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那血色掌印與小金兒踫撞,如發山岳般的轟鳴,氣浪滾滾。
小金兒更是張口,一口口吞噬著那幽森血氣,縱然此掌印可怖,卻也難上它金甲絲毫。
不過幾個呼吸,這掌印竟然被小金兒啃噬出一個洞窟。
旋即,小金兒便再次沖向了紅羅。
紅羅面色愈加難看,她胸前已經升起一縷幽紫色的火焰,凝煉成一條紫火小蛇,沖向了小金兒。
只見空中,小金兒與那火蛇廝殺在一起,縱然那火焰可怖,燃灼小金兒的金甲羽翼,灼的小金兒更是痛苦嘶鳴,但小金兒卻依舊不為所動。
甚至,它在不斷啃噬著那火焰,仿佛這天下,無它不可吞之物。
不斷踫撞之中,小金兒竟然將那幽紫火蛇啃噬的千瘡百孔。
“給我滾!”終于,紅羅徹底怒了,她自手中拿出一座小塔,小塔閃爍著驚人的寶澤,竟是七品法寶,而且比起千風的風雪槍亦要強大。
“鎮!”
紅羅怒喝,她祭煉出此塔,紫紅色的塔身一瞬間便籠罩在那與小金兒身上。
轟!
小塔落地,仿佛一切都寂靜了,自那小塔窗口似乎可以看到小金兒怒吼嘶鳴,震翼亂撞,但卻一次次被彈回,無法撼動這此塔絲毫。
紅羅猛然轉頭,望著秦昊。
“我倒要看看,這次,有誰來救你!”
她心中惱怒,好不容易看上一個爐鼎,秦煙兒也好,這怪異蟲子也罷,竟然一而再再而三阻撓于她。
秦昊望著被鎮于塔下的小金兒,望著秦煙兒。
他眼眸之中無悲無懼,只有那淡淡的一絲不甘。
我若能勝她,何須自此!
秦昊似乎從未有這一刻,渴望著什麼。
就在紅羅欲動時,遠處驟然有一道火紅光芒自遠處掠過。
紅羅猛然轉頭,望向這火鳳,表情已經隱隱有些猙獰。
她一掌轟出,血色掌印將那火炎擊散。
待火炎散去,她看到了兩道身影。
一人身披僧衣,一人周身青羅。
唯一相同的是,兩人皆面若寒霜。
秦昊身軀一震,望著那兩道身影。
“媽!”
“蕭舞阿姨!”
秦昊望著那兩道身影,嘴唇輕顫著。
“到後面去,莫要波及到你!”蕭舞轉身,寒霜瓦解,輕輕笑道。
君無雙望著秦煙兒淒慘模樣,望著那地上小塔。
“你!”
“找死!”
君無雙僅僅吐出這三字,赫然間,她便已經動了。
在她身後,仿佛燃起滔天火焰,吞靈血脈,鳳元涅�訣盡數開啟。
仿佛是洶洶鳳火自她身後燃起,自那龍池山三十余載,她凝的一枚鳳元化離火。
火光滔天,在這一刻,君無雙仿佛是那涅�而生的鳳凰。
鳳怒,萬禽俯首。
僅僅是一剎,君無雙便已經踏步而出,身後火鳳如燃天地,向紅羅而去。
紅羅的瞳孔微震,她身軀之中血紋浮現,若一尊女魔神一般,踏入天穹。
離火侵身,卻連她半絲膚發都不得燃,唯有那洶洶血氣。
她自從沖天起,搏火鳳。
僅僅是片刻,伴隨著君無雙臉色微微一白,那空中火鳳竟然被擒散。
紅羅自空中浮,怒極反笑。
“好,好,好!”
她一連吐出三字,“區區凡星,竟有三個金丹修士,真是出乎我意料!”
她猛然震散那最後一絲離火,俯瞰著君無雙與蕭舞二人。
“我本不過是打算將他作為爐鼎罷了,既然爾等非要送死,今日,我便吞爾等之血,煉我戰體!”
話語響起之時,紅羅的身影便已經沖出,向君無雙而來。
君無雙眸光微凝,雙手凝訣。
自她手中,有一寸赤紅法劍凝聚。
離火元劍訣!
秦軒所傳,八品劍訣。
自她手中法劍凝聚,若紅色琥珀,劍吟似鳳,化作一道長虹,沖向了紅羅。
紅羅眸光微凝,這法劍竟皆是離火凝聚,隱約之中,內藏一絲真火。
區區金丹修士,竟然凝出真火?
