,一個元嬰下品。
除卻這二人,其余五人也皆實力不俗,在北荒有名氣之輩,尤其是穆河,元嬰上品修為,更有望入道君,為西雲皇室真君。
“無良賊禿,你便就只會口出狂言麼?”穆河滿面陰沉,一雙眸子內藏匿殺意。
“憑你也敢如此輕視我天雲宗?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一掌鎮壓我等!”天雲宗的兩大真君氣的咬牙切齒,怒火中燒。
荒禁城內,秦軒身後不知何時也出現了兩大真君,披著天雲宗服飾,聞訊而來。
不僅僅是這兩人,這其中亦有一人浮現。
馮寶!
他負手而立,微胖的身軀在人群中,笑眯眯的望著秦軒。
馮寶瞳孔之中泛著金澤,似乎有一道道細微的符文在眼中縈繞成陣,倒影著秦軒的身影。
“蜃珠,長青道友,何必欺瞞于我?”馮寶一笑,他沒有窺透秦軒原本身份,但卻看到了蜃珠光芒。
五品蜃珠,十大星域內都不曾有幾枚,怎麼可能這麼巧,這無良僧人手中也有一枚蜃珠?
荒禁城前,秦軒望著那七大真君,加上身後兩大防止他逃離的真君不由輕輕一笑。
他雙手合十,聲音浩蕩傳出,“貧僧真心勸慰,在爾等心中卻成狂言,何等可悲。”
“幾位施主,貧僧不願意大動干戈,還望爾等自行退下,以免我用力過重,令爾等重創。”
秦軒話音落,那七大道君臉色更加陰沉了。
“賊禿,你只要敢踏出這城門一步,我便讓你知道誰會重創!”
“死禿驢,莫要仗著荒禁城不能動武,你便不斷口出狂言。”
“無恥賊僧!”
七人怒喝著,瞪著秦軒,偏偏秦軒在荒禁城內。
荒禁城乃是北荒禁地外第一大城,其城主更是一位合道大能,莫說是他們,便是道君,乃至大能也不允許在荒禁城內貿然動手。
除非這七人冒著荒禁城城主動手鎮壓的風險,莫說是他們,便是他們身後勢力,亦不敢如此。
秦軒面露悲苦,長嘆道“貧僧只是心懷慈悲罷了,莫說是你們七人,便是這荒禁城萬千修士加起來,又豈能奈何得了貧僧?”
“貧僧出自大自在寺,修的便是這世間第一大自在佛道,爾等皆是小道,如何與貧僧爭?”
“北荒也好,墨雲星也罷,在貧僧眼中,皆是貪圖小道之輩,如何能與我佛抗衡?”
話語落,整個荒禁城都暴動了,便是那些荒禁城內的人,圍觀的眾人都不由眼中浮現怒意。
“你說什麼?小道?憑你一個真君,也敢說是這世間第一?”
“該死的禿驢,竟敢如此小覷我北荒,你是要找揍不曾?”
“此禿驢太可恨了,竟然如此輕辱我等?”
“什麼狗屁佛寺,什麼狗屁大自在佛道,本真君從不曾听聞過,竟也敢如此驕狂?”
整個荒禁城,所有听到秦軒話語的人都憤怒了,群情激奮,恨不得直接動手鎮壓秦軒,讓秦軒知道何為教訓。
便是馮寶胖臉都不由極為怪異,“這家伙真的是長青道友?”
馮寶不得不承認,此無良僧人的確太欠揍了,若非此刻無良僧人在這荒禁城內,他也忍不住動手,祭煉出幾件法寶讓這僧人嘗嘗教訓。
秦軒嘆息著,眾多聲音入耳,他卻猶若未聞。
驟然,秦軒抬頭,雙手合十,朗聲道“既然諸位施主執意如此,那便莫怪貧僧了!”
秦軒深吸一口氣,望著那七大真君,腳下赫然踏出,一步,卻跨越百米距離,出現在了荒禁城門外。
那七大真君臉上驟然浮現出興奮之色,齊聲大喝“動手!”
