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君大人?朔君大人!”
“您慢點走,這是要做什麼?”
芳亭居士兩兄弟追著步履不停的朔君,頗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問道。
“在哪里?”
朔君霍然回頭,一雙黑眸如劍般扎過來︰“那弟子在哪里?”
芳亭居士觸到那眼神,頓時頭皮一痛,暗道邪門。
他一位築基大圓滿修士,居然被這看似修為不如自己的家伙用眼神傷了?
“這……我們也不知道啊。”
他看了看清風亭居士,一向會見風使舵的清風亭居士連忙喚來方才丟棄時眠的那妖獸,一行人緊跟著妖獸又急匆匆地追開了。
兩兄弟心里都有些莫名的忐忑,雖然眼前這朔君的態度不明,但他們都是摸爬滾打過來的老魔修了,哪能發現不了,那個沙包估計不簡單。
朔君此時更是心急如焚,一心只想快點找到不知生死的時眠,連芳亭居士兩兄弟都顧不上處理。
索性那妖獸當時嫌棄時眠,也並沒有走多遠,很快,越過一個小山坡,朔君赫然便看見了時眠。
“小姐——!”
朔君目眥欲裂,右手毫不猶豫地一揮,一記魔氣大手印便朝著時眠旁邊的黑袍人揮過去!
只見渾身扭曲不見人樣的時眠,正雙目渙散,流著血淚,渾身顫抖地抑制著什麼,而那黑袍人的手正覆蓋在她丹田上方,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傳來,時眠的身軀也肉眼可見地崩裂開來。
“嘖!”
時酌不耐地一咂嘴,陰翳的目光朝朔君掃過去,不知何處蔓延開來的黑氣,輕易將他的魔氣大手印擋掉。
“還是大意了……罷了,弱小木靈不要也罷。”
她知道此地不能久留,便一邊用黑氣同朔君周旋,一邊放棄了時眠的本體木靈,將手伸向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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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眠周身的空間陡然扭曲,常人听不見的牙酸聲音響起。
像是隱藏在深處的空間被強行破開一般,空中裂開一道漆黑的細縫,其中黑黝黝的深不見底,仿佛有著撕裂一切的能力。
正當她要將手伸進去取出什麼時,一道厲喝乍然響起。
“吒!”
青綠的藤蔓猛然從那裂縫中抽出,帶著獵獵風聲,還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若有空仔細觀察,便能看出這藤蔓抽過的地方,周邊空間無不產生細碎的裂縫,雖然瞬間又被天地修復,但其中蘊含的可怖能量不言而喻。
這是空間屬性的法術!或者說,壓根就不是法術,只是這藤蔓本身就蘊含了空間屬性!
這一鞭絕不能硬接!
時酌翻身跳起,手一揮,便讓泠麝去纏住了朔君,自己同這藤蔓糾纏起來。
“怎麼回事?哪里冒出來的?”
時酌咬著牙,萬分不甘,她以為自己已經將時眠摸透了,卻沒料到她居然還有這樣的底牌。
“你是誰?!”
“……”
藤蔓沉默不語,只是抽動之間的力道更狠,仿佛帶了熊熊怒火。
“該死!”
時酌曉得這樣糾纏下去對自己是沒好處的,不得已,只好心一橫,動用了體內好不容易積攢的鬼氣。
“鬼海浮沉!”
話音一落,幽黑的一片鬼海驟然涌起,無數青白的枯骨在其中浮沉,陰森森的鬼氣不斷侵蝕著那藤蔓,藤蔓一時間竟被纏住了。
“看來必須得用點真本事了……”
時酌眉頭緊鎖,心里一點也不想承認,自己又算漏了的這個事實。
她現在雖然恢復了一些,又謀奪到了明心,但實力恢復也是需要時間、需要積累的,如今到底還沒有絕對的實力,不宜露出崢嶸。
畢竟雖然她將定雲界當做自己道場的一部分,但本土的修士可不這麼想,她敢肯定,如果被小清靈宗那些宗派察覺到自己的存在,她絕對會被當做天材地寶,被人族爭奪瓜分。
“只好速戰速決,搶到東西就走了!”
“區區木靈,還不臣服!”
時酌猛然回身,周身氣勢一震,屬于木靈十聖的威壓放出,藤蔓行動頓時緩慢了許多,但還是不屈服地拼命掙扎著。
“不知尊卑的家伙……”
她雖嘴上呵斥,行動上卻沒有和那藤蔓糾纏的意思,直接將鬼氣逼往右手,然後默默念咒,朝那道空間裂縫中一抓——
被深藏在空間夾層中的陰陽兩儀斗斗嘴,還有裝了龍日天的靈獸袋一齊飛出,藤蔓雖然拼命想阻止,卻有心無力,還是被時酌抓住了那兩樣東西。
“哼!”
東西一到手,時酌頓時周身黑氣一斂,召回泠麝。
她雙目冷冷掃了朔君還有那藤蔓一眼,仿佛要將兩者牢牢刻在心里似的,隨即冷哼一聲,隱去身形,轉身便走。
“休得逃跑!”
朔君身邊魔氣瘋長,沒有往哪個方向追,而是霸道地將魔氣蔓延數里,然後在空中一齊引爆!
“轟!”
隆隆陣響轟然炸開,魔淵堅硬的血色土地也受不住這力度,分分崩裂,數里土地頓時下降了十寸。
可惜,饒是這樣的手段,也依然沒能讓時酌現出身形,想來她遁速極快,已經跑遠了。
“這……”
芳亭居士以及其後一干人等,皆是傻眼的看著這一切,還沒回味過來方才短短百息時間內發生的事情。
那兩兄弟見識到了朔君的實力,再聯想他來自王城的背景,對視一眼,心中暗道不妙,都已經動了逃跑的念頭。
朔君顧不得他們,見追擊無果,便急匆匆地跑向時眠,一瞬間手上已經抓了十數個裝著丹藥的玉瓶。
“小姐!”
青綠藤蔓見此情況,也漸漸收斂了空間裂縫,重新將枝條縮回去,等空間裂縫完全愈合時,時眠手腕上的青蓮印記才微微一動,一朵看上去像是縮小了數倍的睡蓮跳出來,急急纏住時眠的手腕,探查她的身體情況。
朔君沒管那睡蓮,只是一股腦將身上的保命丹藥全給時眠喂下去,失神地捏緊了拳頭。
“……小姐,您怎麼樣?快將丹藥吞下去啊……”
“……”
可惜,時眠沒能順承他的期待。
她本來就微弱的氣息,頓了一頓,然後輕輕地消失了。
“……”
朔君一張俊臉登時慘白,雙目圓睜。
“小姐——!”