縱然如此,紅羅卻依舊不退反進,她大喝一聲,身軀血紋在這一刻盡數亮起。
她手掌拍出,在一瞬間,便已經拍出數十次。
掌影相疊,仿佛不過一掌,拍落在那法劍劍身上。
法劍震顫,君無雙更是瞳孔驟縮。
只見那赤紅法劍之上,竟隱隱浮現出萬千密密麻麻的裂痕。
這便是那八荒戰宗之人,金丹大成!?
君無雙心中微震,比起昔日胡青,眼前此女實力更加可怖。
劍訣碎裂了,硬生生的拍碎,不過紅羅掌心處,卻有一絲焦黑。
那是隱藏在此劍中真火所燃,縱然她已經將那微薄真火震散,卻還是被真火所灼。
灼膚之痛,讓紅羅更是徹底陷入到狂怒之中。
“區區螻蟻,竟敢傷我!”
她怒到極致,發絲激蕩若一尊絕世魔頭。
周身血氣在這一刻若江河浩蕩,腳下一踏,虛空仿佛都被踏碎。
紅羅身影暴起,沖向了君無雙,眼中更有殺機盎然。
君無雙手中自再有紅雀凝練,化作青鸞火鳳如焚天地,地下更有一條條枷鎖沖天而起。
在這一刻,她已經竭力。
三十載所修印決,盡數施展,無一保留。
轟!
空中,震蕩而起,紅羅拳鎮那青鸞火鳳,火焰紛飛,如燃這山野大地。
地下灼灼鎖入她四肢,只見紅羅身軀血紋流轉,身軀猛然一震,仿佛是山岳震蕩,將那諸多鎖鏈盡數震成齏粉。
君無雙悶哼一聲,瞳孔驟縮。
她不曾想,對方竟然如此可怖。
“螻蟻!死吧!”
紅羅已經出現在君無雙面前,手掌如摧山毀岳,赫然壓下。
就在紅羅落掌期間,一道僧衣已經浮現在了君無雙的面前。
蕭舞望著紅羅手掌,同樣是拍出一掌。
若菩薩撫青葉,柔和,緩慢。
轟!
僅僅一瞬,紅羅竟然隱隱退後半分,反觀蕭舞,退後四五步,手掌似乎有血氣火焰粘連,燃她掌心。
蕭舞體內佛力一震,便那血氣火焰便已經被震散。
她眸若寒霜,望著紅羅,不曾言語。
驟然,她身後,一尊法相橫空。
“佛道修士?”紅羅眸光一震,旋即冷笑,“區區這微薄法相,也敢與我為敵?”
她猛然先前踏出一步,向蕭舞身後那一尊菩薩法相而去。
菩薩法相足有三丈九米,若巨人,伴隨著蕭舞出手而動。
一只寬厚手掌,赫然間與紅羅激蕩著血紋的右拳踫撞。
僅僅一瞬,那菩薩手掌便已經破碎了,旋即,紅羅接連轟出數拳,連那菩薩手臂盡數被擊碎。
蕭舞面色如常,不驚不懼,自她身後,又有一尊金剛法相浮起,降魔大杵橫掃而出,轟向了紅羅身軀。
昔日,她曾一人戰海外,縱然敵人強,但她依舊能夠勝之。
如今,蕭舞自三十載修煉,再凝舍利,如今更隱有金丹上品了。
可惜面對紅羅,蕭舞心中卻有一種無力感。
一品只差,如隔鴻溝麼?
降魔大杵掃落,落在那紅羅身軀,紅羅身若撞山,沖向那降魔杵。
伴隨著兩者踫撞,降魔杵竟然崩裂成虛無。
蕭舞身後的菩薩、金剛,不知何時已經再次凝聚。
“!”
這一瞬,菩薩低眉,金剛怒目。
一字佛音,自這兩尊法相而起,如鎮天地。
便是那紅羅,在這一瞬也仿佛看到了那九天之上的無上菩薩,至高金剛,在雲端俯視,如降神威。
紅羅微微失神,驟然間,紅羅便已經清醒了。
她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蕭舞,面色驟然一變,一只手掌,猶若燦金鑄造,已經烙印在她身前。
轟!
僅僅一瞬,紅羅便已經退後足足數十米,臉色竟然隱隱漲紅。
“區區螻蟻!”
“螻蟻!”
紅羅在這一刻眼中如布血絲,猶若瘋狂。
她身為八荒戰宗內宗弟子,元嬰真君後人,竟在這貧瘠星辰上,被兩個凡人所創?
“我定然你二人知道,何為抽血煉骨!”紅羅怒吼著,自她手中,赫然有一柄黑色的月環,透漏著無盡森寒。
蕭舞與君無雙眸光一頓,瞳孔微縮。
七品法寶?
竟又是一尊七品法寶?
在兩人心神震動之中,紅羅已經祭出了那月環,鋒芒如斬天地。
轟!