之前被秦軒言語說擠壓的抑郁之氣在這一刻盡數爆發,化作洶洶怒火與傲意。
有元神光芒沖天而起,甚至有光芒化兵刃,直接斬向秦軒識海而來。
與此同時,七人更是動用法寶,有小塔、兵刃等七件六品法寶,光芒萬丈,碾壓秦軒而來。
秦軒面色平靜,輕輕一嘆,忽然,他探出自己的右手。
只見他右手之上,有一道道符文流轉,丹田內,蓮種轉動,恐怖的法力涌入到他右掌之中。
每一道符文都猶若耀陽般照耀天地,不僅如此,眾人耳邊,更猶若響起靡靡佛音。
荒禁城內,城主府一位白發中年人忽然睜眼,望向了秦軒等人所在的城門方向。
“大浮屠手?”
他眼中掠過一抹驚訝,大能神念瞬息而至,看到了城外景象。
秦軒手掌拍出,極為緩慢,他手掌每前進一分,掌前那金色掌印便愈加凝聚,待秦軒手掌盡數揮出,這掌印已有十丈大小,如巍峨佛塔,近乎遮住了荒禁城的城門。
“貧僧有一神通,名大浮屠手,可鎮萬星妖魔!”
秦軒聲音徐徐,從口中傳出。
轟!
十丈佛掌,赫然與那法寶相踫撞,那七大真君的元神攻伐,更是入秦軒識海。
只見佛掌向前,與那諸多法寶猶若無物般,若摧枯拉朽,一如既往的前進,反倒是那諸多法寶,接連倒飛,不僅如此,還不待眾多修真者眨眼,十丈佛掌便已經落在那七大真君身上。
轟轟轟……
有怒吼聲響起,悶哼聲浮現,但皆被壓在了這佛掌之下。
待佛掌散去,秦軒已然踏步,向北荒禁地而行。
徒留那七大真君,各個喋血,遭受重創,滿臉慘白、驚恐的望向秦軒遠去背影。
整個荒禁城城門處,如若死寂,只有一眾多修士目瞪口呆,如見幻覺。
便在這時,一道若隱若鶩的嘆息聲從秦軒離去的方向遠遠傳來,落入在眾多修真者的耳中。
“貧僧,如爾等所願!”
北荒禁地內,秦軒眼眸沉靜。
大浮屠手是他之前在靜室中順勢修煉的一門佛門神通,為大自在寺四品神通。
若非荒禁城外有天雲宗的元嬰真君,秦軒也不會留手,僅傷而不殺。
入禁地之中,秦軒雙臂隱僧袍內,大步前行。
他身覆在符文之中,北荒禁地那奪取他生機之力被隔絕,便是荒獸亦要退避,察覺到秦軒身上的符文與北荒禁地深處的那種力量同根同源。
入這北荒禁地足足數十萬里,穿梭自如,一路上,不曾有半分爭斗。
不過秦軒倒是發覺這禁地內的修士多了不少,近乎每萬里會遇到不下十人,在搜索什麼。
那尊重創的合道獸王?
秦軒心中了然,想起之前馮寶的話語,兩個返虛道君圍獵獸王卻失敗,獸王再次重創而逃。
無論是那重創的合道獸王,還是返虛道君,對于現在的他而言,能夠避免自然是避免的好。
當初在天雲宗,一個半步道君霧伯宿便讓他萬古長青體荒廢了五年,更何況是返虛、合道這樣境界的存在。
即便是重傷,亦不可小覷,光是那合道獸王重創之下依舊不曾被幻雲宗那兩道道君圍獵成功就可以看出。
浩瀚星穹之中,越是強大生靈,越詭詐狡猾,小覷一時,極有可能便是生死。
秦軒眸光平靜,若他此刻十識大成,化神巔峰,或許還可爭,以如今他而言,風險太大,並不劃算。
任由禁地內諸多的修真者尋覓那合道獸王的蹤跡,秦軒卻是一路直行,直接向禁地深處走去。
愈加深入,周圍那奪取生機之力便愈加強烈,直至,秦軒甚至感覺連自己所動的符文都難以隔絕。
七十萬里,秦軒入禁地後,足足直行七十萬里,這才停步。
秦軒立于一處樹冠之上,望著前方的連綿群山,荒土禿岩,仿佛萬物都已經死寂,毫無生機。
修真界之中,至尊壽元極限亦不過十萬載歲月。
而這北荒禁地,已經存在了百萬載,吞噬生機,使得原本富饒沃土,化作如今遍地荒土的億萬里大地。
北荒禁地內究竟有什麼?