有火鳳騰空,菩薩金剛同出手。
僅僅一瞬,那火鳳便被斬裂了,如裂紙張,菩薩金剛更是同時被斬開。
君無雙蕭舞同時悶哼一聲,嘴角有鮮血溢出。
“君無雙!”
“逃!”
蕭舞眼中似乎有金火燃起,聲音自牙縫之中而出。
逃!
君無雙轉頭望向秦昊,赫然間,她便已經踏步,“你!”
“莫要死了!”
聲音自她迅雷般的身影傳出。
蕭舞一笑,“我若死,便不會與你爭秦軒了!”
她眸光金焰似乎愈燃俞烈,若那佛怒真炎。
身前,更有一尊火炎蓮台,自身前而起,與那月環相撞。
轟!
一瞬,真炎若火雨,散天地。
隱約之中,似有鮮血在這火雨之中湮滅成虛無。
當這那漫天佛炎散開,月環折返,紅羅嘴角勾勒出一絲森寒笑容。
“區區螻蟻,你也想擋我?”
“自取滅亡!”
她帶著一絲輕蔑,猶若視螻蟻,望著蕭舞。
蕭舞臉上無悲無喜,無痛無懼。
她身上左側佛衣,不知何時已經被鮮血滲入,如若花開。
一只手臂,落在地面上,隨著鮮血蔓延。
君無雙轉頭,她呆住了。
“蕭舞!”
她目疵欲裂,只見蕭舞的肩膀處,白骨森森,鮮血不可止。
“蕭舞阿姨!”
秦昊更是茫然,那個常常喜笑,恬靜的蕭舞阿姨,竟然被斬斷了一臂。
“一點小傷,何足掛齒!”蕭舞淡淡的笑了笑,她肩膀處鮮血已經漸漸止住了,她望著紅羅,“我還有一臂……”
蕭舞體內佛力浩蕩,舍利旋轉。
“尚可阻你!”
這一刻,紅羅的臉色一變,瞳孔微凝。
她注視著蕭舞,暗暗為之心驚,眼中殺意愈加濃郁。
此人,必死!
斷臂之傷,便是對于修真者也是重創,除非是修有特殊秘法的存在,可再生肢體。
這個女僧竟然對斷臂視若未睹?便是這分心性,便足以讓紅羅慎重對待。
若此女以後入修真界,她自會多無量麻煩。
“秦昊,你立即逃!莫要猶豫!”
“你也無需擔心我與你蕭舞阿姨,我與你蕭舞阿姨自會為你阻擋。”
“你體內金蠱已動,你父親定然已經得知消息,而現在你留在這里,只會讓我與你蕭舞阿姨束手束腳!”
“莫要做那愚子,此刻離去,對你,對我與你蕭舞阿姨皆是最佳抉擇。”
“只需要待你父親到來,我與你蕭舞阿姨自會得救。”
君無雙轉身,她注視著秦昊,語若連珠。
最後,她已經再次轉身,向前踏出。
“走!”
一聲低喝,卻讓秦昊如遭雷霆。
那一聲‘莫要做愚子’更是讓秦昊腦海之中一片空白,待他回過神來,望著那並肩而立的兩女。
秦昊咬著牙,他身軀隱隱著。
終于,他轉身了,猶若狂奔,淚如驟雨。
“紅羅!”
秦昊心中咆哮著,他從不曾如此怨恨過一個人。
“父親!”
很快,他心中更是掠過兩字,如抓救命稻草。
“母親與蕭舞阿姨都在這里,您在哪?”
……
“你不走?”蕭舞眉頭微蹩,並不曾看向君無雙。
君無雙自蕭舞身旁而立,如臨大敵,一雙瞳孔之中倒影著那猶若不可敵般的紅羅身影。
“我自不會那麼蠢,你若死了,秦軒會愧一生,更會恨我!你人死卻活在他心中,但我恐怕活著卻如在他心中死去。”
君無雙淡淡道“你了解秦軒,知其心,懂其憂,我比不得你。”
“若你不出家,入紅塵,恐怕秦軒娶的人不會是我!”
蕭舞面色如常,“所以,你要與我一同赴死?”
“你不應如此,我為你拖延,你僅需待秦軒到來,自會為我報仇,而你不傷半分,爾後入修真界,自會有更高成就。”
“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秦昊心神本就大亂,又受你言語侵擾,所以不曾發現。”
“你留在這里,與送死沒有什麼區別,至多能拖延幾分鐘罷了。”。
蕭舞微微一頓,“我的命,本就是秦軒救的,死而復生,我早已經死了,能以此命救昊兒,不過因果循環。”
“但你不同,你嫁與秦軒,非是為情,縱然三十載略有情愫,也不至讓你陪我這可謂情敵之人赴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