整個北荒,乃至十大星域,甚至周圍三大星系內的修真者都想知曉。
這百萬年之中,入北荒禁地的至尊何止十人,無一例外,盡數隕落其中,每一位至尊隕落,都猶若驚世警鐘,告誡外面的修真者。
百萬年內,恐怕唯一還活著的,便是之前在天霄閣內的幻天至尊了。
一處存在百萬載的禁地,覆蓋數百萬里方圓,甚至,便是至尊亦要隕落,種種因素,在這北荒禁地內留下太多神秘的色彩。
有人說此地埋葬著仙寶,有人說生長著一株仙藥,有人說是某一族的祖地……
秦軒望著遠處那荒蕪山巒,輕輕一嘆。
恐怕這修真者,唯有他最清楚這荒土禁地內的存在究竟是什麼。
因為……他見過!
秦軒收斂心神,他望著前方愈加恐怖的吞噬生機之力,這仿佛就是一種道則,避不可避,擋不可擋,哪怕是至尊,也要接受這生機被吞噬,壽元被吞噬的可怖之力。
百萬里,方才是真正的禁地深處,但七十萬里之後,這生機流逝速度太快了,近乎一炷香的時間,便要流逝近乎百年壽元,哪怕是至尊也承受不起。
秦軒眼眸深邃,體內法力緩緩入手中,如形成一道符 ,一個符文,巴掌大小,不似修真者億萬種族內的任何一族的文字,浮現在秦軒的手中,晦澀,玄奧,當這枚符文凝聚出來時,周圍那吞噬生機,使得生靈壽元流逝的那股恐怖竟然退散。
仿佛像是黑暗之中的燭火,照亮周圍。
不過是凝聚一枚符文罷了,秦軒體內的法力近乎干涸。
“封!”
秦軒嘴唇微動,緩緩吐出一字。
剎那,那符文上便蔓延出無數如手指粗細的紋絡向秦軒的身軀上蔓延而去,就仿佛是魔紋,如墨,籠罩一切。
直至,這一枚符文漸漸消失,化作無數紋絡烙印在了秦軒身上,隱于僧袍,干瘦肌膚之下,秦軒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臉色微微蒼白,取出一枚丹藥入口,補充法力消耗。
大約一刻鐘後,秦軒才緩緩站起,再次向深處前進。
他踏著荒山禿岩,周圍仿佛一切都死寂了,因為其內荒蕪,一眼便可看到遠處一切,秦軒甚至看到了一尊荒獸,血氣磅礡無匹,實力恐怕是有合道巔峰。
還有一株不知品階的異藥,半人高立于荒山之上,生有七葉無花,葉脈如人臉,似乎在笑,勾人心魄。
秦軒只是淡淡一瞥,他繞開這兩尊生靈。
能在此地生存的存在,皆是他如今難敵的,不過秦軒也不在意,以他身上的那枚符文,此地生靈不會去傷他,會將他當作禁地深處的存在,甚至避之不及。
秦軒在這荒山之中踏步數千里,上萬里,他看到了更多可怖的荒獸,合道荒獸,甚至還有一顆骨樹,有丈高,通體如白骨一般,無葉無花,但在秦軒眼中卻最為可怖,散發的氣息便是至尊都要心悸。
秦軒路過時,那一顆骨樹竟然不退避,反而搖曳著枝椏,樹干上紋絡凝聚,竟然化作一張詭異的臉,似笑,似哭。
秦軒淡淡的瞥了那骨樹一眼,不曾避退,也不曾多過關注,再向禁地深處內走去。
又行近十萬里,秦軒看到太多可怖詭秘的生靈,但他從始自終不曾有半分在意,直至,他出現在一處,一處裂谷上方,周圍怪石嶙峋,有藤蔓巨大,足有十人粗細,墜落向那裂谷內仿佛像是一條翠綠瀑布。
秦軒立于這裂谷上方,向下望去,只見那漆黑一片的裂谷下方卻有一條紅線,是一條熔岩大河。
“便此地吧!”秦軒輕聲自語,望著那裂谷下的熔岩,毫不遲疑,一躍而下。
看似熔岩,卻是一條地火靈脈,在此地百萬年,地火之氣早已經恐怖至極,與靈脈相融,化作焚陽焱元,便是陽神成兵,在這焚陽焱元下也要被焚毀。
不過對于秦軒而言,卻剛好是淬煉神識之地。
仙玉需天刀琢,至鐵以道錘煉。。
秦軒如墜萬丈,雙腳踏在一塊黑色焦岩上,感受著周圍的恐怖溫度……
如大日焚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